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门牌
晴姑姑知道李晏晏有才华,在颜料上最会拨弄。叫那些站立的姑娘们,“你们把群星邀月跳一遍。”
李晏晏见一姑娘,面若银盘,眉似柳叶,黑丝如青黛。胸前鼓鼓的,腰肢软柔,腿脚有力。
看那对眼睛含情脉脉,好家伙真是一方妖魅。
“妈妈打算推那个?我看那位黄衣服姑娘就很不错。”李晏晏说最摇曳的那位。
晴姑姑微微点头,那确实是打算推出去的。“这与你无关。”
李晏晏不恼,找个地方坐下,打开盒子拿出颜料与墨汁,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一舞毕,姑娘们气喘吁吁,想靠过去看又不敢。怕晴姑姑责骂。
晴姑姑大大方方站到李晏晏身后去,看那纸张上有一河,河边草丛高数尺,草丛藏有一窝,窝里躺着一男人。
又有一女人双腿往后放,亵裤不知所踪,撩抱儒裙跨于男上,昂头挺胸,唇瓣微张且上翘,像是愉悦又像是满足。
白纸黑墨把交缠人的神态生动形象的描绘出,让人不自然产生幻想。
老辣的晴姑姑不自觉地展开想象,因着这幅画而产生了不该有的感觉。
她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这般纵容李晏晏!
一张不上色的画能带动人,要是细细打磨不就是上价钱的好画吗?
能赚钱的人都是宝贝,其貌不扬的李晏晏就是宝贝中的宝贝。
“我得带回去上色,你这里人不少,明日我再来。”李晏晏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晴姑姑不打算挽留,她因那图弄得口干舌燥,生怕有人看出什么。“嗯。”
第二天李晏晏照常去画一张画就走,到了第三天她画完画,到雅阁的小厨房去。
“我在楼上闻着香,心里挠痒痒想知道下面弄了什么好吃的。”
做杂活的看不起青楼女子,青楼女子看不起伺候人的。
但李晏晏不同,面皮特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暂且没人在她心里有高低分,不说位高权重的不多,就说她不怕死谁人都敢得罪。
李晏晏塞一把铜钱过去,“你让我尝尝。”
厨娘得了银钱,笑开怀,“这是用荷叶做的荷叶酥,特意做给晴姑姑吃的,恰好有一份多的你尝尝。”
李晏晏再靠近一分厨娘,塞她一把铜钱,“你包一些给我带过去。”
“俺现在就去包,你等一下。”得了便宜的厨娘走出厨房去数钱。
李晏晏看厨娘离去摇摇头,笑着吃荷叶酥。心里美滋滋的。
晴姑姑本想到厨房说一声,减少每日给姑娘们的食物,没见着捉到一只耗子。
该名耗子那着点心正要塞进嘴里,宽松的袖子滑落至手肘处。
“住手。”晴姑姑大喊。
李晏晏不以为意,“就吃一块。”
晴姑姑抓住李晏晏偷吃的手,“你跟我去见妈妈。”
“姑姑,只不过是偷吃一块糕点,没必要兴师隆重啊。”
晴姑姑停下用白仁多黑仁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晏晏,让李晏晏毛骨悚然。
她用力拧过李晏晏的手臂手腹,“这是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还会有这东西?”
李晏晏手掌往手关节一寸处存在着守宫砂。
她明明已经与周常周大人发生了关系,怎么还是清白之身?
李晏晏用袖子掩盖手臂,“这个,我能解释。不用弄得大家都知。嘿嘿嘿嘿……”
怡红院中院,二楼最大屋子,楼梯与门前分别守着两壮硕婆子,不许好事之人靠近。
屋内右边摆着架子,玉石与瓷器错落摆放,字画亦不在少数。
左边再进乃是一处起居室,室内靠窗处摆着梳妆镜等五大件,靠墙处摆着扶椅子两张。
怡红院妈妈坐其中,阴霾的脸看向李晏晏,“说吧。”
李晏晏斟酌一二说:“那夜很热闹,大家注意力不在我那。听到喊叫声你们就开心了。其实是我负责叫,周大人负责摇,我们一起把摇床声弄得很好听。”
那时李晏晏相信周常事后会杀了她,结果周常出尔反尔。
“啪”妈妈狠拍桌子,李晏晏都为她的手感到痛。
“如果不被发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李晏晏嘴角抽抽,她还真没打算说。她就要死了,干嘛要说呢?
想着今晚就能去投胎了,李晏晏心里异常高兴,十分怀念二十一世纪的WiFi。
李晏晏突然跪下去,大喊:“妈妈,我错了。”
楼下的春情听到晏晏的类似凄惨的大喊,十分焦急,在楼下大喊道:“妈妈,晏晏该打,但前万不要打她的手啊。不然妈妈下个月就少二百两收入,春情为妈妈心痛。”
春情的喊话让妈妈气不过来。
“闭门思过一个月,没吩咐不许出门。”
李晏晏拍拍膝盖上的灰,边走边说:“这件事可得要保守秘密啊,不然杀神来烧了怡红院可不赖我。”
李晏晏的提醒,让妈妈想起杀神周棠的为人,这件事决不能泄漏出去。
不然得罪的可不止一位两位大人!当日来这玩乐的大人可不少。
“去哪?”妈妈问离去的李晏晏。
“回去闭门思过。”
她是帮周棠保守秘密的人,怡红院的人可不敢动她。只要周棠在朝堂当红一天,怡红院的主子们就不会第一时间折磨她。
李晏晏摸着袖子里的门牌,心里偷笑。
“晏晏你没事吧?”
“没事,点儿事也没有。”
“妈妈让你上去是为了什么?”花情问。
春花秋月四人都很想知道。
可是李晏晏不说,她说:“我偷吃了晴姑姑的点心,晴姑姑找妈妈责罚我,我需要闭门思过一个月。”
四位未来的头牌露出可怜的神色,还有的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都站在做什么,全回去上妆准备接客人。”妈妈在楼上大骂。
楼下人见没热闹看,三五成群散去。
李晏晏回到自己房间,第一时间找出胭脂水粉,把自己弄黑弄丑。找出一套下等人穿的衣服。
透过缝隙看后院的人,见妈妈带着人出去,许多姑娘们回到自己房间上妆去。
李晏晏提着出便桶,摇摇晃晃地走出去。见着前面有散人一二,粗声粗气说:“让一让,桶里是黄金水,碰不得啊。”
有臭臭的便桶做掩护,李晏晏顺利到后门,把门牌递出去。“李晏晏姑娘让我去河边洗便桶。龟公已经允许了,这是我的腰牌。”
守门婆子见着门牌就放人,“早点回来伺候。”
“知道了。”
出了后面转过胡同,到了护城河边直接把便桶扔进水里。洗把手向三树胡同王老店去。
“没门牌不许出。”婆子拦下厨娘。
“让我找找。”厨娘想把得到的钱带出去,可临出门找不着门牌。
“或许落在厨房里,你回去找找吧。”
“我回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