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我穿进一本狗血校园文……”
云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宋挽月无力地靠着墙呢喃着。
一双灰暗且大的杏眼望着走廊顶上明亮的灯,像是失去梦想的青蛙。
两个小时前,她还躺在沙发上回复新视频的评论,结果一觉醒来就穿书了!
“楚蕊恬家长,麻烦进来一下。”儿童诊疗室传来了医生的声音。
“来了。”她赶紧推门进去。
收拾器皿的护士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小姐姐。
医生温和的扶了扶眼镜,“你是小朋友的妈妈吧?她的伤口挺长,但是孩子愈合能力好,不用缝针……”
“医生叔叔,她不是我妈妈。”坐在凳子上的小女孩儿小声提醒,悄悄瞄了眼宋挽月。
医生的眼神立刻戒备起来,不是妈妈,难道是人贩子?
“她是我奶奶。”
沉默中,医生的眼镜飞了出去,护士小声说了一句六。
眼前的女人穿着杏白色的宽松毛衣和黑色牛仔裤,黑色长发在颈后扎成一束,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多岁。
医生打量过她之后,对护士说道:
“我开个脑部ct的检查,你带孩子去看看,怎么连自己家长都认不出来了。”
宋挽月赶忙阻止医生让她破财的打算,“我真是这孩子的,后奶奶。”
哦~
对面两人立刻恍然大悟。
宋挽月扬起一抹假笑,道了谢抱上楚蕊恬就离开了。
没走两步,想起没拿处方笺,又倒回去。
“刚刚那位奶奶可真年轻,孩子的爷爷肯定很有钱吧。”护士含笑的声音传来,阴阳怪气的。
接着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的女人一脸慈祥地补充道:
“老头子不仅有钱,人还死得早。知道他怎么死的吗?因为喜欢八卦。”
说完扯了桌上的处方笺就离开了。
宋挽月呵呵了,那年过五十的老头子是有钱,但现在只剩个空壳子别墅了。
在原主和楚家的关系中,就突出一个特点——傻叉。
原主在楚金鸿的资助下顺利读完大学,才毕业就听闻楚金鸿重病,其大儿子也车祸身亡的消息。
为了照顾恩人的小儿子和小孙女,保住他的财产,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和只剩一口气的楚金鸿领结婚证!
这样一来,当时还只有十二岁的小儿子楚宴和尚在襁褓的楚蕊恬有了监护人,就不用去爷爷和小叔手里讨生活了。
四年来,原主也确实尽心尽力照顾两个孩子。
故事到这里,原本还称得上是结草衔环的美事,偏偏原主是个扶弟狂魔!
一边对手忙脚乱地照顾孩子,一边把恩人留下的钱一笔一笔‘借’给了娘家人……
这不,楚蕊恬在幼儿园受伤,连医药费都没有。
跑回家去找亲妈还钱,被她妈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堵回去。
连遭亲爹左右对称一巴掌后,被赶出了门。
就这样顶着大太阳,被气死了。
宋挽月该怎么说原主才好,明明爹妈宁愿省吃俭用给弟弟买游戏机,也不愿意送她读大学,还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
楚金鸿留给儿子孙女三百多万的存款,哪怕她存银行里取利息,都够生活了。
结果绝大部分都喂进了娘家那个无底洞。
这还不是最绝的,根据小说接下来的发展,原主弟弟要结婚,还会找她要钱。
原主拿不出,她弟弟以为她不愿意给,竟然把楚蕊恬带走威胁她。
谁知道小孩子悄悄逃出去,被人贩子拐走了。
小说男主,也就是原主的继子花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这也成了他后来的心病。
原本他只是对原主冷嘲热讽,经此一事,他彻底和原主成了仇人。
长大后让宋家万劫不复,原主委屈至极上门找说法,争吵之中把怀孕的女主给推倒了,害得女主差点一尸两命。
男主报警后,原主慌忙逃跑,被大货车碾成了肉泥。
宋挽月在看到小说的时候就被原主恶心坏了,把钱拿给娘家人不说,还口口声声称有娘家人帮衬,她们会过得更好。
而娘家人对她唯一的帮衬就是想方设法让她再婚。
介绍给她的男人烂得千奇百怪,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有钱。
这种典型自我感动的人,也难怪继子一直看不上她。
想到这里,宋挽月抱着楚蕊恬往上紧了紧。
小破孩子不大点,还挺沉,于是果断打了个出租车。
小包子悄悄拽她的袖子,“奶奶,你不是说没钱了吗?”
她僵硬地闭唇一笑,“恬恬受了伤,大中午的不能热着了。”
宋挽月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叹了口气。
多可怜的孩子啊。
但这都是原主欠的债。
上辈子的她虽然是个坐拥百万粉丝的大博主,但过年拆牛奶都要问问老妈才行。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
所以她决定跑路,大不了每个月给俩孩子打点生活费,再想办法让宋家人把钱还回来。
回到家揣上身份证和两身衣裳就准备离开。
“奶奶你去哪儿?”头上贴着纱布的四岁孩子坐在沙发上,无辜的盯着她。
因为营养跟不上,黝黑的眼珠子嵌在小脸上大得突兀。
“我去买菜,你乖乖的啊。”
宋挽月安慰自己,她不是原装货,犯不着愧疚。
今天周五,继子会提前放学,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谁知才走两步,门从外面开了。
望着走进来的少年以及他身后的眼镜男人,宋挽月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怎么提前回来了?
“去哪儿?”
少年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背着方形双肩包,将近一米八的身高瘦得像竹竿。
这就是小说男主,楚宴。
此时他一双稍长的柳叶眼中,布满了冷光。
宋挽月夹紧了帆布袋,“我……我拿衣服去干洗。”
谁知道楚宴忽然蹿上来,一把拽过帆布袋。
宋挽月的手臂被粗糙的布磨得生疼,“你干什么?!”
少年快速把东西抖出来,肉色的内衣跟着跌落出来。
她臊得恼羞成怒,“你有病吧!”
说着快速抢过口袋,把衣服捡起来塞进去。
楚宴有些惊讶,这女人平时唯唯诺诺的,竟然还敢凶他了?
“你凭什么翻我的包?”宋挽月瞪着他。
少年一声冷笑,“谁知道你又偷拿了什么东西回娘家?”
宋挽月瞬间失语。
瞧这家徒四壁的别墅,连人家亲爹用过的内裤都被宋家人薅过去了。
楚宴把包丢到沙发上,“怎么连内衣都需要干洗,那不是你网上十九块九两件买的便宜货吗?”
啧,臭小子还挺不好糊弄!
这个家更不能待了,保不齐就被这小子识破她不是原装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