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沅沅,“……哦。”
她怀疑这老家伙大早上的来找自己麻烦,立刻就要拉车门下车,“我得去上课。”
结果推不开。
冯智声笑眯眯的看着她,“沅沅啊,行屿说那些摆件儿,可都是你雕的呢。”
真难以相信,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竟然能雕出那样巧夺天工的摆件来,而且竟然还能治疗抑郁症。
季沅沅看着冯智声老奸巨猾的样子,沉默。
冯智声最近老爱去卫家,每次走的时候都不是空手走的,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从卫行屿这里要东西。
要的还都是卫行屿十分宝贝的,卫行屿不给,老东西就偷偷摸摸的拿走了,拿走就算了,还十分理直气壮的发友谊圈晒,说什么徒弟孝顺他的,要多厚颜无耻就有多厚颜无耻。
季沅沅还在心里骂过他老不脸的,不过也就心里骂骂,见了面还得笑呵呵的。
毕竟这可是卫行屿的老师啊。
没想到现在还来找她了,“所以你到底想找我干嘛?”
冯智声笑,“那个,其实我周围得抑郁症的人,还挺多的,你能不能多雕几个摆件儿?我……”
季沅沅,“不能。”
季沅沅说完就要推开车门下车。
冯智声,“……”,真是一点都不给老人家面子,“沅沅啊,有人愿意出一千万买你的摆件,你再考虑一下吧……”
季沅沅突然又把门关上,坐了回来,“你刚才说那玩意多少钱?”
冯智声,“一千万……”
季沅沅一脸亲切的拉住冯智声的手,“冯老,你怎么不早说啊!不就是摆件吗?不就是治疗抑郁症吗?告诉他们,只要给钱,我保管他们家孩子的抑郁症不到半个月不药而愈!”
冯智声,“……”,原来刚才拒绝,是因为钱没有到位……
而季沅沅,对自己那些雕刻品的价值,竟然还一无所知,“行屿难道没告诉过你,你的雕刻品收藏价值很高,现在市面上很推崇吗?”
季沅沅摇头,这败家的小崽崽,竟然连这都不告诉她!
她整天搓药丸子,搓了那么多也没几个钱。
她整天治病救人,可救的大多数还是普通人,她也没法狮子大张口。
她整天在论坛里给人看病,名气倒是有了,可还是没几个钱。
而卫行屿花钱简直如流水,她赚钱的速度永远比不上卫行屿花钱的速度。
要是早知道她那些摆件能有这样的价值,她还用得着整天苦哈哈的到处找米米吗?
季沅沅当即课也不上,直接就跟冯智声走了。
冯智声觉得逃课很不好,想要劝季沅沅。
季沅沅却觉得很好,“上完课我可就没有什么精神了。”
冯智声,“……”,闭嘴了。
季沅沅这次想要干一票大的,让冯智声帮忙联系,家里有抑郁症患者的可以全部带过来,她一次性解决。
冯智声原本只是受了其中一家的托付来找季沅沅的,既然季沅沅都这么说了,他自然给几家都打了电话。
这样一来,这几家可都是欠了他人情呢。
除了那家和冯智声关系最好的,其他几家其实都不怎么信。
但又知道冯智声的为人,不是无的放矢的,所以还是把人带来了。
这一群得抑郁症的人,有小孩子也有大人,每个人都面无表情,一副对生活无望的样子。
季沅沅针对他们的抑郁症的轻重程度和得抑郁症的原因进行雕刻。
一群得抑郁症的人就围在旁边看她雕。
季沅沅手速很快,没一会儿,一匹带翅膀的马就雕成了,季沅沅将那匹马递给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然后笑眯眯的接了一句,“一千万。”
那女孩的父母脸都黑了,见自己女儿伸手去接,立刻把她的手拦了回来。
“小姑娘,你的意思是,这么一个木雕你要一千万?”
季沅沅点头,那对父母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季沅沅,“小姑娘,我们承认,你的木雕的确是雕的不错,可是一千万,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手艺了?就算是木雕大师,也没有一个破木头摆件卖到一千万的道理。”
别以为他们没看到,这破木头还是从冯家小柴房里拿出来的。
季沅沅看向冯智声,“不你说的一千万吗?”
冯智声也是一脸尴尬。
一千万,对于喜欢季沅沅作品的人来说,一千万还真不多。
可这些人并不是雕刻品收藏家啊,他们并不知道季沅沅作品的价值,自然觉得一千万不值得了。
冯智声说道:“要不你少点?”
季沅沅问:“少多少?”
冯智声,“……一百万?”
季沅沅沉默着。
而那个女孩见季沅沅迟迟不将木雕给自己,主动开口了,“你说好了送我的。”
女孩的父母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女孩。
自从得了抑郁症后,这个孩子后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她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不和外界交流,也不再开口说话。
可现在,她竟然主动开口讨要东西了……
季沅沅把木雕递给她,“一百万,给我。”
女孩把木雕接过去,轻轻的抚着木雕的翅膀,脸上都有了笑意,“它在飞呢……”
还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袖子,“妈妈你看,它在飞呢……”
女孩母亲喜极而泣,顺着女孩的话说,“哎,哎,妈看见了,它在飞……”
那马的翅膀和蝉的翅膀十分相似,普通的木头被季沅沅雕出了薄如蝉翼的感觉来,光是这手工就足以让人惊叹。
这家人原本就是给冯智声一个面子,才拉着女儿过来的。
可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雕的艺术品,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作用。
虽然一件在他们看来普通的雕刻品,最后却能治疗抑郁症,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可他们的女儿开口跟他们说话了,还笑了,这是事实啊,不是他们在做梦……
女孩爸爸此刻倒是有点怕季沅沅生气了,赶紧掏出手机给季沅沅转账了一百万。
一下从一千万掉到了一百万,季沅沅的心情就有点不好了。
她收了自己的锉刀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