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域的姜木恰巧看到横断天四分五裂一幕,震撼莫名,暗自侥幸的同时懊恼万分,圣魂龙灵一事尚无结果,横断天就发生此天翻地覆变化,如何不心惊?
不过姜木很快按捺住不平静的心,凝神静气,此刻可不能乱了阵脚,独煞之事尚且没有定论,心浮气躁可不易成事。800
再说横断天,五行山脉真正消失,化成浓郁至极的五种力量,融合到一起,遮陇天日,五彩云朵此起彼伏,瑰美无比,苍穹中行神族长老布置的规则之纹早已岌岌可危,在五种力量扭曲之下,终是一声轻响,彻底烟消云散,成为过往。
这块古大陆迎来了堙灭之日,无法阻挡,其上活着的生灵,变得暴躁起来,它们嗅到了死亡!
面对死亡,谁会不惧?
有一灰袍男子,衣衫虽然破败,但是炯炯有神的双目,却如利剑般锋利,浑身透着一股气息,充满死亡和腐朽,他每走一步,大地已然接近枯竭的生机便潮水一样快速褪去,势不可挡。
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伤口迅速结痂,以惊人速度恢复。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场劫难,但于我忘川而言,却比天下任何事情来的让人快乐!”灰袍男子嘴角轻扬,洒然一笑。
“横断天木、阴阳龙锁湖,嘿嘿!恐怕此番过后,再难涉足,如此也好,正是我的机会。”声音缥缈,回荡在天地间,尤显空寂。
“沙沙!”
“刚才好险,他是什么人?”一男子脸色难看,虚汗直流,抹了一把额头,松口气,道。
许久,不见任何动静,气氛有些诡异。
他慢慢回头,眼珠逐渐瞪大,嘴巴、瞳孔微张,生机散去,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尸骨,睁着空洞的双眼,绝望的望着他。
脑海中并没能反应出什么,就陷入了无尽黑暗,听不到,看不见,感觉不到了,这缤纷的世界,精彩或者残酷的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是的,他死了,莫名奇妙的死了。
“鲜血的滋味很好。”忘川闻了闻右手指尖的一滴殷红鲜血,腥红舌头舔了舔嘴唇,自语道,双眼微闭,一副享受模样。
腐化之力与掠夺之力卓尔不凡,忘川仅仅动了两根手指,就杀死两位天阶八重天强者,他们的世界虚影及本源被掠夺一空,成了他人提升源力。
忘川身似鬼魅,在龟裂大地上行走,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生命,仿佛那不是生命,而是蝼蚁、蜉蝣。
星辰渊,大地满目疮痍,乱石堆积,举目望去,不见人烟,更无生灵。
一堆碎石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滚滚而落,一道游魂般事物仿佛深夜老坟冒出的青烟,悠悠而现。
更多石头滚落了,出现一个脑袋,不成人样,眼圈漆黑,如被烟熏,骨架上包了一层老皮,眼眶凹陷,即便白日,偶然遇见也令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800]
“咔嚓!”一声,他一节臂骨断裂,挣扎几下,又是清脆一声,他自颈朝下,大半埋在石中的身子也断裂了,顶着头颅带有一臂,混合着碎石,落了下去。
“咚咚哒哒!”有些瘆人,随后碎石之间,一节节骨节接连从缝隙中窜出,随着那颗头颅蹦跳远去。
它们蹦跳而出,并不融合,各自拥有生命一般,分散了出去。
一个人浑身骨骼碎裂能有多少?分散出去能够辐射多大范围?很难计算。
乱虚界与五行山脉之外广袤地域完全贯通,彼此间通行无阻,一眼望去,视野极其开阔,在这火与热的世界中,不时可见赤红岩浆冲天而起,燃烧着天边的灰云。
到处是流淌的岩浆河流,黑烟四起,给人苦闷之意。
突然天边闪过一抹白光,一具白棺破空而去,深天交织已经开始混乱的规则之纹亮芒大起,欲要阻挡这道白棺,轰然一声闷雷响,规则一接触白棺就被炸碎,再也不能融合,飘絮一样分散开来,挥洒满天。
满目疮痍的大地再一次遭劫,岩浆四溅,土石崩裂。
正在猎杀将死未死或者凭借灵宝存活修士的碎骨片同时立起,滴溜溜转个不停,似有所感,黑漆漆天空中的白棺滞了几分,不过它最终还是消失不见了。
“玄天棺,你没事就好。”声音来的突兀,断的诡异,只一瞬,就消散在风中。
“咻咻!”碎骨片窜入土石缝隙,没了踪影。
永恒域,消失的森林之中,偌大湖泊虽然湖水干涸,但痕迹仍清晰可见,一股不弱波动传来,威压迫的人难以喘息,然而对于三峦峰主算不得什么,甚至连他藏身的那片虚空也不曾波及。
赵有为修为较弱,一缕威压便令他脸色煞白,血色全无,悄悄退了十数里这才停下,目中贪婪一览无余,几乎化成雄雄烈焰,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独煞涅盘之地,生怕一不注意独煞溜了一样。
心思转动,深思着计策,三峦峰主非他能敌,倘若翻脸,以赵有为了解,他断然没有活着的可能,不可力敌也唯有智取了,但是他赵有为想得到,那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三峦峰主会想不到?怕是此刻正等着黄雀蹦跶出来呢。
姜木躲在暗处,虚实古符、时空古符催动到极致,无人可察,此前一幕,尽收眼底,他也在盘算着如何使得三峦峰主和赵有为卷入其中。
赵有为之所以受他重视不仅仅与修为高于他有关,更多是赵有为传出一股隐晦波动,并不强,但是却让姜木心头狂跳,只有少数几次有过这种感觉,由不得姜木不谨慎。
独煞之难缠,没人比姜木更清楚,三峦峰主虽强,但是绝对不可能一击必杀,故而他根本不担心两败俱伤局面不会出现,只是三峦峰主心思缜密,未算赢,先算输,竟提前布置了一番。
为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适时出手了。
朱厌遗骨陈列很久了,然而自主散发的力量却也相当强横,独煞张口吐出三枚珠子,一枚血红如钻,一枚土黄比金,另外一枚若是不细看很难发觉,呈透明状,附近虚空都因为它的出现而波动不止,多看几眼,灵魂都要迷失在当中。
魂煞珠、尸煞珠、血煞珠,当世少有人能够凑齐,不过独煞不在其中,在万兽谷它早已集齐,而且借助庞大的煞气力量脱离了虚塔。
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三股力量犹如狂风暴雨,拍击而至,并不高,栩栩如生的朱厌遗骨外的层层防护被蚀穿,独煞似云似雾,飘忽不定。
“哧哧!”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只见一层层防护宛如水幕,荡起涟漪,威压越强,地底空间无形中拓宽。
觑准时机,独煞从一闪即逝的裂缝钻了进去,这时三枚珠子同时裂开,变成粉尘,力量耗空了,朱厌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精光爆射,直裂天地,起身活动几下后,朱厌模样转变,白头生出一角,一对虎目炯炯有神,躯体逐渐增长,骨骼咔咔作响。
“隆隆!”
“嘭!”
地面巨震,这一刻仿佛水面,折出令人惊讶的角度,独煞凶威不可一世,独立天地间,虎啸震天,波动遍及四野,三峦峰主布置的阵法当即被触动,道道光柱冲天而起,于星空下交织,一玄奥复杂阵法成型,凝成神链,向正在咆哮的独煞攻击过去。
独煞天赋异禀,只用了几息,就彻底炼化了朱厌遗骨,更是完善的保存了其剩余力量,同为凶兽,从未出现过两者相融之态,独煞占了朱厌遗骨,究竟会发生怎么变化,无从得知,此时更来不及深究。
三峦峰主轻声一叹,暗中出手已是不能,只有正面镇压了,以他半圣实力,无惧境界不稳,实力不固的独煞,更何况还有阵法之力。
右掌探出衣袖,犹如秋风下的落叶,轻飘飘飞出,拍在阵纹上,掌印在光柱间成型,接二连三飞出,一时间颜色变幻,似盛春彩蝶翩飞,虽然很美,但是却危险气息浓郁至极,独煞不敢大意,虎甲、虎纹遍布的拳头紧握,黝黑发亮的利指锋甲符文闪烁,硕大的光拳迎击来自四面八方的掌印。
魂煞之力奇特无比,在独煞控制下更是神出鬼没,不知何时,便出现在三峦峰主脑后,变成尖锥,狠狠的刺了下去。
“哼!”三峦峰主吃了一个闷亏,哼了一声,眼神黯淡了下去,可见独煞这一击力量如何不凡了。
“吼!”在这当口,独煞仰天长啸,面庞如梦如幻,虚虚实实,一头头和独煞一般无二的独角猛虎冲出,于掌印浪潮中臣沉浮,血煞、尸煞*人,撑起一片天地。
三峦峰主右掌虚握,先前布置的阵法彻底亮起,光芒万丈,照的黑暗亮如白昼,数百上千道光柱破碎,变成利刀,旋转而出,速度之疾,力道之强,绕是独煞也瞳孔骤然一缩。
“噗噗!”
一个个独煞消失,阵法搅碎那片大地和空间,急剧缩小,飞入三峦峰主掌中,眼底的一些喜色刚刚冒出,瞬间敛去,变得铁青,一把捏碎掌心光团,符文卷出,一方天地崩塌。
“铮!”金戈碰撞之音传出,一柄长剑自天外飞出,袭向三峦峰主,剑气直到距其三尺时才释放出来,铺天盖地,锋芒割裂虚空。
“滴答!滴答!”殷红鲜血从符文和剑气中透出,滴在大地上,染红一片。
“赵有为,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三峦峰主行走在破碎大地上,右臂已然消失,衣衫碎成布絮,失了潇洒之态,狼狈不已,脸色难看,怒斥道。
“你先打败它再来找我麻烦吧,小弟就不奉陪了,告辞。”赵有为轻笑一声,指了指悬在三峦峰主头顶的长剑,一抱拳,笑意盈盈退去,离去速度之疾,超越风雷,逃也似的没了影。
三峦峰主心中正在诧异,却来不及多想,因为那柄长剑已经攻击了过来,先前右臂就是被一道剑气斩碎,这柄剑让三峦峰主心惊肉跳,看到剑影掠过眼角,几个闪烁,就成了一道流光,向天边而去。
只是这柄剑太过诡异,竟然不依不饶,紧随其后,无论三峦峰主速度多快,也避不过去,剑影始终笼罩着他。
当长剑出现的那一刻,姜木眼皮一跳,正是此物令他心悸万分,不敢稍有动作,长剑一离去,松了一口气,抬眼望向那蹦碎虚空,虚塔冲出,没入其中,几番激烈碰撞后,独煞身影隐现,不多时,虚塔黯淡无光没入姜木丹田部位,他没能如愿,混沌根不曾出现。
三种煞气粘稠如实质,凝结成三角星自天而落,镇压下来。
与半圣境界三峦峰主能够斗的旗鼓相当,甚至轻易破去阵法的独煞早非姜木可敌,这一击足以镇杀姜木。
眼下正是无计可施,暗自懊悔时,三枚麟片从神铠中飞出,平淡无奇,颜色青黑,朝搅动的漩涡刺去。
“锵!”
少时,唯见虚空恢复如故,群星闪烁光辉,聚成一头麒麟,麒麟影压垮天地,庞大无比,只一爪,独煞就被生生迫出,禁锢在空中,动弹不得。
麒麟影凝成光纹,三枚麟片中有两片碎裂,承载不了这道光纹,仅存的那一枚金色纹刻一闪,把所有光纹吞没,重逾亿万斤。
慢慢落了下来,向独煞脖颈烙印而去。
金色光纹逐渐亮起,美轮美奂,复杂无比。
前后不过数秒,独煞脖颈上被烙印一道印痕,它凝实的躯体无火而融,朱厌骨被炙烤熔炼为一团,点点光芒璀璨如浩瀚宇宙,它并未停留多久,快速飞向天际。
朱厌藏身之地,它还未清醒,就又陷入莫名空间,燃烧的光团在这方空间散着光芒,柔和而又舒适。
独煞被抽去朱厌遗骨,力量大打折扣,脖颈的烙印更是让它徒乎无奈,无计可施。
成年麒麟封印太强了,以它高于王兽低于皇兽的实力,不足以冲破,只能任凭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