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套话
英国公到中院来处理事务，突然听到女子嘤嘤哭声。循着声音看过去，见小林子里有萤火光闪闪，隐约见着女子的身影。
半路上被美人拦下，这种事情常有。英国公以为这是哪位女人想要投怀送抱。
“姑娘你为何哭啊？是不是遇到了难事？”英国公问。
籽言被英国公的声音给吓着了，擦擦眼泪走出去。就着烛光认出了英国公躬身施礼，“小女子见过英国公。”
“你是哪家女子？”
“小女子是翰林院院士柳如是的嫡女，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怎么弄也弄不好，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让国公爷见笑了。”
眼前的女子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不由得让张锐多看几眼。
英国公掌握的是兵权，张锐虽然不是在军营长大，但也学了些拳脚。比大多数的读书人要健硕一些。
在籽言的眼里这就是威武雄壮，她不禁被英国公成熟稳重的男人魅力给吸引了。
“柳姑娘不用担心，府里常有大夫做堂。在下正好有空，不妨带姑娘前去看大夫。”
能够与英国公结识，这是极好的事，但是籽言不敢一人与英国公独处。
“谢英国公，不用那么麻烦，让小女子去找母亲便可。”
“柳姑娘不必这么客气，前面不远，就让我带你过去。正好有些事要问柳姑娘。”
英国公相貌堂堂，与他站在一起，籽言不由得有些害羞。头微微地偏向另一边，不敢与英国公正面相对。
两边的唇角微微翘起，羞涩万分。
“柳姑娘的衣服真特别，你是怎么让它发出亮光？”
“啊？哦，说来惭愧，小女子也不知这是为何。”
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抢了许多小姐的风头，让那些小心眼的人来讽刺、奚落她。
那一句句戳心的话，让她难以接受。
“听说柳大小姐回府了，她还好吧。”英国公张锐问得很不经意。
“姐姐一切安好，有劳国公惦记。”
“那日在法华寺多得有她，不然在下也难以脱身。”张锐的语气带有一些感慨。“柳大小姐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吗？从未见过她露面。”
“姐姐，此前一直卧病不起，大夫要求送姐姐到庄子去养病。前些日子病好了才回来。许多人未曾见过姐姐。”
张锐笑了，“柳小姐，一定很关心柳大小姐。”
“姐姐虽然病弱，但时常与我一起走动，只是很少出府。”
“前面就是，就送柳姑娘到这里了。”
“谢国公爷相送。”
张锐从侧边转入小道，离开中院。
看着快步离去的身影，籽言是芳心暗许。如若没有比国公爷好的男子出现，嫁与国公爷也是不错的。
柳府
柳筠瑛闲敲棋子落灯花，“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
“你等着看就好。”
柳如是的库房，一盏油灯燃尽，本该熄灭的灯芯却没有熄灭，一直往灯盏外延伸。
油灯碰上了木板门，木板门被点燃，火势开始往库房里跑。
火星沾上了库房里的字画，字画焚烧，飞出的火花点上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
“快来人啊，走水了。”
“库房，走水了。”
“救火，快救火。”
柳如是就在前院书房，他的库房走水了，他收藏的书画以及一些珍宝不也要被烧坏了？
他急忙跑出去，“我的库房啊，我的字画啊。”
“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点挑水来灭火。”
库房走火的消息传到了后院，晏晏看向柳筠瑛，“你是嫉妒他们偏颇，所以就把柳如是的库房给烧了？”
柳筠瑛说：“他们顾着灭火，没想库房里的其他东西，一桶桶水泼进去，即便火熄灭了。库房里的字画也要不得。”
“库房烧了，他会伤心很久的吧。”柳筠瑛嘲笑，“会比死了儿子更伤心。”
“这样真的好吗？”
“自私自利的人，还是不要让他活得舒坦。”
有仇必报的柳筠瑛很让她喜欢，“我以为你会报复在柳张氏身上。”
“一切都是柳如是的错，当年死求白赖地要娶我娘，娶了我娘却又冷落她。宠妾灭妻，纵容他人欺负我等。该死的是他。
再者妻为夫纲，柳如是难过了，柳张氏也不会好过。一箭双雕不是更好。”
柳如是不开心，柳张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当柳张氏带着女儿们回府，听说库房被烧了，她也很焦急。
“怎么会这样？”
柳如是上前一巴扇过去，“怎么会这样？我还想问你怎么会这样。你拿礼物出来时是不是留了火源在里面？”
柳张氏被打蒙了，这是第一次柳如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她进入柳府二十年来，从未受到如此大的屈辱。
今日去赴宴本就让她心神疲惫，回来又受到了柳如是的呵斥。她怎受得了？
“礼物我在昨日就已经挑好，今夜被火烧又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与你何干，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书画全没了。我柳家四代人的心血就这样没了。”柳如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短时性休克。
“老爷，老爷。”
“快来人，送老爷回房，请大夫。”
前院乱作一团，惊醒了老夫人，当老夫人知道库房出事，儿子晕过去。也跟着儿子责骂柳张氏的不好。
一个个都错怪她，柳张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她也气晕了。
“母亲？”籽言与柳新上前扶住母亲。
柳张氏强撑着，“我没事。扶我到边上去坐坐。”
“坐什么坐，柳新扶你母亲回去休息。”老夫人道。
“是，祖母。”
晏晏与呼兰让出位置，“二妹，你可要照顾好母亲。”
柳籽言看见大姐想起出门时，大姐摸了她一下，一定是大姐在她衣服上做了手脚。
等这事了了，定找大姐算账。
晏晏转身去找老夫人，“祖母，你不要生气，注意身体。钱财没了就没了，没必要生气。”
老夫人听这更生气了，“不懂事的丫头，那是一点钱财吗？你知道有多少孤本是用钱买不到的？”
“滚回去，没事不要来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