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山和赵辉回来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
前一天晚上刚下过一点小雪,路上泥泞,俩人鞋上,裤子上全是泥点子,看着狼狈不堪。
毛小岁看向刘小珍“你赶紧回去吧。”
刘小珍往李云山背着的篓子看去,站着没动。
毛小岁皱眉,语气也强硬了起来“别让我赶你啊。”
刘小珍这才走。
毛小岁看向车子“麻袋里装的什么东西?”
“炭和棉花。”李云山把骡子解了让赵辉去关圈里,把麻袋扛下来,把车子放了。
也不用她帮忙,李云山自己扛着麻袋就进了院子。
毛小岁也赶紧拿了些树枝和干草把偏房的泥炉点着了。
偏房的炕这些日子一直都点着的,屋子小的原因倒也不是很冷。
等她收拾完进屋就见李如意和李安康已经在吃点心了,李云山和赵辉小声的说着什么。
“饿了吗?”她问了一句。
俩人齐齐摇头,李云山说“我们在镇子里吃过了,路上也吃了馒头。“
毛小岁闻言也坐了下来,问“你们怎么这么迟?”害她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赵辉回“本来兔皮卖完就该回来的,我们又在县里的衣料店逛了逛,还认识了个人,表哥跟他聊了几句,顺便谈了个生意。”
“是嘛。”毛小岁有些意外“多大的生意啊?”
“多大的生意以后要看你怎么谈。”李云山说“肃县富商挺多,他家也算一个,本来我们这样的人不该跟他们有交集,那人似乎是听见我和赵辉说话然后才上前搭话的,第一句就是问……”
赵辉一想当时的情况都憋不住想笑“他问表哥是不是怕家里的母老虎。”
“表哥被他问懵了,回答说家里的事表嫂你做主,他负责跑腿,然后那人就莫名其妙的请我们进去酒楼吃了一顿饭……”
毛小岁听完也觉得莫名其妙“然后就可能多了笔生意?”
李云山点头,看着也挺忍俊不禁的“他还挺逗的,说下次来肃县可以把你也带着。”
赵辉又憋不住的笑了一下“说想见识见识你,还说你肯定不一般。”
毛小岁无语“这人怎么听着有些中二病啊,你们别是被骗了吧?”
“不是。”李云山摇头“事后我打听了一下,他的身份是真的,就是他们家有点特殊。”
“比如?”
“祖传妻管严。”李云山笑着说“总之在肃县挺奇葩的,他爹姓贾,他娘姓林,所以他叫贾林,他还有个姐姐,叫林贾,这事差不多是肃县人尽皆知的……”
“……”
李云山这次回来买了挺多东西,两麻袋棉花,一麻袋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
她粗略是看了眼后问“碳贵吗?你买这么多还有银子吗?”
“有的。”李云山把钱袋子递给她。
这次准备的匆忙,也就六百多条皮子。
钱袋子里装的有一个分量不小银元宝,还有几块碎银子和铜板,她也分不清是多少,干脆就问了“这里总共是多少啊?”
“那个银元宝五十两,那些碎银子加起来不到二十两。”
“这一麻袋碳呢?”
李云山说“十三两。”
毛小岁瞪大了眼睛“这么贵?什么碳啊?”
“寻常有点小钱人家用的灰碳,在碳里不算的贵的。”李云山笑了“听说一块可以烧一晚上,还挺神奇,本来想多买点,太贵了就算了。”
“还好你们没买。”毛小岁说“我找六爷家和齐化家买了柴,他们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一会去清点一下。”
话音刚落就见黑子喉咙里叫了一下,赵辉掀开帘子看了眼,就见齐斌走了进来。
齐斌笑着说“老远就看到你们回来了。”
“进来坐。”赵辉让他进屋。
不等他开口李云山就说“走吧,正好去看柴。”
齐斌摆摆手“不是柴的事,我娘想让我买两只兔肉。”
“肉干还是现剥的?”毛小岁问。
“现剥的。”齐斌说“小田要回娘家,本来打算过完年去的,又怕下大雪,就干脆趁早去一趟,我娘就说让我们带两只兔子过去让他们也尝一尝。”
“什么时候要?”李云山问。
“明早上。”
李云山点点头“你明早过来拿。”他起身说“正好去看柴。”
赵辉和李云山就跟着齐斌离开了。
毛小岁这才看向吃东西的两个娃,过去瞧了一眼,发现李云山买的东西还真不少。
点心,糖果,还是果脯和瓜子。
瓜子?毛小岁连忙抓了一颗吃。
有点咸,再加上瓜子特有的香。
李如意歪着脑袋问“是不是很好啊娘?”
“好吃。”毛小岁又抓了一把。
李云山买的不少,毛小岁把他们拆开的放着让吃,把其余的都拿着放了,打算过年的时候吃。
整理篓子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还有两坛酒。
她也拿着一起放了,回到屋子就见李如意和李安康因为一块点心在吵架。
毛小岁看了眼相互瞪着的两人,捏起点心放进了嘴里。
点心没了两个娃也消停了,又去吃其它的了。
俩人出去没多会齐斌和齐化拉着柴上来,往旧柴上一堆又走了,没多会李田和李胜也拉着车上来。
李云山回来后就在院子里站着,直到两家把柴拉完。
李云山这才说“齐叔家七车,六爷家六车。”
他看向毛小岁“一车一百个铜板。”
毛小岁去拿了银子出来。
收了银子,李田又问“还要吗?”
李云山点头“再有个二十车也要,你们要是有就拉过来。”
俩家人点点头走了。
毛小岁看着堆着老高的柴说“这么多才一两三钱,有没有觉得碳买亏了?”
李云山笑了起来“你拿块碳烧一烧不就知道亏没亏。”
碳自然是好的,但毛小岁一想到十三两银子能买多少柴,始终就觉得不划算。
晚上饭吃的早了一些,李云山和赵辉去了偏房洗漱,回来后毛小岁说“盖个洗澡的屋子算了。”
李云山想了一下,觉的盖一个也好,问“盖院子里?”
“都行啊。”她说“反正遮一下就行,天冷我们洗的少,天热的时候天天洗,没个遮的地方也不方便。”
“行。”李云山应了下来,很快又想起什么似的问“看到花种了嘛?”
“哪啊?”
“没在篓子里?”李云山皱眉,然后走了出去,偏房的门开合响了两声,没多会拿了一个木盒回来。
“说是叫藤花,什么样我不知道,听老板说红红的很好看,这点四十个铜板。”
“还挺贵。”毛小岁打开看了一眼,都是些黑黑扁扁的小颗粒,什么品种不认识。
临睡前李云山拿了块碳扔进炉子里,刚躺炕上毛小岁突然坐了起来“兔子没剥。”
这会儿天才刚麻黑,李云山也不想动了,于是说“明早再剥。”然后就闭上眼睛安心睡了。
俩人剥兔子确实快,早上也来的及,这么一想她也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