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出只是淡漠的看了马思哲一眼‘后面的跟上,天快黑了。’
我才意识到本来上面还有点点夕阳照进来,现在连亮光也慢慢消失了。估计时间也差不多,如果再不快点我们很有可能这一晚上都困在一个黑漆漆的缝里。不知道后面的情况怎么样,但是看起来应该是没什么太大问题,受伤是肯定的,但充其量是几条抓痕。
估计那守尸鸟只是想驱赶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攻击。我没心思和张出计较他见死不救的事,就像马思哲说的,我不能那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别人。更何况我所谓的标准在这种环境下很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后面的人也整理了一下,表示继续走没有问题。还好裂谷的长度有限,在挤了四百米左右的时候,我们走到一个巨大的山洞前。说是山洞好像有点不贴切,因为这里实在高的让我叫不出山洞二字。就像是紧贴着山体凿开了一个小一圈的洞,洞顶的位置都隐在了上面的云里,所以我无法估计高度。
这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张着嘴等着吞噬我们每一个人。张出头也没回的指节走了进去,他的身影在这个巨大的山洞前,显得无比渺小,慢慢的隐进了黑暗里。
我深吸一口气,贪恋着外面稀薄的空气。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多久才能出来,但在来的这一路上我已经做好全部的心理准备。行不行的就当这是最后一次了,能成最好。我从此以后逃离这个诅咒,离这些人,这些事远远地,回去好好过我的小日子。要是万一真不能成。。。。呸,没有万一。
在刚刚走进来的时候,洞里还是隐隐有点亮光的,但是在深入了几百米之后,光线便彻底消失。我身后的几个人从背包里也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摇两下就亮了起来。后面走来一个人伸出手递给我一个。我回头一看,是之前的那个胖子,老九。
老九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刚才谢了。’
我接过他递我的东西‘应该谢的人是他。’我指了一下马思哲。马思哲赶紧摆手‘赶紧打住,顺手的事,别谢来谢去的,怪腻歪的。’
‘我老九不是差事的人,以后二位兄弟有话尽管说,我能帮到的一定帮。’老九说道。
‘能不能出去都是两码事,说这个太早。’马思哲阴阳怪气的说。
我踢了他一脚‘你别说那丧气的话。’
马思哲翻了个白眼‘不丧气不丧气,咱们顺着这一直走直接就能上国道,到时候拦辆车就回家,一路野花遍地开,太阳亮又亮。’
老九哈哈的笑了两声‘有点意思啊,怪不得是年轻人。’老九打量了马思哲两眼‘听说,你是马四野的侄子?’
马思哲神色一下正经起来‘你认识我叔叔?’
‘在江浙混的,哪有不认识马四爷一说。现在看你,感觉还挺有他当年的感觉。’张出回忆着说。
‘当年,我叔当年什么样?’马思哲和我一样,可能也纳闷这些人口中和马四野当年一模一样是什么样。就光我听到这句话就不止一次了。
‘一样能扯。’老九说道。
我差点没憋住笑,原来是这么个像法。其实要不是马思哲和马四野性格方面这么类似,我当初也不可能被瞒了那么长时间都发现不了,所以大家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
‘快走吧,一会跟不上了。’老九提醒我们。我抬眼看,原来张出已经走出去很远了,不知道火急火燎的在赶什么,子陵还能跑了不成?
一路上老九跟我们俩的话不少,可能是已经进了这里,他的戒备心也放了下来,反正我们俩不可能跑了。
不出意外的,同行的这七个人都是古遗族的人,而且在族内多多少少是个说的上话的角色。据老舅说,每年算国运的时候,只有族内的大户,也就是陈,董,方,张四大家族才能参加。他们这些旁枝只有个知情权,就是今年什么情况,明年什么情况,具体真正的情况他们无权过问。但是今年古滇国运复苏的事在族里上上下下的已经传开了,但是四大家族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族内规矩制度森严,没人说也没人敢问,大家都在暗自猜测。知道后来的一天,张出带着董明修还有方潜把古遗其他七人都叫到了一起。第一个事就宣布了赫奢的死讯,就在族内哗然的时候,张出又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古遗族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
唯一的办法,就是到子陵,将古滇遗物通天和通狱升金才能停止这场灾难。但是当时族里的人一开始对这些事并不了解内情,而且在之前的日子里,一般都是赫奢当家,赫奢突然没了他们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像张出说的那样。
张出言之凿凿的说赫奢已经出了事,大当家无后,古遗族即将重新推选新当家。但是还有人觉得张出没这个能力当大当家。
张出在这时候提议,可以让其余七家,每家派一个人来,看看这件事的真假,和难办程度。如果张出最后真是救古遗族人于危难之中,推选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所以这些人才一路从杭州来了西藏。
‘你们难道没有怀疑过?’我问老九。
‘怎么不怀疑,不怀疑就不会跟过来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看了前面的张出一眼,确定他听不见‘我是说赫奢出事的那件事。’赫奢本事多大,他们肯定很清楚,怎么会轻而易举就出事了。
老九打马虎眼‘这个都不重要,能解决古遗族的事才最重要。’好像在可以避开赫奢这个话题,这让我感觉有点奇怪。
听老九这么说,我有点心寒。这个时候最应该的担心的难道不是赫奢的安全吗?为什么每个人想着的都是自己的事。有时候我也会站在赫奢的角度上去想,他到底为了什么,值不值得。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没办法站在赫奢的角度上。赫奢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仅有的信任的董明修还背叛了他。我可能执着这件事是怕自己的父母也卷入这个轮回里,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离奇死亡,害怕马思哲也掺和进来。但是赫奢没有像我一样的担忧。
他不怕孤独,更不怕死。
他很少提到自己身上的蛇蛊,我知道我随着我流血次数越来越多,龙纹会越来越重,我会越来越接近死亡。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赫奢的蛇纹意味着什么,或许是时间。秒钟每走一次,他的生命都在敲一次警钟。但是他从来没说过。
我看着前面走着的这些人,或许是吧,就是为了这些还不明就里的人。作为一族之长,不管怎么样自己可能有这个责任。责任,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张出时不时的回头看我两眼,生怕我这个时候还能跑一样。我觉得,张出要升金通天通狱的目的绝对不止为了当上古遗族大当家这么简单。
谁做大当家都一样,董明修没必要背叛赫奢去拥护张出。很有可能是张出给董明修开了一个极具诱惑的条件。比如到时通天通狱一升金,天下人的欲望全都任凭我控制,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办到。这不得不说是个相当有诱惑性的条件,换了谁都不会拒绝。
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让通天通狱落到张出的手上,到时候后患无穷,情况肯定会坏到一个我无法想象的程度。
‘孙乙。’张出回头叫我,我心里一紧,犹豫了一下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你们当时在帽儿山是不是还带出来了一个赝品?’张出侧过头问我。
我一惊‘赝品?什么的赝品?’我不自觉的抓了一下我的肩包带。
‘在船棺旁边,不是还有一个假的银龟吗?’
我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你说那个,是有一个,怎么了?’
‘那个赝品现在在哪?’
‘在我北京的家里,当时出来之后赫奢就说过那个是赝品,我就放起来了。’我差一点说成赫奢云南的别墅里,就怕张出出去之后带人过去翻,我还不如直接说的远一点。
张出点点头,说了声哦。看样子好像连那个银龟也有点感兴趣,我虚惊一场的拉了一下背包,马思哲从我旁边走过小声说了一句‘没出息。’
我心里暗自腹诽,这事换谁谁都心慌。本来我拿了个假的心里就没底,张出还突然这么问,我心里就更没底了。还好他没多问什么,算是躲过一劫。
我们顺着进来的路一直向里深入。我发现里面的空间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大,而是越走越窄,不过我们几个人也是完全能走开。
这时,脖子用手电照着墙上的角落,磕磕巴巴的说‘挡,挡头,你看那是啥?’
我们顺着他手电筒的光看过去,只见山洞的墙壁上架着一具水晶棺材。
‘不对啊,这棺材里怎么没有人呢?’马思哲左看右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