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的热情稍歇,洛基继续说道:“至于海姆达尔,我认为神王和谁见面,说了些什么,不是他作为臣子应该窥探的。而且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保密需要,为免引起民众不必要的恐慌,事实证明,我的保密措施让劳菲看不清阿斯加德的虚实,最终不敢轻举妄动。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也成为我的罪状了,难道神王做什么事情,还要向海姆达尔汇报吗?”
奥丁道:“在你们会谈之后,寒冰宝匣就出现在了米德加德(地球),劳菲紧接着大举入侵,对此你也有解释的了?”
洛基惊异道:“劳菲犯下的罪行,你问我洛基干什么?难道是我叫他入侵米德加德(地球)的吗?我可是阿斯加德的神王,他连奥丁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听我的呢?你们把他找来,我和他当面对质,只要他承认有这件事,或者你们能找出任何证据,我……我当场撞死在这石阶之下。”
唐心知他是知道劳菲已经化成冰渣了,没准亲眼看着的也说不定,这倒死无对证了。
洛基见众人模样已知道他们手里并无真凭实据,哼,这样简单就像让我洛基屈服,你们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洋洋。
这时奥丁突然厉声喝道:“话不要说得太满!日有眼,夜有耳,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情,当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吗?”
这一番突然发怒,着实把洛基吓得不轻,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没有什么能瞒得过父王的眼睛。
所幸奥丁也只是疾言厉色申斥了这么几句,并没有再说什么,但这么一发火,洛基的气焰已经大消,他低着头瓮声说道:“虎狼从来嗜血腥,一千年来,劳菲的侵略之心从来没有止息过,不是阿斯加德,就是米德加德,与人挑唆不挑唆关系不大。我姑且承认,我对劳菲入侵地球的反应不够积极,但是我也派了毁灭者前去助战啊,结果它还毁在了不知好歹的人类手上。”
唐忍不住道:“你的毁灭者在战场上像疯子一样乱打乱杀,还说我们不知好歹?”
洛基回怼道:“那都是为了保护寒冰宝匣,避免它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上。”
“我去!”唐当场就要暴走,抽出鞋底子来抽他,自己一身毛还说别人是妖怪,旁边的托尔赶紧拦住。
奥丁咳嗽了一声,说道:“毁灭者是仙宫的究极兵器,它的力量无与伦比,但是同样难以操纵……”他说这话的时候,洛基连连点头,心想父王还是向着我的,唐自然气愤不平,认为他是包庇养子,只听他接着说道:“……就把它留在米德加德(地球),以赎前过吧。”
此言委实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唐稍一思索,便即明白,他这时光明正大的公开贿赂啊,毁灭者此时在地球上,如果公开去讨,人家肯定不给,多半又要再生事端,而且己方还不占理,谁让你跑到地球上大开杀戒的,因此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就此揭过便罢。
如此一来,唐也不好说什么了,毁灭者此时若是在他手上,倒可以堂而皇之的扔在大殿上,理直气壮的叫一声:“谁稀罕你的宝贝!”现在却不成了,唉,地球上向他这么不囿于物,不萦于心的人实在太少了。
对洛基的指控,和劳菲的事死无对证,毁灭者糊里糊涂和了稀泥,至于弟弟杀哥哥,在阿斯加德这叫事儿吗?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件:动用彩虹桥意图毁灭地球,这一桩可是确有实据,人证物证俱在,在场的谁要是还想再抵赖,唐可真的要当场暴走了。
洛基这一回倒是光棍,没有半点抵赖,直接说道:“我本来是要摧毁约顿海姆,彻底结束这场战争的,但是这个家伙突然挡在我的面前,惹恼了我,就临时改变了主意,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嘛,地球现在还好好的在那里,我觉得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面临过毁灭的危机,何必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呢,哈哈哈哈。”
“你觉得事情闹得大了?”见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唐真的暴怒了,激动的喝问道:“你知道地球上有多少生灵吗?他们犯了什么罪过,要尽数葬送在你的一时激愤上?洛基,你可能没有劳菲那么穷凶极恶,但你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权柄有多少重量,这样的人,永远不配成为一个王。”
“你竟敢……”
“听我说完!你挥舞着手中的利剑,能够让无辜的人受伤,让软弱的人屈膝,这可能让你觉得:啊,这就是我,伟大的洛基,我的权势无人能及!但是我告诉你,这把剑早晚要落到你自己的脖子上,割下你自己的脑袋,然后你就是人们口中永远的笑柄。”
唐说完这些,转过来对奥丁说道:“陛下,既然他的罪行得到了制止,地球安然无恙,我自然无权要求您对他施加多么严厉的惩罚,但是我真的希望,您对自己的儿子严加管教,在他犯下更加严重的错误之前。”
奥丁沉吟良久,最后说道:“洛基,鉴于你的所做所为,给九界带来的巨大伤害,我判处你监禁一千年,余生都不得再离开阿斯加德。”
“就这样吗?”洛基环顾四周,忍不住讥笑道:“那个地球人可能不知道,一千年后,我还正当壮年呢,可不会像他们人类一样早化成尘埃了。闹了这么大动静,就给了这么个不疼不痒的判罚,恐怕您的地球宝贝们不会满意啊,您应该把我吊死在王宫前面,向九界展示您的铁面无私,这才是众神之父的做法。”
耳听的洛基的冷嘲热讽,奥丁并不着恼,命令道:“守卫,带他去地下监牢。”
两个士兵上前来,要把他原路牵回,唐上前两步道:“稍等一下,我还有一些话说。”
“你们能快点儿走吗?”洛基不住的催促道:“我没有兴趣再听一个米德加德人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见士兵止住了脚步,只能不耐烦的回过头来,对唐说道:“你放心,等我出来了,还要去入侵地球,希望那个时候你还在哦,而且千万不要再听他们的话,留我一命了。”
唐回道:“即便那个时候我不在了,还会有别的人来阻止你的。洛基,你可能觉得这次审判是一个玩笑,我们兴师动众,却半点奈何你不得。但这不光是一场法律的审判,更是对人心的拷问,你可以用花言巧语遮掩自己的罪责,却再也无法骗过那些真正爱你的人,你的心思在他们面前暴露无遗了。你应该看看你的母亲,她要伤透心了。”
洛基的脸上变颜变色,说不清是恼怒还是羞愧,然而终究没有回头,跟着士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