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距离目睹那场街头的斗殴已经过去了三天,慧云剧团已经来到了汉昌,将在五天后举行第一场演出。
此时,白予拖着一个大箱子,正在赶回汉昌的路上。
这一切的缘由,还得把时间倒回到三天前。
起先,白予是准备去他跟马灵雨合股的公司旗下成衣店的汉昌分店,一人买一套新衣服,穿去看剧。
但元唯幸否决了,还讲了一番大道理。
“到时候我们身边的观众,都是汉昌本地的有点权势财力的人,这种在不上不下的新贵,最是喜欢专研贵族那点调调了,既然如此,我们得给你撑撑场面啊,白大哥,你得知道,在看剧这种公开的,但又不算很正式,面对的还主要是陌生人的场合,大齐的贵族的衣服,鞋子,配饰都应该是旧而新的,得表现出这一身是你穿过的,但又是经过专业的仆人不时的保养打理,看上去如新的一般,才是正确的。”
“那种看个舞台表演,还要穿着一件崭新崭新衣服,鞋子恨不得是几分钟前刚买的,首饰珠光宝气,晃人眼睛的,一看就是俗气的土暴发户,我说得对吧,小蝶?”
元唯幸说得兴起,情不自禁噎了一句汉昌本地的土暴发户庄某。
庄晓蝶做出一副哭戚戚的样子,“那咋办吗,我们家往前十几代都是地里刨食的,比不了贩私盐的。”
马灵雨在一旁,惊得嘴巴直接合不上了。
因为大齐的太祖少年时期就是在齐地贩卖私盐的,庄晓蝶这话实在是太……
“差不多行了啊。”
白予低喝一声。
元唯幸最后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小蝶啊,你还是不禁逗。”
最后,白予决定传送到会宁,然后把她们的“旧”衣服鞋袜配饰都带过来。
又过了三天,距离公演还剩两天。
白予这个超级快递员终于拉着货到了。
回到了汉昌几人暂住的一间带有庭院的大别墅中,白予却发现屋子里只有半躺着在那里看书的元唯幸,其他人都不在。
把东西都放下之后,白予问元唯幸,“她们人去哪儿了?”
元唯幸连忙合上书本,把书本往枕头下一塞,说起了几人的去向,“张大夫好像突然得了不给人看病就不舒服的病,又跑医院去了,那只小狐狸还跟着过去凑热闹。”
“昨天有工人罢工闹事,雁书去采访他们去了,说是要写一篇关于工人待遇的正经文章发表在报刊上,我看她是吃多了。”
“至于蒋姐姐,这两天汉昌出了件离奇的案子,连续两天都有女戏子被虐杀之后的尸体被放在广场上,她就过去看看,庄晓蝶那个小跟班还有马灵雨也跟着去了。”
“也就我,独守空房,还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你回来。”
元唯幸卖惨式的说道。
白予笑了笑,一个瞬移将元唯幸塞到枕头下的书拿出来,元唯幸下意识想要抢夺,却直接抓了个空。
白予闪到一边快速的浏览了起来。
这书,实在是不堪入目。
可这不堪入目的书,主角竟然是他自己。
内容一句话形容,很潢很暴力。
一半的内容是白予在杀人,另一边是白予跟个种马一样,见个女人就有想法。
这书里的角色,是个男的看见白予就想找茬,是个女的就芳心暗许。
这也就罢了,关键这书才过十几章,白予竟然跟一个女的异神开始不清不楚了。
白予实在是哭笑不得,“这作者,很有想法。”
“白大哥,你可能不知道,这书这几天卖的正火,都卖断货了。”
元唯幸说道。
白予看向元唯幸,“这书你也能看得下去?”
“看着玩呗。”元唯幸笑着回答道,然后开始了吐槽,“不过这作者措辞还是太老套了,一写女人就老是什么美若天仙,楚楚动人,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的,一看就是个没见过几个女人的老穷酸,而且那方面的描写也没意思,还不如真实的白大哥会的多。”
白予随手扔掉这破书,对元唯幸说道,“我就姑且当做你这是在夸奖我。”
“那当然。”元唯幸应道,接着走到白予身前,“白大哥,我饿了。”
白予坏坏一笑,“那我下面给你吃。”
这一碗面从正午一直吃到了天黑,吃到了其他人前前后后都回来了,才终于吃完。
两天后,白予一行人来到了剧院。
这是由佛国的匠人住持建造的剧院,在封闭的剧院内,具有特别好的扩音效果,足以让后排的观众也能听见演员的台词和歌唱。
没办法,以这个年代的传音技术,只要是长的剧目,一些段落,还是得用歌唱来演绎。
白予一行人的座位在二楼最前方,视野开阔,座位之间的空间也很宽裕,旁边还有一位女仆随时听候吩咐,添茶倒水。
桌面上有糕点,干果,蜜饯,还有花生,瓜子,牛肉干。
很快,灯光亮起,一个人走上台开始念开场白。
这出剧的名字叫《雨丝的橱窗》,一听这个名字,白予眼皮忍不住就跳了一下。
因为雨丝正是他的成衣店的名字,风行整个大齐的连裤丝袜正是其中最为主要的商品。
开场白交待了背景。
一个生活在小镇上,年轻漂亮的女人,她有着在小镇上鹤立鸡群的才艺,某一天,她对自己在镇上当兽医的丈夫不告而别,只身来到了金陵,追逐自己的理想,她想成为一名剧团的女演员,从此过上优越的生活。
然而,她并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很快,第一幕开始了。
夜半时分,女人提着行李,回到租住的大院,正好碰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温文尔雅,自称是一名小说家,他帮女人把行李提到了她房间的门外。
这便是两人的邂逅。
在不断的接触中,男人一点一点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同时了解了女人的身份。
一个周旋于各种有钱男人之间的女人。
男人不但没有嫌弃,反而想方设法帮助女人,希望她能洗心革面。
但女人也只是接受帮助。
第二幕。
时间正是傍晚时分,男人看见女人衣衫褴褛,身上还带着抓痕,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被人指指点点也无动于衷。
男人立时过去,用大衣围住了女人,并且表白了心意。
女人冷冷一笑,“你可怜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男人脸瞬间白了,对应夸张的肢体动作,表现出了其震惊的心理。
不论是前面通过细节察觉到一些东西的观众,还是曾经耳闻过这目剧的观众,此时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聚精会神的看向舞台,等待接下来那句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