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祸不单行
万娘说涂抹上阴间的泥巴之后会倒霉三天。
对李晏晏来说最倒霉的不是被人吐唾沫，而是遇见周棠。
万中无一的机会里让她在一条小巷里遇到粗布衣的周棠，周大侠戴着斗笠，拿着普通大刀低头走路。
李晏晏与他迎面对上，这个时候她是该逃跑呢？还是逃跑呢？
她挎着小篮子，远远地避开周棠的路，低头走过去。
近了，近了，两人的距离正在缩短，李晏晏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周棠擦觉到前面的人躲闪，缩身体，知道前面的人在害怕他。
他撩起上眼皮看她，这个女子他没见过，这般黑色的女子大多数出现在南蛮之地，中原少见。
这女子在这里不寻常，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与他无关。他有自己的事务。
两人擦肩而过，周棠没能认出李晏晏。
“泼”一盆洗脚水从二楼泼出来，把李晏晏浇个透。
李晏晏两手叉腰，“泼水也要看看下面有没有人。还有没有公德心？不知道多看几眼啊？”
“泼”有一盆水从楼上泼下来，再一次被李晏晏给浇了。
“噗噗。”李晏晏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一个穿着肚兜的女子伸出头来，“对不起啊，小公子。”
“这是我的洗澡水，都是本姑娘的味儿呢。便宜你了。”
李晏晏捡起地上的石头，往窗户上扔，石头破了窗户纸进入了屋里。
“对不起啊，我瞧见有黄鹂鸟想捉回去养。”李晏晏笑道。
尖锐的声音响起，“你弄坏了我的窗户，你得赔钱。赔钱。”
李晏晏把一块块石头扔窗户去。
“啊，你怎么能这样。”“你住手，你这个混蛋。”
一个盒子从窗户飞下来，李晏晏躲闪。把最有一块石头扔上去，砸坏别人的窗户。
李晏晏做呸的动作，“再有下次，我放火烧了你的楼子。”
万娘撑着雨伞从小巷那头出现，“我们该走了。”
“你怎么弄湿了？”
“楼上有人泼水，我得要去换一身衣服。”
“前面有成衣店，我带你去，换一身女装，一直束缚着胸部不舒服。你这一张黑脸没人会认出你。”
李晏晏换了一身女装后，跟万娘上一家茶楼，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
“这次有对付的人是向鹤天，他是酆都的知府。酆都城有五个粮仓，但粮仓里的粮食都是陈粮与霉粮。
当受灾百姓来时，他派人怂恿百姓抢劫粮仓，替他掩盖粮仓是坏粮的真相。
粮仓没粮上头要求他开仓赈灾，为了赈灾的功绩他活埋了上万人。
人间一年地府一天，地府人满为患，需要受罚的人、投胎的人很多。如果让向鹤天把这一万多人送下去，地府又闹早饭了。”
万年从出了万花楼就撑着伞，即便进屋也不放下，这引起了晏晏的注意。
“这伞能帮你挡太阳？”
“不，它能帮我挡住腐臭味外泄。我的肉身治不好，一直在腐烂。”
万娘指着街道上走着的向鹤天，“就是他，他是个心狠手辣的，得罪他的人都没好下场。你要小心。
他有一个喜好，喜欢一个人欣赏日落。
城门楼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但他很谨慎，出门带的侍卫小斯无数。很难靠近他。”
向鹤天年纪不大，接近四十但由于他生活富裕，工作顺利，那张脸就是三十五六岁的脸。
他穿着私服，两手背在身后，腰间垂着的莲花纹玉佩压衣摆，迈着八方步。
“向大人好。”
“向大人出来民情啊。”
向鹤天的公务不少，但他很乐意走路去府衙。他对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人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他喜欢受人敬仰的情景，他享受被人问候的时刻，他喜欢被人注视。
他发现前面不远的二楼上有一个黑黑的女子，这样黑的女子很少见，或许是最南边过来的。
这个女子真是够黑的，跟她的发辫一样黑得发亮，说明这个女子年纪不大，或许正值青春。
突然天上有一只鸟儿来，拉了一坨屎到黑姑娘的鼻翼。
黑姑娘怒火中烧，探身伸手出去想要捉鸟，但地上走的怎么能轻易捉到天上飞的？
无论黑姑娘怎么探身伸手都碰不到上头的鸟儿，鸟儿似乎有灵性被人威胁了也不走，反而调皮地欺负下方的人。
真是有趣，今日出门见着这一幕，真是让人感到愉悦。
向大人的笑容更大了。
“二哥，那个黑人就是李小二，她跟我们一同到酆都，一路上行为诡异不像一般人。”
“在来酆都的路上我们进了黑店，被人药晕了。是她去跟山贼搏斗，要回了我们的马匹。”
周棠颔首，把视线收回，“我们该行动了。”
这边万娘拉回李晏晏，“你没事吧？”
“臭死了，我要去洗把脸。”一坨鸟屎把她整个嗅觉都弄坏了。
李晏晏洗了好久才把臭味去除，她还有一个新鲜的果子放在鼻子下，想用清香的果子味去除鸟屎的味道。
万娘说：“我们去下一个地方，那是向鹤天的外室，也是我们最容易得手的地方。”
向鹤天呆得最多的地方是府衙，想要找他得要到府衙去，或许递上名帖去邀约。
下响向鹤天想要与工部的李开聊聊，还没离开衙门有小斯上前来送帖子。
这请帖与大多数的请帖没什么两样，但多了一股香味，这是向大人的红颜知己送过来的帖子。
红颜知己也就是向大人的外室，这个外室没大事不来骚扰。
他打开帖子，露出的是一幅小画，临摹的小画，临摹的是故去的汇宏大师的松山图。
这幅画很受人追捧，但谁也没见真迹。
必定是知道他喜欢字画，于是拿这画来求他办事。
他再看下面的时间，是今灯时分。“如果是真迹不凡去一趟。”
幕僚说：“真迹难寻但万一是真迹呢？不管是不是真迹都值得大人去一趟。”
“确实是。”
小斯进府衙禀告说：“大人，侍郎李大人到了。”
“走，我们出去见见李大人。”向鹤天邀请幕僚一同前往。
“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