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卓章出门后,先直奔了户部司徒夏侯春的家。夏侯春有个弟弟叫夏侯昌,是京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这京城兵马司主要负责京城的防御和安全,是个有兵权的部门。
今日是新年第一天早朝,夏侯春刚要去上朝,见我来了,很是吃惊,连忙问道:“侄女婿,这风风火火的,有什么事情么?”
我也没和夏侯春过多的客气,拱手说道:“大伯,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请您帮忙!”
夏侯春说道:“什么事情,你且讲来。”
我说道:“前天新年晚宴,有刺客刺杀我。于是,我追踪刺客,跟着刺客来到了城北的天享钱庄!”
夏侯春听了很是吃惊,连忙问我:“有刺客?!那侄女婿有没有受伤啊?”说着上下打量着我。
我说道:“多谢大伯的关心,我没事。只是,我到了天享钱庄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夏侯春说道:“什么秘密?”
我说道:“我发现了天享钱庄在私自买卖私盐!”
夏侯春一听,这是大事,问道:“私盐!你确定么?!”
我说道:“我确定!因为事态紧急,我调了些人已经在天享钱庄附近埋伏,这私盐现在还在天享钱庄内。不过,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未敢擅自抓捕,就来找大伯,请求大伯调集京城兵马司的人快去抓捕!”
夏侯春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做的对!走,我们现在就去调兵!”说着就和我一同前往京城兵马司去调兵。
我之所以要和夏侯春说,是因为此乃滔天大功,我也想就此拉拢夏侯春。同时我也是要降低风险,因为毕竟牛奋等人是“今生会”的人。而且,我和夏侯春一起办此事,在朝廷内的阻碍就会减少的很多。何况这样的功劳,夏侯春巴不得会参与此事。通知夏侯春是即墨晖的主意,我也认同。
调集兵马后,我们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天享钱庄。宁复见我们来了,就上前和我们说了情况。果然,昨天我刚走没一会儿,符澜就悄悄的出了天享钱庄,被宁复他们抓下了。
夏侯春和夏侯昌带着京城兵马司的人马冲进了天享钱庄,抓住了牛胤和牛奋及天享钱庄的一干人等,又在天享钱庄内翻出了私盐。同时,又翻出了牛胤和蒲载、西门虢、费瓒关于私盐的来往秘密信件。
这信件哪来的?没错,是我让即墨晖连夜伪造的。即墨晖怎么会伪造他们的信件呢?是因为我让冉墨溪偷偷潜入他们的家里,拿了些带有他们字体的信件或者账目。这就是我给即墨晖和冉墨溪的任务。然后,在即墨晖写好之后,我又让卓章给到丁效,丁效趁人不备偷偷的放到天享钱庄。家里有这样的伪造高手,还是才华横溢的不世之材,做这些造假的信件简直是易如反掌。
牛奋见到是我,就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了。我悄悄的在他耳边说道:“放心,我没有说‘今生会’的事。”牛奋轻轻的点了点头。
人赃俱获,夏侯春大喜,说道:“侄女婿,幸亏你办事干练,要不然破不了这私盐大案!”
我拱手说道:“大伯谬赞了。既然现在查明,蒲氏粮行和外城总督衙门与此事有关,我们现在是不是赶紧把蒲氏粮行和外城总督衙门也包围了,恐迟则生变啊!”
夏侯春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先行去包围蒲氏粮行。至于外城总督衙门,那毕竟是官家重地,我们得先行请示陛下,再做行动。”呵呵,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说道:“那事不宜迟,大伯我们现在就去面见圣上!”
夏侯春说道:“好!我们这就走。”说完,他让夏侯昌留下看守牛奋等人和私盐,又让我的人先行去蒲氏粮行包围。然后我们一起直奔皇宫。
到了皇宫,皇帝宇文陾在御书房接见我们。我和皇帝汇报了我们破获私盐案的过程,并且说了我们打算捉拿西门虢和费瓒。当然了,我汇报的时候,说的是在夏侯春的指导和授意下。夏侯春在一旁听的嘴上不说,心里很是高兴!
皇帝一听,对我和夏侯春一顿的表扬,当场就授权我们可以抓捕。我们谢恩后,刚要离开。这时,小太监报告说,左丞相陈璪有急事要面圣。
皇帝于是宣陈璪面圣。陈璪进来后深施一礼,说道:“陛下。微臣已查明外城总督衙门的典狱主管费瓒勾结蒲氏粮行的蒲载、天享钱庄老板牛胤及牛胤之子牛奋一起私自倒卖私盐,致国家法度于不顾,实在罪大恶极!”
陈璪怎么知道的?没错,是我让陈了了跟陈璪透露的,这就是我给陈了了的任务。
我知道,陈璪应该了解陈了了一直在偷偷的和我查柳藕的案子。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自己的女儿总是出府,他不可能不了解了解。于是,我让陈了了昨晚出了陈府,就是为了告诉陈璪,我们正在做事情。当然了,之前陈璪认为我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没太在意,何况,柳藕这样的小人物的小案件,他也是没有什么兴趣知道。
陈了了一宿未归,等到丫鬟来报时,天已微亮了。陈璪很是担心,责骂了丫鬟后,就打算派人去找陈了了。正要去找时,陈了了回来了。
陈了了回来后,按照我之前告诉的,她把牛家和蒲载、费瓒勾结倒卖私盐的事情告诉了陈璪,并且告诉他,我已经带着人把天享钱庄围住了。还告诉陈璪其实杀害柳藕的人正是费瓒雇的钱大夫,而后又杀了钱大夫灭口。至于杀害柳藕的原因是因为柳藕和费瓒相熟,偶然间发现费瓒倒卖私盐的事情,所以招来的杀身之祸。
我为什么没说这私盐一事有西门虢,是因为我对西门虢另有安排。
我的另有安排就是让冉墨溪带着白帆,偷偷的潜入西门虢的府内(当然,之前已经让冉墨溪探查到西门虢在府里),把西门虢用即墨晖给的迷药迷晕,然后偷偷的带到费瓒家中,将西门虢秘密的杀死在费瓒的书房内,然后留下一封费瓒想勾结西门虢一起倒卖私盐的密信。这份信自然是我让即墨晖伪造的,然后卓章给白帆,让他偷偷留下的。
这样的话,就造成了,费瓒想拉拢西门虢,西门虢就偷偷来找费瓒,结果被费瓒杀死灭口的假象!
当然,我让陈璪知道这件事情,和让夏侯春知道是一个意思。这件事情,我不怕更多的人掺和进来,相反,我希望更多的势力掺和进来,这样我就会更安全,我就是要给“今生会”造成一种满朝大臣一起彻查私盐案感觉,这只是因为牛奋等人犯了朝廷大案,而被抓被杀,这样的话,和燧倾倾也就脱了干系。
陈璪一听,这里面有费瓒的事情,很是着急,因为费瓒和陈考之间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陈璪立即亲自带人包围了费瓒家。
他为什么没去天享钱庄,是因为陈了了已经和他说了我已经包围那里,而对他更重要的是费瓒这里千万别被我捷足先登。你想的没错,我给陈璪的信息和给夏侯春的信息是不对等。
在费瓒家中,陈璪看到了西门虢的尸体和费瓒的密信。又翻出了费瓒之前和牛胤、蒲载的秘密书信(是的,这也是即墨晖伪造的。)。
陈璪在销毁了一切可能对陈考不利的证据之后,就把费瓒杀死在了他屋里,然后就来向皇帝报告。他杀了费瓒就是怕他说出来对陈考不利的话。
陈璪继续向皇帝禀报道:“臣得知此事,便立即带兵抓捕费瓒。谁想到,这费瓒知道事情败露,就负隅顽抗!我手下的兵士迫于无奈,就将其毙杀于其家中!不过,臣在其家中还发现了费瓒杀害了外城总督衙门主司西门虢,和费瓒与牛胤、蒲载往来的秘密书信。”
皇帝一听大惊道:“什么?西门虢被费瓒杀害了?那西门虢也和私盐案有关系?”
陈璪回答道:“是的。通过在现场发现的费瓒写给西门虢的密信来看,西门虢应该是不知道费瓒他们的事情。臣猜想,昨夜费瓒应该是要拉拢西门虢,而西门虢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所以才被其杀害。”
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让西门虢死在费瓒家中,是因为,这样的话,燧倾倾就更没有嫌疑了。“今生会”只会觉得是西门虢和费瓒发生了分歧,费瓒杀死西门虢的。至于陈璪还有这样解读,则是更有利于燧倾倾了。
皇帝听罢,也夸赞了陈璪一番。他其实心里也纳闷,这么大的案子,之前不知道是不知道,这一知道,全都知道了,还这么快就该抓的抓,该查封的查封,效率简直太快了!真的是人心齐,泰山移呀(当然了,他不知道泰山的,这句是我添加的)!
于是,皇帝命刑部司法武隆带着刑部的人查勘现场,然后会审定案。其中特意交代,让左丞相陈璪、户部司徒夏侯春和尚寿公佘璜一同陪审。
这案子,其实已经很清晰了,该做的都被陈璪、夏侯春和我做的差不多了,所以比较好审。牛胤、牛奋等上堂后对倒卖私盐供认不讳。蒲家的管家又交代了蒲载勾结东辛国人买私盐的事情,只不过他不知道蒲载是买私盐,以为是正常的粮食买卖呢。
除此之外,牛奋又交代了让打手符澜刺杀我的事情。只不过,他打死也没有说“今生会”的事儿,只是说他杀死蒲载后,因为我是蒲载的女婿,怕我知道蒲载私盐的事情,就打算杀我。
他交代完,我看到其他几个人看我的表情,略带诧异,尤其是陈璪。不过,他们并没有继续深问。
就这样,经过一天一宿的审问,事情基本清楚。在征得我和夏侯春、陈璪的意见后,武隆开始宣判:牛胤犯倒卖私盐罪,被判处斩首;牛奋犯倒卖私盐罪,杀人罪,判处斩首;蒲载犯倒卖私盐罪,判处斩首,但人已死,不用执行;费瓒犯倒卖私盐罪,杀人罪,判处死刑,但人已死,不用执行;符澜犯杀人罪,虽未成功,但依然判处斩首。天享钱庄和蒲氏粮行的所有财产一律没收。其他涉案人员,均按其罪责,处以斩首、流放、和年头不等的监禁关押。
我又写了一份奏折,主要是向皇帝阐述了蒲青橘与此案无关,并且还有管家只是听从蒲载的安排,并不知道他们是在私盐,请求我的皇帝老丈人对他们二人开恩。
皇帝同意了我请求,蒲青橘无罪,管家只是三年刑期。其他的人,皇帝朱笔御批斩立决。而西门虢则算是了因公殉职,皇帝特意御批对其家属进行褒奖。于此同时,皇帝也对此次案件的有功之臣,比如我、夏侯春、陈璪等一一进行了褒奖。
在皇帝御批下来后,牛胤、牛奋、符澜等被押赴刑场,准备砍头。
在刑场上,皇帝亲自监斩,朝中各位重臣悉数到齐,真的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我也坐在大臣当中,一同观斩。我左瞧瞧,右看看,哈哈,我也有这么一天,能人五人六的在这群人中,心里美滋滋的!
我在台下观斩的百姓人群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首先,是燧倾倾,她身披一身白色的衣服——这是为了给西门虢戴孝。燧倾倾和我四目相对的时候,暗暗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不敢太暴露。
我又看到了蒲青橘她们。蒲青橘听说了牛奋要被砍头的消息,于是就让黄挚带着她和雨竹、淡紫一起悄悄的进了城,只不过她们没敢戴孝,只是穿的比较素而已。蒲青橘看到我,用手指在手心做了一个下跪的动作,以表示对我的感激。
我还看到了陈了了。陈了了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看到我后,没有什么反应,又冷冷的看向别处。好吧,我们之间确实是五味杂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顺其自然吧。
当行刑结束后,我准备要走,陈璪忽然笑着拦住了我,说道:“尚寿公,请慢行,老臣有话要说。”
我拱手道:“陈相有什么事情,请吩咐!”
陈璪继续保持着微笑道:“哈哈,尚寿公此次破此案件,让老臣打心底佩服,真是年少有为啊!”
我连忙说道:“陈相所言,在下愧不敢当,此次案件,陈相才是首功之臣。”
陈璪说道:“哎!尚寿公不必过谦,老臣能参与此案,全赖尚寿公照顾,老臣岂能不知?哈哈,尚寿公与小女了了才是本案的首功之臣。老臣今晚备下家宴,有事情要和尚寿公讲,不知尚寿公可否赏脸一聚啊?”
嗯?陈璪要请我在家吃饭?他还说我和陈了了是首功之臣,这意思就是说我和陈了了关系不一般啊!等会儿,他不会是以为昨晚陈了了在我家过夜,我和她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吧?!那这饭的意思,难道是他打算和我商量商量我和陈了了的婚事?嘿嘿,有可能哦!那可太好了!
于是,我说道:“既然是陈相热情相邀,在下岂有不去之理!容在下回家换身衣服,再去相府叨扰。只是不知,陈相有何事要与在下讲,可否透露一二呢?”
陈璪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是小女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