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武老头和王书记老两口就离开靠山屯,一起走的还有黄建国。虽然他和胖子都是依依不舍,不过想到老妈在家一个人也难,胖子也就只能放行。
胖子大包小包地往车上倒腾东西,另外再加上乡亲们送给武老头的,吉普车里面最后都塞满了。
目送着吉普车缓缓离开,胖子心中却十分沉静:这一次敞开心扉,心结打开,他也就再没有遗憾。
本来嘛,胖子相当于重活一回,绝对不想再留下什么遗憾。
正月初五,因为是破五,早晨吃饺子,然后,叶海波跟王工他们也一起离开,五六桶蜂蜜也被李修远拉走,而且还达成口头协议:以后只要是这种质量的蜂蜜,全部高价收购。
胖子挠挠脑袋:养蜂子这事本来是误打误撞,为了解馋才开始鼓捣的,想不到现在收效竟然很可观,以后也必须做大。只是老吴头现在长到酒厂,还得另行选人。
正琢磨着呢,就听老吴头的声音传过来:“哈哈,看来俺在山上没白呆好几个月,等今年开春,还得去。俺养蜂之后,这头发都变黑了。”
胖子不由想起了金大侠笔下的老顽童,就是因为养了小龙女的蜜蜂,食用蜂蜜蜂王浆啥的,白发转黑,于是也不由微笑:“你要是一甩手,酒厂咋办?”
“你小子想叫俺给你当长工啊,嘿嘿,白酒夏天停产,果酒比较简单,俺把手艺都传给他们了,俺还是自由之身。”老吴头早有打算,带了好几个徒弟,为的就是能早日躲开身子,当酒厂的太上皇,那感觉估计老好了。
“小吴,等我回去检查一下病情,回来也跟你养蜂,尝尝返老还童是什么滋味。”胖老头也不禁悠然神往,不过胖子知道,凭他的身份,恐怕是不能像老吴头那么自由啦。
老吴头和胖老头去李五爷家溜达,胖子和大辫子回到家里,因为秧歌队也进城参加汇演,胖子家一下子就清净不少,奇奇她们几个小疯丫头也被叶莺这个大疯丫头领去了,就连毛毛和笨笨它们也因为是主要演员,统统离家出走。
胖子挠挠脑门:“想不到啊,咱们家也有消停的时候,呵呵,我那还有点毛肚呢,正好晚上涮着吃。”
话音刚落,就听外屋门被人推开:“咦,笨笨呢,赶紧拥抱一个,哈哈,几个月不见,还真有点想啊——”
一听这声音,胖子不由挠挠脑袋:“看来是消停不了啦,刚走一拨,就又来一拨。”
说话间就来到门口,把屋里的门推开,只见张良和贾思齐也正伸手拉门,胖子伸开双臂:“笨笨没在家,咱们先抱一下吧。”
张良哈哈大笑:“胖子,过年好——这么清净啊,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
“都扭秧歌去了,赶紧进屋上炕,暖和暖和,这两位是——”胖子看到,在张良他们还站着俩人,面孔比较陌生,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其中一个还戴着厚厚的近视镜。
进屋之后,张良给大伙介绍,那位白白净净戴眼镜的叫王平,另一位面孔稍黑,看着有点不拘小节,气质粗豪的叫鲁玉柱,两个人都是搞建筑的高级工程师。
胖子跟他们逐一握手,又把大辫子介绍给他们。同时心里也琢磨着:难道又有什么大工程?
大辫子端上来水果,胖子给他们到上茶,张良和贾思齐早就熟了,直接脱鞋上炕,鲁玉柱一瞧,呵呵两声,也把棉鞋脱了,吱溜蹿到炕里。胖子注意到,这家伙的大拇脚趾头都顶出来,自个也不以为意,看来也是个比较随便的主。
喝了两杯热水,胖子这才开腔:“咋不早来几天呢,前两天,俺家天天三四桌,那叫一个热闹啊。”
“那年货啥的是不是都吃光了?”贾思齐使劲吧嗒了几下嘴,对于胖子家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平时吃喝就不错,过年的时候,伙食肯定更好。
“嘿嘿,啥都没了,二三十人吃饭,多少东西能架住这么吃啊,就剩下土豆子白菜啦。”胖子顺杆往上爬。
“别听他的,要是不把好吃好喝拿出来,咱们的好消息也不告诉他。”张良深知胖子的底细,哪里肯信。
“嘿嘿,连杀猪菜都给你们留着呢。俺们农村一年到头,就冬天的伙食最好,结果你们入冬就都没影了。”胖子说完就去张罗饭菜,估计张良他们早上也就对付一口,现在也饿了。
胖子一点没撒谎,别人家杀猪的时候,他特意要了几根血肠啥的留起来,还没煮呢。把炉子上的小耳朵锅一坐,里面烧上开水,然后把血肠下到里面,小火慢煮。
手里还拎着个大马蹄针,不时在鼓起的血肠上扎两下,放放气,免得血肠被鼓爆。煮这玩意很有讲究,火不能大,不然血肠里面就起麻缝眼子,没有了那种鲜嫩劲。
大辫子则在外屋给他们热了一盆汇酸菜,酸菜也是杀猪的时候留下的,原汁原味,再切了一盘肠肚,一盘白肉,跟杀猪一样。
鲁玉柱闻到香味,连忙穿鞋下地,扒了半头蒜,从碗架子里面找出蒜缸子,当当当捣起来。胖子一见,心里先欢喜几分:“这老哥好交。”
把血肠一片一片切好,颤颤巍巍,表面还油汪汪一层。胖子切完一盘端上去,第二盘还没等切完呢,桌上那盘就空了。
张良也甩起筷头子:“胖子你够意思,这东西真是给我们一直留着呢。王工、鲁工,你俩算是借光了。”
看他们吃得香,胖子也不好意思问:“慢点吃啊,等等我,酒还没喝呢。”
大辫子忙活完外地下的活计,把胖子替下去,胖子也大排二排地坐到炕上,抄起酒瓶子:“尝尝,这是咱们屯自个酿的酒。”
张良和贾思齐也能喝点,都倒了一杯,王平不能喝,结果胖子给他倒了一杯果酒;鲁玉柱最是豪气:“直接用碗得了!”
“好,咱们哥俩用碗。”胖子咕嘟咕嘟倒了两碗酒,跟鲁玉柱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喝了一大口。
“这酒不错,新酿的,还没定型,不然更好喝。”鲁玉柱显然也浸淫此道多年,嘴巴极刁,一口就感觉出青山老窖的不同寻常,又细细品了一口,咂摸咂摸嘴:“胖子,你们村的酒厂有些年头了吧?”
胖子向他挑起大指:“这事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看老哥你也是饮君子,我也就不瞒你,俺们在建酒厂的时候,发现了几口百年以上的酒窖。”
鲁玉柱俩眼立刻放光:“好,这趟还真没白来,冲着这酒菜就值了,来,喝。”
俩人每人喝了两大碗,这才罢手,脸上都不红不白,说话也不走板,倒是王平喝了两杯葡萄酒,躺到炕上睡得小白脸红扑扑。
重新沏上药茶,胖子也不问,还是张良最先沉不住气:“胖子,好酒好菜吃完了,也该把好消息告诉你了,鲁工他们这次来,就是来进行测绘选址,然后在你们这建立疗养院,怎么样,高兴不?”
胖子抓抓后脑勺,嘿嘿两声:“这当然是好事,是什么级别的?”
说实话,胖子刚才已经猜个**不离十,不过他并没有太过激动,建疗养院是好事,但是对于靠山屯来说,却并不一定是好事。
如果是专门给党和国家领导人建设的避暑山庄,那就没啥营养,除了能给大青山制造一些舆论之外,并不能给大伙带来太多的财富;毕竟再过几年,旅游业兴起之后,面向大众,才能产生经济效益。
张良脸上露出微笑,他当然明白胖子的心思,于是咳嗽两声:“疗养院肯定是要盖,不过实际上确实要分成两家,一部分由我们管理,而外围部分则交给你们靠山屯来经营,这样对你们村的发展也有利,就不在别的地方补偿了。”
胖子脑子里灵光一闪:哈哈,这个道理不就跟一国两制差不多嘛,太好了,俺们靠山屯就相当于白捡了一个小山庄啊!
“先别高兴太早,青山疗养院建成之后,只是暂时交给你们经营,产权并不归靠山屯所有。”张良见胖子的那样,有点乐颠馅的架势,连忙提醒他一句。
“俺当然知道,这就自足了,还要啥自行车啊。”胖子大嘴都快咧到腮帮子了,国家这样做的用意很明显:你靠山屯既然设有国家级的疗养院,那也不能太寒碜喽,不然多丢人。要是这么优厚的条件还不能发家致富,那干脆就找一块豆腐撞死得了。
“林老以前来考察过,才有了这个提议,现在终于到了落实阶段,不过估计最少也得二三年能竣工,毕竟是个大工程啊,你们村也得多多支持。”张良知道靠山屯这些乡亲们的战斗力,在开垦稻田的时候就领教了。
胖子立刻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没问题啊,这个不是也有咱们一半嘛,俺们一定拿出主人翁的精神,大干苦干,绝不放赖——那啥,咱们啥时候动工啊?”
鲁工哈哈大笑:“你也是个急性子啊,明天咱们就去勘测,等开春之后就差不多。”
这点胖子倒是相信,别看你个人想干点啥费劲,国家要是想干的事,别说一个小小的疗养院,就算再大一百倍的工程,也不再话下啊。
“说啥呢,这么热闹。”胖老头和老吴头一起溜达回来。
张良他们连忙下地打招呼,胖子则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看您老住我这太委屈,要给您盖一个疗养院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readnovel。,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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