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顺流而下的马思哲狠狠地撞了一下,再也抓不住洞口的石头,一下子从被水流冲了下来。估计这次是死定了,我想到了所有落地之后难看的死法。
可我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接住我的并不是坚硬的土地。耳边听到扑通一声,哦不对,应该是两声。我和马思哲纷纷掉进一个水潭内。
水潭不深,我在掉下去的时候明显感觉背后着了地,可是由于水的冲击,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只是这水的冲击力也不小,拍在我脸上,感觉像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我呛了几口水,发现可以站起来,水刚刚没我的胸膛。我连游带走,游向了岸。掉下去的时候呛了几口水,趴在岸边咳了起来。坐了没多大一会,才感觉有点不对劲。马思哲还在水里呢!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马思哲都快漂起来了。赶紧又跳进水里,一手掐住马思哲的脖子,向岸边拖过去。马思哲也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指甲快抠到了我的肉里,可能是淹到水感觉有点惶恐,我也没理他,只顾向前游。
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我抬起一条腿迈上了岸,卡着马思哲的脖子,把他从水里拔了起来,由于是背对着他,我并没看见马思哲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拖上岸后,我用老方法摁了他两下,马思哲果然吐了一大口水。吐完水以后也没有起来的意思,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孙乙,我哪天要是死了,也是死你手上的’马思哲盯着上面,无欲无求的说。
‘咱能有点良心吗,是谁把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
‘我求你把我交给他吧,至少我还能少遭点罪’
‘啧啧啧看这话说的,活脱一个白眼狼’
马思哲听了这话不乐意了,一下子翻身从地上坐起来,把衣服领子扒开,抻着脖子喊‘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是要救我还是要杀我。这是*啊这是’
我低头看了看马思哲的脖子,上面果然有一条通红的勒痕。
‘可能是我刚才用的力气有点大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有点?你可真谦虚’
我们正说着话,发现后面的瀑布突然停了,噪音消失了,洞里一片安静。这玩意跟开闸放水一样,还有个时间限制。我和马思哲下来的时候可能正赶上是放水时间。
我抬头看了看我们掉下来的洞口,足有十多米高,像这么高,要是没有那水潭,我和马思哲就是不摔死也是高位截瘫。
我们两个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检查了一下,枪倒是没什么问题,擦擦就好。吃的东西都有包装也没什么大碍,我想起了包里的相机,赶紧掏出来看。刚把相机包打开,哗的一声倒出来不少水,我心都快碎了。
刚想开机,却被马思哲制止了。‘看这进水情况,估计是不能用了。开机就是无谓的消耗,再把里面的哪根线烧断了更不好修了’
我一想也是,还是等出去之后,再看看能不能修好。最起码里面的东西不要丢。我把灌进去水往出甩了甩,把内存卡拔了出来,把相机又装到了包里。
‘对了,刚才我在水底好像看见了点东西’马思哲想起了什么对我说。
‘什么东西’
‘我是正面朝下从上面掉下来的,脸都拍麻了,哪还有心辨认是什么,但是我好像看见了一双鞋’
‘鞋?’我看了看自己的脚和马思哲的脚,鞋都完好的穿在脚上,那能是谁的?难不成是程叔和霍英他们的?
我想了想,为了确认他们是不是也曾经掉到了这个山洞里,决定再下去一趟。
把背包甩给马思哲,我转身又走进了水潭中。看见我慢慢走进去,马思哲吃惊的问‘这水就这么深?’
我鄙视道‘你以为呢?看你当时被淹的那样,还以为你掉太平洋里面了呢’
我走到刚才捞起马思哲的地方,憋了一口气,潜了下去。这水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冷。刚才在外面已经冻到不行,水里的温度又让我的冷上了一个台阶。我的外套之前刚下来的时候让我给烧了,所以一直冷的要死。通过这次我吸取教训,暗自决定,下次再点火把一定脱别人衣服。
我在水下寻摸了半天都没看到马思哲说的鞋,正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脚下突然踢到了一个东西。
我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再次潜下去。看到绊住我的东西果然是一只鞋,我把它捞起拿在手上,向岸边游去。
马思哲把那鞋拿在手里看了看‘这是蒋六的鞋,程叔他们果然就在我们前面’
‘可是蒋六怎么会把鞋落在这’
马思哲想了想道‘一定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才让蒋六没时间把鞋捞起来就仓皇从这里逃走了’
‘会是什么呢’马思哲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圈洞里的情况。无奈洞里较暗,手电筒的光又无法企及洞顶最上方,所以什么都看不真切。
这时马思哲从包里拿出个像保龄球一样大小的东西,把上面裹着的保鲜膜一层一层的拆开。
‘这是什么?’
‘照明弹’马思哲把照明弹装上,对我道‘把眼睛闭上’
‘干嘛,送我生日礼物?’
马思哲嘶了一声,瞪着我。我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就听见砰的一声,接下来我听到了一阵礼花燃放的声音。
我再睁开眼睛,眼前被照明弹照的像白昼一样明亮。甚至有点刺眼睛,还好这洞顶够高,不然我眼睛非闪瞎不可。
借着照明弹的光,我这才看清整个墓内。洞顶距离我大概有三层楼高,上面还绑着一条条的锁链,每条锁链都大概有我小臂这么粗,交错纵横的被钉在了墙里。
我正在纳闷这么多铁链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突然看见左上方的锁链下,捆着一个人。
那人被一圈一圈的捆在锁链里,像一个茧一样,只露出了头和脚。因为距离太远我只能依稀看出个人形。那人的头发散乱的披在面前,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被吊在上面。
我和马思哲往后退了退,都不敢靠近。
‘程叔’马思哲试探的喊了一下,那人没有反应。
‘你要喊也喊个靠谱点的,程叔的头发能有呢么长吗’
马思哲听我这么说又喊了一声霍姐,那人还是没有反应。马思哲擦了一下脸,也不知道是水还是冷汗,擦完小声跟我说‘完了,都不是’
突然,一阵风吹来,锁链随风摆动,撞在墙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墓深入地下,哪来的风。墙上的尸体随着风吹,也开始轻轻地摆动。看样子像要苏醒一样。
我也紧张了起来,‘不会是粽子吧’我来之前做好了能遇见粽子的准备,但此刻心脏还是跳的像打鼓一样。
‘粽子还好说,我包里有黑驴蹄子,直接往她嘴里塞就行了。就怕是什么棘手的东西,黑驴蹄子不管用怎么办?’
‘要不,你上去看看’我试探的问。
‘我不去,没事招惹她干嘛,没准人家现在不想理我们,咱就视点抬举偷摸走了的了’
这时,我和马思哲刚刚掉下来的山洞处,又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响声,一大注水流倾泻而下,从洞口,冲到了水潭里。
大概持续了几分钟,洞内又恢复了平静。我听到墙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再看,捆着那尸体的铁链竟然掉下了几根,尸体的脖子露了出来。
‘看来这水流是一个周期,每流一次锁链就会松一圈,一直到那东西挣脱出来’
‘我们得在她挣脱出来之前赶紧离开这’我终于知道蒋六他们为什么那么慌张的逃离了,没准他们正好碰上了锁链解到最后一条的情况,而在他们逃走之后,尸体自动回到洞顶一切恢复了原样,从头开始。
我们眼前唯一的路就在对面,想走到哪里,就必须经过那女尸的脚下。我们想着先走到那里,然后再加快速度,一下子跑进去。
我低头系紧了鞋带,把背包也好好的固定住。等马思哲发令,两个人一起向对面的墓道冲进去。
马思哲冲我对了对口型‘三,二,一’然后两个人一起朝前狂奔。
跑了没多远,马思哲好像绊到了什么,跌坐在地。我回头刚想扶他,脚底突然感觉缠住了什么,动不了。
我低头一看,竟然从四面八方伸出了无数,之前从那砗磲莲花中伸出的藤蔓。我和马思哲被死死地固定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我掏出匕首向藤蔓划去,那东西一躲,灵巧的避开了。接着又有无数的藤蔓向我伸来。我顾得了一个,却顾不了这么多。正纠缠着,山洞中的水流再一次倾泻而下。
‘不好,水流的速度加快了,赶紧想办法’马思哲用匕首不停地挥舞着,对我说。我抬头看那墙上的尸体,锁链已经掉下了大半,只剩下几根在那尸体的膝盖处缠绕。尸体的身体已经开始向前倾斜。
我慌张的把脚从藤蔓堆里往出拔,谁知道这东西像有灵性一样,不停地缩紧。我两手并用,使劲一拽,竟然把鞋拔了下来。我惊喜的冲马思哲说‘脱鞋,快脱鞋’
马思哲听我这么说开始飞速的解鞋带,不一会我们两个总算是从藤蔓中脱身了。
没来的及管地上的鞋,急忙向墓道跑过去。这时背后的水流再一次倾泻而下,就在同时,最后的几根锁链也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