靠!
他居然压在自己的试卷上睡觉。
好学生难道不应该把试卷拿开一点在睡觉吗?说好的爱惜成果呢?
秦然把头扭回来,脸色扭曲。
而后。
她继续佯装认真地看卷子,在班中就算作弊也不能太明显的。每个班级里都有一些老师的心腹兼红人,若是作弊过分了,这些人会把你扒出来的,主要是人家觉得你的成绩是靠作弊来的,不是真本事,尤其还是抄韩遇的,万一韩遇第一名,她第二名,那得坑掉人家多少个真实名额啊?但这些人都不了解秦然,秦然就想及个格,别家长签名就行了,至于期中考和期末考,爱咋样咋样,听天由命。
她成绩不是不好,也不是特好,就是刚好在及格分数的边缘,特么害怕忽然发挥失常就不及格了的那种悲催型。
很快,上课铃声响了,走廊恢复了宁静。
成城离开了。
物理老师在班中走来走去。
偶尔停下看看某个同学答题答得怎么样,每当老师停留在秦然旁边,秦然就觉得心头悬着一块大石,压力山大,有种焦虑和无力的苍茫感。
物理老师站了一会,秦然始终没有下笔,她摇了摇头,离开了,而后,她又绕到了韩遇的桌前,见他在睡觉,低头瞄了瞄他的卷子边缘,满意地笑了,就老师这表情来评估,那分数至少得前几名的。
然而那么一张卷子,人家三十分钟就填好了,还睡得特么香甜,秦然看着那些完全没有思路的题,有些压抑。
又过了一会,韩遇醒了,特别懒洋洋地眯着眼眸,弧度浅薄却沉得令人窒息,他凝视着秦然的卷子,睫毛幽长。
卧槽这么明目张胆看她试卷老师都不理的吗?秦然的视线在班中流动,发现物理老师完全忽视了韩遇的任何行为和动作,就当没看见。
突然。
秦然觉得自己的衣角被拉了一下,她低头一看,竟然是韩遇的手,他摊开掌心,修长白皙的手里写着几个字。
【别望着我的方向,物理代表在盯着这边看。】
秦然一下就看出来了,那些字是油性笔写的,就是为了写完可以擦掉,但是并不能完全擦掉,只能抹模糊那些字,必须使用洗手液或者洗洁精才能完全去除。
秦然微微吃惊。
正要向后看,韩遇又拉了她的衣角一下,指着手臂下方一行话。
【不要去看物理代表,不要引起注意,你的选择题第二道错了,多项选择为ACD,第五道填少了,差个A。】
秦然眼睛一瞪,赶紧抬头把自己选错的划了重新选过,少了的加上,一道题六分,不少的呢。
改完这些,韩遇又在手臂上写了一道大题,旁边标注一句话:【这么点地方只够在写一道题了,你看着写吧,动作慢点,不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OMG!
这小伙伴居然帮助她作弊,这是什么情况?
真心还是假意?
是抄还是不抄?
秦然思考了零点零一秒,而后低下头,极慢极慢地把韩遇给的答案抄上去,视死如归。
管他的呢,抄完再说,若是天要亡她也,只能算她太倒霉,或许是因为刚经历了友谊革命,秦然变得容易感动起来,受了伤的脆弱心灵,总是容易被小细节感动,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吧,友情失意成绩得意,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却获得了韩遇的眷顾与帮助,不算太倒霉吧?
考完试,秦然也不敢表现出太激动的样子,但总之这次有了韩遇的帮助,她一定能及格了,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正能量又回来了,霍地起身,飞奔到一楼的福利社给韩遇买了一瓶橙汁,又飞奔回来,坐在位置上思考是要用笔去点他背还是用手戳他的背好。
韩遇似乎永远都睡不够,趴在桌上,穿着蓝色的校服,纤长的睫毛,在空气中凝成令人嫉妒的弧度。
多年后,秦然再度忆起韩遇,第一印象一直是他的侧脸和校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是这一幕,或许是因为天天看,看得次数太多了,于是就留下了那永不褪化的画面。
但此刻的秦然,还在纠结着要怎么叫他,这他妈天天睡,到底是醒着的还是昏沉意识的啊?
她用笔点了点他的背,试试看。
“喂。”
“不要老是用笔友点我衣服。”韩遇闭着眼睛,声音缥缈,“很痛的,知道吗?”
“哦,忘了。”秦然收回笔,把桌上的橙汁饮料推过去,小声说:“刚才谢谢你了,这个饮料请你喝。”
韩遇没说话。
好半响。
他才慢慢掀开眼皮,眼底的情绪流来转去,望着那瓶多C橙汁,眼神淡漠,“最讨厌喝橙汁了。”
“可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是给我这个橙汁的。”她还以为他是喜欢这个橙汁呢,特意挑了他第一次遇见她时给的那款饮料。
韩遇眯眼,许久之后,几缕笑意漾在唇角,“不是真心的。”
“什么?”
“给你橙汁的时候,不是真心的。”他眸色深深,嗓音低沉,“那时候只是因为讨厌那瓶饮料才给你的,没想到,你竟然记住了。”
说完,他低头浅笑,“记忆力这么好。”
秦然一脸懵逼。
靠!
竟然是因为讨厌橙汁才拿给她的,她正了正表情,眸色染着阳光,“有你这么无聊的人吗?居然是因为讨厌那瓶橙汁才给我的,太贱了。”
说完见韩遇没说话,又笑着补了一句,“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无聊,以后还有这种机会,就多无聊几次吧。把橙子都拿给我喝,刚好你讨厌的东西是我的最爱呢。”
韩遇薄唇扬起,看了她的脸很久,漫不经心的眯眸,“一点节操都没有,还是不是女人?”
“不是。”她干脆回答,“我的愿望就是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虽然总说男女平等,但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男女平等,我要做个真正的男人,这样,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了。”
他轻笑,“男人你是做不成了,不过,你可以做男人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