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的问了几个问题,都被他挡掉了。理由是跟我没关系。我仔细想了想,其实这整件事跟我都没什么太大关系。
帽儿山水库下的事跟我没关系,张家界的事跟我没关系,我现在的出发点只不过是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我有点不耐烦‘那你说什么事跟我有关系’
他不看我,而是用食指的指节敲了桌子一下。不一会,门口进来了一个人,端着两杯茶,点头哈腰的放在了桌子上,又退了出去。
他拿起其中的一杯,吹了吹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我打量着眼前的茶杯,犹豫着要不要喝。
‘我叫赫奢’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他这是什么意思?突然自我介绍,难道是要和我套近乎?
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我叫孙乙’说完以后我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了一句蠢话。他连马思哲家的店叫什么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朋友的手机,瞎子家的纸条,研究所被掉包的石片,都是我做的。目的就是让你来杭州’原来石片不是从墓里带出来的那个,而是被他动了手脚。
我不再绕弯子,干脆直接问‘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让我来杭州?’
‘因为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从今天开始,你必须留在这’
呦呵,这满满的霸道总裁的口气。
‘你说我危险我就危险了?你觉得但凡是个心智正常,能独立思考的人会乖乖听你的话留在这吗?’
‘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
我翻了个白眼‘你最起码得说点什么能让我相信的东西吧,你现在除了你的名字你什么都没说’
‘你知道程叔去哪了吗?’他盯着我的眼睛说。
他知道程叔!他这话什么意思?我好像突然想到了。
‘照片里的那个人是你?’
‘程叔死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缓缓地说‘知道怎么死的吗?’
我没说话,但我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他杀了程叔。我感觉后背一凉,连他看着我的眼神都觉得冷若冰霜,毫无感*彩。我突然开始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为什么这么做?’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保护你。’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提高了音量。我不是在问他为什么杀了程叔,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调查我,为什么要跟踪我,为什么让我到这来。他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在帽儿山做的那件事,可以说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但是你却因为那件事被一伙人盯上了,他们想要你的命,我不能让你因为帮了我而遭遇什么不测’
‘不是因为你,我是为了我姥爷,如果要是就因为这事,你大可不必’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帽儿山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是帮了他的忙?
‘是我让你去做那件事的’他看着我,好像在暗示我什么。
‘我是因为我姥爷的,’卧槽,不会吧?
‘那张字条是你写的?’我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点点头。
我突然浑身有一种无力感,靠着椅子又坐了回去,顾不得茶里有没有下毒,拿起来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一直喝到见了底,才把杯子放了回去。
‘不对,我认得我姥爷的笔记’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姥爷还给我邮过信,上面的字体和字条上的一模一样。
‘模仿一个人的笔迹,这并不难’
‘这么说,笔记也是你写的?’
他接着点头。
难怪,那封信让我去帽儿山,可是笔记上却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写过,导致我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还假惺惺什么说要保护我,我就算哪天被人杀了也是你害的啊’
‘你不会死的’他目光坚定的说。
‘真就是因为我帮你了,你想报恩?’
‘不是,因为我留着你还有用’
他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我不怕别人利用我。我最怕有一天我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到时候就算是横尸街头,恐怕都没人围观。我对谁有利用价值,谁就会保护我到我的价值被用光的那一天。
所以,我现在要搞清楚的是,我的价值在哪里。
‘好,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你’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啊?什么意思?’这没头没脑的一个字,说了跟没说一样。
‘最后一个问题’他慢悠悠的提醒我。
我被一口淤血堵住了嗓子眼。别看这个人面瘫,抬起杠来一愣一愣的。
‘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这几天你呆在杭州不要走,等我消息’
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用压制性的口吻跟我说话,可能是青春期的延长线拉得久一点,现在还总有叛逆心理。他这命令的口气听得我很不舒服。
‘我要是走了怎么样?’
他转身站起来,朝门口走过去‘会死’
我六神无主的走出门口,给马思哲打了个电话。手机铃声就在隔壁响起,不一会就看见马思哲从里面走了出来。里面好像有不少人,听声应该是在押什么宝贝。估计马思哲是呆的无聊,跑去凑热闹了。
‘说什么了?’马思哲问我。
‘他叫赫奢’我呆呆的回答。刚才好像受了太多的刺激,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然后呢’
‘没了。。。’出来以后我才发现,他除了说了一句名字是还有点信息含量的,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说。我有一种买了假货的感觉。
‘没了?那怎么着,你要回湖南吗?’
我听了这话来了精神,赶紧摇头‘不行,不能回去,会死的’
晚上马思哲带我去了当地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酒馆,装修全是古代风格。老板算账用算盘,吃饭喝酒都是大碗,古色古香。屋子里一声又一声小二的吆喝,很有感觉。
‘我就说你会享受,哪儿找的这种地方’
‘不说别的地,来到这,爷保证你玩的乐乐呵呵的’
我们两个刚进门,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就走了过来。
肩膀上的毛巾一甩‘二位客官楼上请’我被这环境影响的,感觉自己是古代的文人侠客,煮酒论剑,吟诗作对。
‘这时候应该来两个姑娘,架着我,一边一个,多美’马思哲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果然,现实还是如此的浑浊不堪。
‘有菜单吗?’我问那个店小二。店小二指了一下墙上‘客官您自己瞧’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墙上挂着一排手掌大小的小木牌。上面写着不同的酒名,都非常有诗意。
‘像平时一样,随便来点酒菜就行’马思哲对他说。
‘我不吃韭菜’我赶紧说。
马思哲扶额,示意小二可以了,让他先去。
不一会,那人又端着几碟菜回来了。这盘子倒是精致,还没我家碗大呢。
马思哲给我倒了点酒,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好好讲讲吧,今天那人都说什么了’
我嘬了一口‘他说他叫赫奢’
‘这你跟我讲了,然后呢’
我把碗放下‘他说我在我姥爷家看见的笔记和信都是他写的。目的就是让我去帽儿山下面。’说来也丢人,我和马思哲就这么让人设计团团转,还以为自己做了救世主。
‘你们村子里的人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他没说’虽然我和赫奢接触没多久,但我也知道,只要是他不想说的事情,你怎么问都是没用的。
我把赫奢跟我说的所有话都原封不动的跟马思哲讲了一遍,因为本来字数就不多,所以复述起来很方便。
马思哲的反应基本和我一样,听的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