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殷或托着腮,笑眯眯地说:“所以,昨晚抓住的人是逃跑了?”
“对不起,夜姑娘,是我们疏忽,下次一定严加防范。”
殷或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娇俏可人的眉眼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又不是自家的侍卫,她连作威作福都不想,至于姚苏清,
下次?哪有下次?
你还真不知道女主是挂逼吗?
“与我说这个做什么?我毕竟只是客人,昨日深夜出现在珍宝阁围墙上,恐怕也是不妥,统领还是去向皇帝汇报情况吧。”
不气是骗人的,这可是她逮住的人,
殷或慢条斯理地呛了禁卫军统领一句,眉眼弯弯,她随意地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娇小玲珑的身影迎着光,气质温和淡然,周身的气场却令人高山仰止。
……
丞相府,
相府里一出不起眼的小院,绿树葱茏,遮住了围墙,婢女着了桃红的衣衫,摇着小扇,正在专心致致地煎药,
姚苏清脸色苍白,心里无限懊恼,真是太浪了,本来这幅身体的暗伤还没养好,虚的很,结果还和一陌生人交了手,卸了胳膊还好,能装回去,折断的手腕可就不好受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姚苏清扶额,自己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小丫头,真要把那些宝贝交给她,恐怕她也接受不了,
姚苏清完好的那只手一翻,手心出现一枚丹药,圆滚滚的,散发着属于高阶丹药的清香,
这是她不久前得到的丹药,据说可以替不能修炼元气的人洗髓,
这片大陆强者为尊,毫无法律可言,只有极为落后的封建王朝,她来到这里,本该如鱼得水,快活自在,可惜这幅身体原来的主人,给她留了一堆烂摊子。
恶毒的嫡姐,无脑的未婚夫,受尽白眼和嘲讽,还有一副经脉堵塞的废柴身体。
着实麻烦。
姚苏清支开了婢女,躺在床上,把丹药吞了下去。
她不能,这么一直废柴下去。
她要变强。
姚苏清讨厌麻烦,而她的处境太危险,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生存下去。
真是的,明明逗逗那个恶毒肤浅的嫡姐,自己自认为高贵的嫡母,悠闲好玩的,她还挺满意这个世界的,不能修炼就不修炼吧,她有自己的本事,
昨天夜里和那个少女交手,却激起了姚苏清对实力的渴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可能,谁不想试一试?
况且,之前姚苏清刚退了太子的婚,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太子嚣张跋扈,看不起自己的废柴身份,反倒被自己倒打一耙,恐怕被记恨得死死的,
昨夜姚苏清偷偷进宫,本来是想要收拾收拾太子,结果路遇灯火辉煌的珍宝阁,见猎心喜,想着多偷点东西栽赃太子,结果被那个绿衣的少女抓了个正着。
要不是禁卫军天牢戒备松散,等到第二天,她就彻底毁了。
想到这里,姚苏清忽然记起来,之前那个太子之所以想要上门退婚,就是因为有个厉害的女子要来云凌国。
当时她就听了一遍,叫什么来着,姚苏清仔细地回想当时的情形,好像是,
天之学院,夜染。
天之学院是让全大陆修者挤破头的修炼圣地,最高学院,存世近千年,底蕴丰富,有着无数正统的修炼法门,而且提倡有教无类,只要你有天赋,在这里,就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但是天之学院的门槛极好,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六岁觉醒修炼天赋,可以开始修炼,并且按照资质分为天地玄黄四等,而天之学院,只收上三等,
不仅如此,还要求学生至少有三阶元师的实力,
修炼元气,化为己用,而修炼之途,可以分为一到九阶元师,十阶元师则被尊称为元尊,
大路上大部分人资质平庸,不适合修炼,比如黄阶下品的人,一生努力修炼,也不过是二阶的实力,
而在云凌国,三阶的实力可以做个高阶的武将了,大多数人实力达到三阶时,都已经是而立之年了,
而天之学院收弟子,第一个要求便是年龄在十六岁以下,
姚苏清脑子里这些东西,不过电光火石般闪过,撕心裂肺的痛苦便从身体各处涌出,让她无暇再胡思乱想,姚苏清用力过猛,咬破了嘴唇,鲜红的血液随着唇角流下,衬得苍白的脸色,无比的妖艳。
树林的微风吹进打开的窗户,一道绯红的身影如幻影般突然出现,高大挺拔,容颜俊美妖孽,他看着床上痛苦得扭曲的少女,弯下腰,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这个傻丫头,易经洗髓哪里是吞颗丹药这么简单的事?
男人摇摇头,却笑不出来,手掌贴在女子单薄的背上,隔着一层里衣,温和地输送着元力。
调了调位置,把女子拉进怀里,低头看见姚苏清咬得血迹斑斑的嘴唇,神色一冷,低头吻了上去。
这么倔啊。
……
皇宫里,演武场,
男女主那里打得火热,殷或却不耐烦极了,素来温和随意的表情带了些微冷意,像是细碎的冰碴子,不激烈,但是扎人得很。
“凌太子,请你不要再烦我了,可以吗?”殷或挥了挥袖子,毫不客气地说,
阳光下,殷或的眼睛竟然是墨绿色的,像是清澈通透的祖母绿翡翠,漂亮极了。
凌炜眨眨眼睛,看得有些痴迷,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庞,带着这样一副表情,特么的好猥琐!
殷或心里骂了两句,手里的长剑前指,凌炜当然避不开殷或的剑,一下子就被架到了脖子上,
“凌师弟,跟你打,真的很没意思唉,”殷或终究不好意思揍人,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稍微留点分寸的好,
在天之学院,论的不是年龄大小,而是本事高低,排名前后,凌炜虽然天资不错,但疏于修炼,入学年纪也晚,不擅长战斗,所以并不如何出名。
殷或撤了剑,眉眼依旧带着冷意,步子迈的飞快,一个人蹭蹭蹭地离开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