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讲故事
晏晏静静地坐在床边,耳朵机灵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周棠让人找来了简大久的烫伤膏,他进门就见晏晏把耳朵侧到这边来,像个惊醒的兔子。
“是谁啊?”
“我。”周棠把门关上。
“现在是什么时辰?”
“天刚暗下去,该是吃晚膳的时候。”
在她边上坐下,把药膏放到她手里。“这是烫伤膏,效果不错,我给你换上,”
她捂着衣服不想让他碰,“不知羞,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给我换药。”
“进门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想起你说一年后就要离去。你要走的决心不动摇,想要把你娶进门又花费许多时间,不如现在生米煮成熟饭。”
这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他不该是守旧的人吗?
“你还是周棠吗?莫不是换了人。亦或是换了个魂。”
随便她怎么想,上面那段话是他真心的想法。
既然注定姻缘无份不如把这一份缘落到实处。
在她唇角亲一下,“没得你的允许我不会做什么。我向告诉你,你对我的诱惑很大。”
她离开一些,“你这人真话假话一起说,跟以前完全变了个样,谁信你。”
他点头,“确实很难信。你信一点就好,我想睡你。”
她再挪远一点,“为媒苟合视为娼。”
“我喜欢的是一人一世一双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凶残,你冷漠,你不是人。”
她说一句挪动一下,已经退无可退。
“凶残、冷漠、不是人,这些都是外人对我的评介,我向知道你是怎么评论我的。”他靠近她。
他的气息越近她越紧张,没了视觉让她的感官上升许多。
她是一个现代人该用什么来评价周棠?
其实在她眼里,周棠作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有道是胜者为王。他不杀人也有人杀他。
路是靠拼来的,如果周棠不拼不狠不敢走偏锋,他还是今日的周棠吗?
“我觉得你腹黑、吃人不吐骨,还有就是无情。”
她大胆地用双手挡住他胸膛,推开他,“你啊,努力把自己营造成冷漠无情,确实内心里最重情义。”
“哦?”执起她一只手放在嘴边亲吻,“说说看。”
“王婆子放火烧屋,你为什么要去救?”
“因为旁边有人看着,为了树立好形象,不得不去。其实我内心是不想的。”
“胡明镜第一次杀我时,你为何要救我?”
“是想救活你,再杀了你。”“李晏晏,还记得那日你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临死前见色起意,拍了一下他屁股。现在想来手感还真不错。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感不错。”
“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说出来。”
他突然把她抱起,让她侧躺着,拍了拍她屁股。“以后还敢不敢?”
她闪躲着,笑着说:“你走开,色狼。”
从她手里拿过药膏,要给她上药。
“不要。”
他不容她反抗,直接撕开她衣服,用腰带绑住她的手。“别动。”
火辣辣的胸口被涂上凉凉的药膏,她舒坦了许多。“幸好我没想着嫁人,不然真嫁不出去。”
“不一定。我母亲已经去提亲了,柳张氏同意了婚事,过不了多久你会嫁入周家来。”
“那是柳筠瑛嫁又不是我。”
她的胸膛红红的一片但不妨碍其他颜色,那沟儿往下往两边扩张的颜色让人想入非非。
他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但不想趁人之危。
她嘲笑他,“我听见了,你的呼吸急促。你是个雏鸟。”
她被自己逗笑了,胸膛起伏不断。
起伏不断的胸膛在他眼里是另一番春色。
他把腰带解开,“弄好了,自己穿衣服。”
她现在不想动了,逗他玩,“我看不见,你帮我把肚兜给系上。”
他没说好与不好,直接身后帮她把肚兜带子系上。
“真敢啊?”
“我的胆子从来都不小。”他不仅敢,还在她肩膀上咬一口。
异性的气息,异性的唇吻,吓得她不敢动弹,她是有色胆没色心。这还是她第一次与异性这般亲密。
拍开周棠的手,滚啊滚,滚到床头用被子盖住头。“没脸见人了。”
他拍拍她,“你床头往上一寸会放着水,夜里渴了自己拿来喝。夜里的油灯不会熄,要是不敢睡尽管叫人。”
她如同梧桐树上的毛毛虫,一伸一缩地缩进被子里。
原本以为她不会有事,但到了后半夜丫鬟来报,她做了一个噩梦后一直没睡。
他披上衣裳去看她,见她躲在被子里颤颤发抖。
掀开被子发现她趴在枕头上像是在孵蛋。
她知道有人掀被子,转头看向这边,奈何纱布盖住了她的眼睛,让她不知谁来了。
“周棠吗?”
“嗯,被今日的事吓着了?”
“嗯,梦见胡明镜把整盘辣椒油往我眼睛里倒。”
以往的她胆大包天,胡作非为,没心没肺,从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现在的她没了刺猬的刺,没了石头的棱,变得十分柔顺。比以往顺眼多了。
“躺好,我给你讲南蛮的故事。”
“好。”她乖乖的躺好,“我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周家十三岁以上的男丁都没了,先帝还要我们去南蛮之地。那边虽然生活不好,但风景奇特。”
“我十六岁开始打猎,带着周柏上山,一次迷路了怎么走也走不出山林;我们俩进入了一处山洞,洞穴奇大无比,洞穴里的岩石的颜色都呈现黄紫色,唯独缝隙口的有一缕石纹青红颜色。而且非常湿润,形如龙鳞龙爪。”
“那你进的一定是喀斯特地貌的溶洞。”她说。
他们只知道那是洞穴,不知溶洞是什么。
他继续说:“我们从洞顶一直到洞底,下面的一端很像人的鼻子,鼻尖的石孔有手指头般大小,水就从石孔里滴落下来,滴入石盘中。
洞里有一小河涓涓流水,河边有发光石头无数,石头的锋锐度玉石难比,甚至能砍断铁器。我们捡起一些带回去安慰母亲与二婶……”
“你睡着了吗?”
她没回应,应该是睡着了。
听故事的人睡着了,讲故事的人反而精神不错。
这一开头让他想起了在南蛮的种种,南蛮,南蛮,说的就是蛮。若不是他运气好,遇着了好师傅,他会被人打死在无人知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