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蹙眉,不满,“你嗯什么?我最讨厌我问一长句的话给我回个嗯字。”
“就是是的意思。”
她有些迟疑,但还是问了出来,“你……有没有模仿他的言行举止?”
薄锦墨低眸看着她,薄唇抿着,俊美的脸面无表情搀。
说是,很衬蠢,但又显得深情。
他每次都要想,他该怎么抹黑一下他在扮演的男人,但对着她空茫又略带信赖的眼睛,他好像又什么都做不到悦。
过了一会儿,盛绾绾才听他淡淡的道,“他什么优点都没有,有什么好模仿的。”
她拧眉,是错觉么,她怎么莫名听出了酸味。
有什么好酸的吗?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没有就好。”
可能真的是她比较好这一口。
说不定她也不是那么喜欢薄锦墨那一个男人,就是喜欢那一种……啊,也不是,他有优点吗?
薄锦墨脸又黑了黑,眉眼阴沉的厉害,太阳穴跳着,又不能发作。
这些天他已经不知道感受过多少次这个女人对他的嫌弃,她也从来不正面说他怎么渣怎么坏怎么不好,就是字字句句包括标点符号之间,全都透露着一种轻描淡写但又挥之不去的不屑。
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脸庞,低低的问,“你答应要从了我了?”
他这么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到她若有似无的考量。
就是一个女人面对追求时的各方面的考量,如果觉得合适,就答应试一试。
盛绾绾歪头“看”着他,撇了撇嘴,“女人有这么好追?你脑门上的绑架犯三个字还没去掉呢。”
男人低得过分的嗓音淡淡的,“我看你对我挺有兴趣的。”
她微微的噘嘴,轻轻一哼,懒洋洋的道,“除了你的名字,我对你一无所知……家庭成员,确切的工作,收入来源,社会关系,而且我觉得你跟薄锦墨关系匪浅……你都没有坦白过,如果等我哥出来以后见过你说你可以交往,我可以不计较你绑架我的事情。”
薄锦墨没吱声。
他闭了闭眼,抬手扯着衬衫上的扣子,露出锁骨处的一片肌肤,呼吸绵长而沉重。
盛绾绾侧首,“你好像不高兴。”
正常情况下,他如果真的那么喜欢她,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你跟你前夫离婚多久?”
“四个多月了。”
“四个月,就够你接受另一个男人了?”
盛绾绾眨眨眼,忍不住笑,“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我怎么觉得你在为他不平啊?还是觉得我跟他离婚四个月把他抛之脑后……显得我这个女人特别的薄情寡义?”
说起来,看上去倒是很容易这么觉得。
薄情寡义?
男人喉结滚动着,望着她,不,她怎么会薄情寡义。
于是,他沙哑的道,“没有。”
她托腮,若有所思一般的道,“我对他的感情……是一点点的不见的,又不是离婚才突然没有的。”
是,没错,过深的感情,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离婚而突然没有。
他的嗓音已经沙哑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说不清楚啊,”她手托着下巴,突然啊了一声,又“看”向他,“你第一次出现后的那天晚上。”
如果说她对他的爱是一根抛物线,那么从七岁第一眼看到他开始,随着慢慢长大,相处的时间越长变得越来越深往上走,那么从当初她被薄祈绑架他挂了她的电话开始,线就开始往下了。
从主动到被形势所逼的被动,但爱还是爱的。
一直到她那天晚上深夜离开,笔尖离开。
薄祈第一次出现……是哪一次?
他不能问,因为薄祈应该知道,他闭着眼睛强行压抑着逼问质问的冲动。
回忆,她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脑海中的记忆堆积着,却一幕幕的都无比的清晰,薄锦墨睁开眼睛,重新看着她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的脸庞。
是那一次萧栩找到他,说她晚上给他打了半个电话,而他的手机上出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挂断的来自她的电话。
是林皓说,她对他已经毫无期待。
她后来跟他结婚,是因为他一箭双雕把叶歌送上了萧栩的床,是他设计了林皓,是她生日的那天晚上给她下了药,第二天早上又设计她的同学出现在门口让这件事情昭告天下。
她对结婚不算抗拒,婚后也仍然爱他,他不曾深想,但其实已经不一样了。
不一样就是从那时起,她仍然爱他也可以嫁给他过安心的婚姻生活,但如果要离开……她也可以离开他了。
所以从黎糯出现提前曝光盛世的事情开始,她丝毫不需要缓冲……就冷静的站定了方向。
………………
从飞机上一直到回到红枫别墅,男人虽然一如既往的照顾她,但整个人都好像沉默下来了,要不是必要的对话时他还是会嗯上那么几个字,她会以为他又回到了之前死不开口的状态里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保持着沉默不说多话。
迷一样的男人。
身份是个迷,性格都是迷。
说不定已经结婚了,所以被她说的让哥哥给她看一下给吓到了。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不过薄锦墨刚下飞机的时候就已经打点电话回去吩咐佣人备好晚餐。
所以一到只要坐下休息会儿洗把脸就能吃晚饭了。
秦风跟另一个保镖提完行李回来就走了。
吃晚饭时他一如既往,吃鱼挑剔,吃肉剔骨,肉类跟蔬菜都是分别放着,她只需要吃……虽然她其实已经不需要这样了。
长途劳累,盛绾绾是准备散步消化一下就洗澡睡觉的。
薄锦墨站在阳台上,借着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点光线,看着在草地上散步的女人的身影,指间的香烟缭绕出袅袅的烟雾,男人眼神专注而深沉。
没有拿烟的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是他自己的嗓音,冷峻无情,“你说盛西爵已经出狱,甚至可能已经潜回国内了?”
“是这样的……抱歉薄总,美国那边米氏的权势覆盖范围比我们广,所以收到的消息特别迟,米氏董事长已经去世有几个月了,前段时间纽约那边是有传闻说米悦从瑞士带了个男人回来,先结婚后掌权,那边的上流社会都在议论那男人是个人物……”
这件事情他们都有所耳闻,不过丝毫没有往盛西爵的身上想。
盛西爵刑期未满,米悦那个男人又是从瑞士带去的,更重要的是……米悦当年告盛西爵的事情谁不知道,不说盛西爵强一暴过她她深恶痛绝,光是盛西爵的身份……他上上下下哪一点可能被米氏董事长的独生女看上?
他眯起眼眸,冷漠的陈述,“他不仅回国了,还找了米氏做靠山。”
“可能是这样。”
薄锦墨直接掐断了电话。
因为要洗头发,所以盛绾绾散完步就进浴室洗澡了,在熟悉的地方她一个人可以搞定,也不需要范姨或者那个男人搭手帮忙。
至于薄祈,她没看到,也没有询问。
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皱巴着鼻子,嗅着卧室里飘着的烟味,不满道,“你在我的卧室抽烟?”
薄锦墨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她开门的动静转过身,听她这么说,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指上的烟,直接摁灭,然后迈开长腿,朝她走了过去。
女人穿着白色的浴袍,卧室里温度很暖,不过她该遮的地方也全都遮住了,只不过露着两条白皙的小腿,精致的锁骨,湿漉漉的短发,浑身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湿气跟……香气。
薄锦墨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单人沙发上,然后用毛巾给她擦着头发,毛巾擦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又拿过吹风给她吹。
男人穿插过她细软的短发,风力不大,温暖而舒服。
等吹得差不多了,他关了吹风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盛绾绾抬手摸着自己还有些湿意的短发,抬头道,“我在阳台上再坐会儿就睡觉了,你先回……唔。”男人的气息笼罩而下,她被严严实实的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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