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若是姚战亲口承认是国师大人派他杀害的左夫人,那比任何的证据都要来的有力。
可正如国师大人所说,姚战是他义子,怎么可能会帮着外人来对付他?所以,国师大人听了都忍不住要笑,就连皇上都觉得宝春是不是在耍人玩。
荣铮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剑拎在手上,随时准备攻出去。
韩真走到宝春身旁,看着姚战,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这个人,此人非常重情义,国师把他养大,他是不会背叛他的。”
宝春嘴角微翘,“情义?”语气里说不出的讥讽,“是情义,是仇恨,还是别有所图都还不一定呢。”
韩真看着宝春,不是很明白她的话,更是不知道她那来的自信。
宝春视线落在了负剑而立的姚战身上,“我知道,你肯定会帮着他。”
姚战给了她一个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宝春接着又说,“不管他如何,毕竟是养大你的人,养育之恩比天大,就是个普通人都知道,更何况是像你这样有担当的人……”
姚战皱眉打断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宝春盯着他的眼睛,“二十年前,国师大人为了得到凤鸣剑,污蔑沈家通敌,然后不分青红皂白,跳过审问这一步,直接斩杀沈家满门,庆幸的是,沈将军提前察觉,在国师到来之前,就将沈家一双儿女连带着凤鸣剑一块给送了出去……”
姚战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耐道,“我没兴趣听你在这儿说故事,你别在我身上浪费口水了,没用的。”
不过,他旁边的国师倒是收敛起了笑容。
宝春并没因姚战的不耐受影响,“也是二十年前,在沈家出事后不久,国师大人又探查到白虎剑的下落……”
说到白虎剑,姚战猛地看向宝春。
国师大人更是阴冷打断,“越说越离谱了,白虎剑,还有阿战是他父亲托付给我的……”
宝春不理他,继续说,“拥有白虎剑的家族姓廖,这家族居住在大月和北乌的交界地带,本来是安稳平静的一家人,这家人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大的是儿子,小的是女儿,得知消息后的国师大人,为了夺剑,就又杀了这家人,将这家人的儿子连带着廖家功法以及白虎剑给带回了北乌,从此带在了自己身边,收为养子,为其所用……”
话说到这里,洞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宝春口中那带回来的孩子是谁了,于是,纷纷看向姚战。
国师冷哼,“没想到你编故事的能力比你糊弄人的能力还要厉害,说的有模有样的,可惜都是子虚乌有。”
韩真忙对姚战说,“若真是这样,国师不但对你没恩,而且还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把你养在身边是为了你手中的白虎剑,你这一定要好好想想,不能认贼作父,他能灭了沈家就很有可能会为了神剑去杀害廖姓全家。”
姚战看看国师,又看看他们,满脸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韩真又说,“小时候的事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姚战还是摇头。
宝春说,“让一个人的记忆丧失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你可以问他,他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根本就没有之前的任何记忆。”
随着宝春的话落,姚战倏地睁大了眼睛。
国师见状忙对他说,“这女人诡计多端的很,你要是信了她的话,你就中了她的计了,我要是为了神剑,我拿到剑后为什么还要留下你?”
姚战看向宝春。
宝春说,“神剑只有在持有家族人的手里才能发挥作用,你不清楚开启神殿是否需要持有者,以备无患,所以你才将他养在身边。”
国师大人冷嗤一声,“简直信口开河。”
他转脸冷峻地看着姚战,“你要是信一个满口胡言的女人,那这么多年我算是白养你了。”
被他这么一说,姚战斗原本有些松动的表情又坚硬了起来。
韩真,包括其他人都着急地看向宝春,希望她能说些什么说服他。
宝春说话了,“是不是信口开河,马上就能知道,赵夫人你过来看看这位是不是廖家的大公子。”
赵夫人也就是跟着宝春一起进来的那个中年妇女。
听到宝春唤她,有些胆怯地走前了几步。
宝春说,“这是当年廖夫人身边的丫鬟,不管是廖家的大公子还是大小姐都是她看着出生照顾的,只是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嫁了出去,才躲过了一劫。”
国师大人的神情阴沉不定,“你说她是廖家的丫鬟她就是?”
慧真大师说,“这点我敢肯定,是我预测到徒儿有难,救了她后,去查找了熟知廖家情况的人。”
国师哼了一声,“看来你为了对付我,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慧真大师没有吭声。
宝春问赵夫人,“他是你家大公子吗?”
赵夫人像是壮着胆子,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姚战。
“怎么样?”宝春又问。
赵夫人犹疑了下说,“廖家有一块玉佩,玉佩上面刻着白虎图案,每个男孩一出生,就会用它烙了一个白虎的刺青在身上……”
白虎刺青?
姚战的确有,就在他的脖颈处,见过他的人几乎都看到过那个刺青。
韩真大喜,“他有,太好了,这下错不了了。”
姚战的神情愣愣的。
宝春挑眉看向国师,“你还想说光凭一个白虎刺青也不足信是吧……”
“若是玉佩的白虎图案跟他身上的相符,应该就错不了了。”周大姑娘盯着姚战,愣愣地走了出来。
白丁山大概是发现她情绪不对,想要拉住她,却被她躲了开来。
周大姑娘走到铁栅栏前,然后从身上掏出了那块玉佩,问那赵夫人,“是不是它?”
赵夫人接了过来,翻来复去的看了看,激动的眼泪横流,“没错,就是它,错不了,它就是廖家的传家信物。”
情势发展到这步,完全超出了预料,就比如带赵夫人来的宝春,也没想到廖家的信物竟然是周大姑娘身上的那块玉佩?
看到这里,白丁山脸上也不由流露出惭愧之色。
至于其他人,更是觉得今晚信息太大了,发展的忒戏剧化了,都有些跟做梦似的。
先是国师大人布阵等着他们,再是小酒轻松破阵,然后是皇上到来,再然后是他家夫人死而复生,还带来了慧真大师,慧真大师又找来了旧人,说姚战本是廖家的大公子,大公子的身份还没落实清楚,周大姑娘又拿出了廖家的玉佩……
这一系列的惊奇发展,把大家惊的是一愣一愣的。
赵夫人看完玉佩,这才注意到周大姑娘,忙问她,“姑娘,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周大姑娘还是看着姚战,“这是我师傅救下我时,从我身上发现的,救我的地点,是大月与北乌的交接处的地方……”
赵夫人听完,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忙看上周大姑娘的轮廓,打量了好半天,接着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玉佩,然后用很肯定的语气说,“一定是的,光凭玉佩或许断定不了,可你的相貌跟夫人很有几分相似,您是大小姐……”
周大姑娘从赵夫人手里接过玉佩,对上了姚战脖颈处的刺青,仔细对比完,然后将玉佩一把塞到了愣怔的姚战怀里,“你自己看,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也不想相信这一切,可他妈的就这么发生了。”
说完这一切,周大姑娘走向了宝春,“老大,借夫人用用。”
说完,扒开她家老大,就抱住了她家夫人。
宝春先是一愣,等察觉到周大姑娘全身冰凉一片,在颤抖时,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像以往哄儿子和儿子他爹那样。
被扒开的荣铮是生气的,可看到周大姑娘那样,便没再吭声。
小酒还安慰她,“他不认你,说明他不配做哥哥,你也不要认他,反正这么多年你都没哥哥。”
这话说是安慰人,倒不如说是刺激人。
没看宝春一直使眼色让他闭嘴吗?
不过,周大姑娘也不是寻常人,听了小家伙的话,猛地抬起头来,抽吸了下鼻子,咬了咬牙,“就是,姑奶奶简直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咱家小少爷明白呢,二十几年姑奶奶都是这么过来了,也没见少高兴一点,是吧兄弟?”
边说,边照白丁山的肩膀猛捶了一拳。
捶的白丁山呲牙咧嘴,不过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宝春与荣铮对视一眼,一时间哭笑不得。
那边的姚战并没比对,只是大致看了眼玉佩,就像是已经知道是不是一样。
他退后了几步,身子也跟着晃了晃,拿剑拄着地面,痛苦地看向国师大人,晃了晃手中的玉佩,“你还要说些什么?”
事已至此,国师大人没有吭声。
“你杀了我的父母和所有的亲人?”姚战摇着头,“我姓廖?那是我妹妹?就因为它,我认贼作父,她流落在外……”
北皇这时看国师的眼神已经变了,他冷冽问姚战,“是他派你杀的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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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战好可怜,一个不爱说话喜欢做饭的男人,竟然是周大姑娘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