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沅沅嗯了一声。
房子是租的，只有十几个平方大小，门开着，站在门口一眼就能将屋子扫完。
屋子里的唯一的一张床上躺着那个老人，那对小兄妹在不大的房间里忙来忙去的。
这时候妹妹终于注意到门口有人，抬起眼。
“姐姐！？”
她跑出来，脸上都是笑容，“姐姐你怎么来啦？你是来找我的吗？”
季沅沅嗯了一声，妹妹热情的请季沅沅进去，还从角落里刨出两个小板凳给季沅沅和周警官。
季沅沅长得胖，周警官长得人高马大。
两人一坐下来，房间更加逼仄了。
周警官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我出去外面抽根烟。”
两兄妹都不知道季沅沅来干嘛，扬着两张傻脸盯着季沅沅。
季沅沅指了指床上昏睡的老人，“她的瘤子已经恶化了，如果再不送去医院，会死。“
两兄妹的表情都耷拉了下去。
“奶奶她不肯去医院，说要留着钱给我们读书……”
这就是贫穷的悲哀，明明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却只能等死。
季沅沅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总有人喜欢将他们的贫穷归咎于他们的懒惰。
然而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他们不是不努力，而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努力，依然无法改善自己的生活状况。
季沅沅这一瞬间看见低着头忍着哭的小兄妹，难得的心里柔软了一下。
她走到了床前，给老人摸了一下脉。
这病要是送到医院动手术，没有二三十万，的确是好不了。
但是在季沅沅这里，却并没有多难，只要稍微给老人家一点灵气，老人家的病就能不药而愈。
但这不是修真世界，她要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来。
季沅沅于是使唤周警官去外面给她买药。
周警官脸色抽了抽，把季沅沅拉出去，小声地说道：“小同学，你别闹了，这家人经不起你折腾，回去上课吧。”
“我们打个赌？”，季沅沅双手环胸，”我要是治好了这个老人家，以后我在公园看病你不能抓我。”
周警官，“……”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好了，你现在立刻去把我要的东西买来。”
周警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竟然真的去给季沅沅买药了。
药买回来后，季沅沅还要给弄成粉末。
周警官，“你怎么不早说？店里就有机器可以打成粉，我拿回去给你打吧。”
“不用了。”，季沅沅把药抓在手心里，用力。
下一刻，质地坚硬的药材全在她掌心里化成了灰灰。
周警官，“……”
两兄妹都被季沅沅关在了门外，此刻房间里只有季沅沅和周警官。
光线不够强，周警官拿着手电筒给季沅沅打光。
他现在也胆战心惊，这人要是被季沅沅弄出事了，他肯定也撇不了关系。
总感觉自己拿着前途在陪一个小姑娘玩闹。
可看见小姑娘那认真的神情，又莫名奇妙的对她充满了信心。
然后他亲眼看见季沅沅是怎么扎针，是怎么下药，是怎么把老人那个瘤子给弄下去的……
最后季沅沅把老人家伤口包扎后，周警官已经完全回不过神来了。
“好了。”
周警官愣愣的看了季沅沅半晌，感受了一下老人家的脉搏，老人呼吸平稳，就像是睡着了。
这中间她似乎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这也太……
门打开，两兄妹看见奶奶挂了大半辈子的瘤子没了，也是两脸懵哔。
“姐姐，你好厉害！”
季沅沅，“还觉得我是骗子吗？”
两兄妹立刻摇头，“姐姐，奶奶没事了吗？她以后都能健健康康的吗？”
季沅沅哼了两声，在两个小孩面前得瑟起来，“那是当然，本祖祖出手，向来万无一失。”
哥哥绞着手，奶奶好了，他当然很高兴。
可是……应该需要很多钱吧？
他之前去打听过，奶奶这个病到医院，要几十万的。
几十万啊，他连几万块都没见到过……
哥哥咬了咬牙，坚定的对季沅沅说道：”姐姐，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赚钱还你的！“
妹妹也立刻说道：”对，我们一定会努力捡垃圾的攒钱还你的姐姐！“
季沅沅，“……”
就想着捡垃圾，能不能更有理想一点？
“谁要你们的钱了？我又不缺钱。”，季沅沅指了指角落里的那背篓兰草。
“这些兰草就当是你们付的诊金了，我全部拿走。”
妹妹比较天真，也没有多想，“姐姐你喜欢兰草吗？我们还去山上给你挖。”
虽然离这里有点远，但是她一想到可以报答季沅沅，就充满了干劲儿。
她一脸坚定，“姐姐，我可以给你挖一辈子的兰草！”
季沅沅：“……”
这妹妹怎么看着不太聪明的亚子？
哥哥则红着眼眶，“姐姐，谢谢你。”
他知道季沅沅肯定是知道他们没钱，所以才说要兰草的。
姐姐真的太善良了。
“姐姐，你是个好人，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辈子终于被人说了一次好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季老祖总算露出了一个不太面瘫诡异的笑容，然后把呼呼大睡的死鱼给拽出来，递给了兄妹俩。
“送给你们的，拿去养着玩。”
两兄妹看见季沅沅跟变魔术似的揪出来一条小锦鲤，表情再次呆了。
这个姐姐是天使吗？
锦鲤绝望的一批，“啊啊啊主人你不要我了吗？”
季沅沅完全不理会小锦鲤的哀嚎，直接把小锦鲤丢到了妹妹的手心里。
小锦鲤绝望的挣扎，从手心跳到了地上。
看见季沅沅的脚步走远，一跳一跳的想要跟上去。
妹妹赶紧找了个杯子来，把它揪起来放进去。
小锦鲤哭了，它跟了季老祖几万年啊，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鱼呢。
结果季老祖说不要就不要它了。
呜呜呜……
小锦鲤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淌。
妹妹瞪大眼睛，“哥哥你快看！杯子里的水怎么越来越多啦！”
不仅越来越多，而且还一直往外冒。
这条鱼还会吐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