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哲的出现给了我重重一击,我难以形容现在心里的震惊。这我得蠢成什么样才能一点都没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马思哲,或许是马四野功力太深,真的能瞒天过海。
马思哲自小和他一起长大,脾气秉性他肯定十分了解,假扮起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可怜我这么长时间被耍的团团转。从马思哲震惊的叫叔就能看出来,马思哲本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狐疑的走到马思哲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想确认一下有没有接缝的地方。
‘你干嘛?’马思哲不耐烦的把我的手打落。
‘你是马思哲?’
‘这不废话,你看着不像?’
‘我看他也像来着,我现在不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指着身后的马四野。
马思哲歪头看了一眼马四野,朝着走过去‘叔啊,就算我帅呗,你也不至于这样啊。’
马四野抬脚就踢了马思哲一下‘滚蛋,要不是你身上的定位突然消失了,我还至于费这么大心思来找你?’
‘定位?那是啥玩意?’马思哲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拍大腿‘你说塞我背包夹层里那玩意?你说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我哪知道那是谁装进去的。’
‘你背包夹层里?那是什么东西?’马四野问道。
‘就是一个用防水袋装着的小型的追踪器,不是你装的?’
马四野摇摇头‘我在你手机里装的。。。’
‘我手机在刚来石林的时候就丢了。。。’马思哲说道。
‘糟了。’
我一把扯过马思哲‘等会再研究你手机的事,你先说说你是什么时候来石林的?’我比较关心的是这件事的真实版本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一路看见的马思哲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我自己都忘了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就一个月以前吧。。。对,四月末的时候。我叔叔让我来石林帮他拿个东西。’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马思哲跟我讲述了一个完全另一个视角的故事版本。
张出给我的那个u盘确实是真的,里面的交谈内容也确实是马四野交代过马思哲的话,但事实却是,马四野在当时离开杭州来到云南之后便再也没离开过。
马四野给了马思哲一个地址,马思哲来到云南之后发现那里竟然是一个古老的苗寨。说到苗寨,我脑子里瞬间想到的就是古朴又具有民族特色的建筑,依山傍水的风景,还有穿着苗族传统服饰的姑娘。用马思哲的话来说“当时我就想一个猛子扎在那,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那是一个画一样的寨子,民居不过几十家,错落有致的安在山脚下。马思哲看着手机屏幕上他叔叔给他发过来的照片愣住了。老头子让我来着干嘛?过了一会,手机叮咚的响了一声,马思哲点进去一看,是条短信。
“找一个叫努贵的人,在他家暂住几天,过几日会有人去接应你,万事小心。”老头子什么时候学会装神弄鬼了,说的怪吓人的,马思哲嘟囔一句,把手机扔回口袋里。
正巧看见路边一个背着背篓的少年,约摸十五六的样子,马思哲拦住了他的去路“小兄弟,这村里是不是有个叫努贵的?”
男孩提了提背篓“有。”
“你知道他住在哪一户吗?”
男孩拿着砍刀,往半山腰指了一下“那户两层楼的就是。”
马思哲顺着男孩指的方向,往半山腰上走去,走了没多远便看见一个立在离寨子不远处的牌楼,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字——瓦云寨。
大概这就是山腰苗寨的名字吧,马思哲也没多想,奔着小孩口中云贵的家便走了上去。
云贵家是个复式的二层楼,一楼养了一些猪,牛之类的牲畜,二楼搭了个板子就是人睡觉的地方。刚走近,一阵犬吠声传来,马思哲往两边看了一眼,还有满院子跑的鸡。屋里人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一个四五岁的女娃跑出来看,看见马思哲现在外面,怯生生的倚着门。
“小孩,你家大人呢。”马思哲站在院子当中问。
女娃转身跑上楼“阿爹,有人。”
不一会,从楼上走下来一个男人,身材干瘦,脸上满是风霜洗礼后留下的痕迹,穿着件藏蓝色阔腿的衣衫,腰间束了一条红色的腰带,看起来倒是个十足的苗家汉子。
“马先生吧。”
“我是,你就是努贵吧。”
“哦,我不是,努贵是我父亲。马先生先楼上请吧。”男人用生涩别口的汉语说。
马思哲随着男人,走进了屋子,直接绕过了一楼上了楼梯。“我父亲一直卧床,不便出去迎接。”
卧床?看这男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估计那个叫努雄的应该是个老人,我叔叔让我这么远来找个老头干嘛?虽说是心里有疑问,马思哲表情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爸,客来了。’
床上躺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身上盖着一条破旧的被子,四角都钉着补丁。听见身边的说话声轻轻咳嗽了一下,男人赶紧过去扶起床上的老人。老人坐起靠在墙上,抬眼看了马思哲一眼。
‘倒真是像极了马四野年轻的时候。’老人幽幽道。
‘您认识我叔叔?’
老人摇摇头‘二十多年的事了,不提也罢。’
老头子年轻时候也没干多少好事,身边的那些伙计最后也都落个不欢而散,这个努贵不愿意提也是情有可原。‘我叔叔让我到你这来暂住几天,不知道有没有事先跟你打过招呼?’
‘自然是说过,你就放心在这住下,过几日会有人来接应你。’努贵好像知道这些事的语气一般。
‘您可知要接应我的是什么人?’马思哲好奇问道。
‘你叔叔没有跟你提起过?’
‘他只告诉我先到这来,至于是谁来接应我没说,只说让我等。’
努贵笑了一下‘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清楚了。马四野这人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咱们还是谁都别过问的好。’
这人对马思哲叔叔倒是了解,看来确实交情不浅。不过这马四野什么都不跟人家说,就直接让我来住,也不怕人家给我撵出去。不过看着人的表情不想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很有可能是知道点什么但是不愿意掺和进来便没多说。
‘阿夯,带客人去休息一下吧。’努贵跟他儿子说。
本来做在一边生火的男人站起来,接过马思哲背上的背包,引着马思哲到了另一边的屋子。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也不为过,总之马思哲在这屋里除了灰尘倒是没看见别的。但是睡觉的地方整理的干净。马思哲也不是讲究这些事的人,也就不在乎。
苗寨的房屋结构向来复杂,上下共两层,上面一层供人居住,下面用来养一些牲畜。据马思哲回忆,那几天自己都是听着猪叫和牛哼睡的觉。
让马思哲觉得难理解的是,明明就是木制的房屋,生火什么的竟然都是在室内。在马思哲睡觉的床旁边就是一个生火的火堆,四月的天已经不冷了,但是平时烧个水什么的还是在屋里。早上起来叠个被,被烧过的灰烬瞬间被扬的满屋都是。
鉴于室内环境十分艰苦,马思哲刚住下的几天基本不在屋子里呆着,只要得空就出去溜达。满山的郁郁葱葱加上房前的那条缓缓流淌的小溪,让马思哲瞬间忘了各种不适的情况,在这依山傍水的地方,随便呼吸一下都是满是负离子的空气。马思哲瞬间享受的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