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张伟明对父母谎称有同事叫出去玩,便带着一个手电出了门。
实验室是在市中心的一幢大楼里,这几年改革开放也有不少私人开公司,很多人在这里租房子当办公室。
张伟明抬头看了看,还有一些办公室有灯,可能有人加班。
他也不敢贸然进去,要是碰到人就不好办了。
他就猫在边上,想等着别人下班再进去。
一直等到十一点多,大楼里的灯才陆续关了,有人走了出来。
这年底天气已经很冷了,他蹲在外面冻得直流鼻涕。
终于都关了灯,张伟明走了进去。
走到一楼的时候,前台那里有个值班的老头正在打盹,张伟明连忙猫下腰,没想到还有人值班,还好没被看见。
张伟明放轻脚步悄悄往楼梯那边挪,还好没有惊醒老头。
到了楼梯口,迅速跑了上去。
一口气到了五楼,一摸额头一头冷汗,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走廊里一片漆黑,张伟明也不知道楼道的灯在哪,当然即使知道他也不敢开。
把手电拿了出来照着办公室门前的牌子挨个找了过去。
终于看到陆在川的亲子鉴定实验室。
张伟明拿出了两根细铁丝,他以前也没开过锁,还是特意请教了一个在锁厂上班的同学,知道一些关窍。
可是这锁好像是换的新型锁,很难开,张伟明急出一身汗,搞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弄开。
进到实验室,里面的柜子也都上了锁,不过那些锁就是一般的简易锁,比外面的好开多了。
张伟明翻箱倒柜找起来,找到几个文件袋,看到有沈山河的,不过那是他和沈乔、苏木的鉴定报告,而且证明不是亲子关系的,根本没用。
他又撬开下面的柜子继续找。
一楼十二点的钟“当”地一声把值班老头惊醒。
以前有人在加班的时候出过事,所以后来规定值班人员每晚十二点都要去巡逻一遍,看有没有还在加班没回去的,有就劝人早点回去。
老头一层层往上走,再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看过去。
到了五楼的时候,经过亲子鉴定实验室的时候突然看见里面有手电光闪过,里面好像有人?
一推门居然没锁?
他记得这个办公室很少有人来,这里的老板一个月来不了两次,而且这半夜三更,难道是小偷?
老头推开门“啪”一声打开电灯开关,张伟明惊得跌坐在地上。
张春秀被电话铃声吵响,“谁呀,这半夜三更的?”
披了一件衣服走到客厅,接起电话,“喂?”
“这里是淡河派出所,是张伟明家吗?张伟明在派出所,请家属来一趟。”
“什么?”张春秀惊得电话都要摔了。
张晋忠和张春秀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张伟明正蹲在墙角,一脸狼狈。
“怎么回事儿?”张晋安问。
“张伟明同志入室盗窃,被人当场抓获。”公安说道。
“怎么可能?”夫妻目瞪口呆,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去偷东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搞错,你儿子自己都承认了。”公安拿过记录给他们看。
张伟明被抓到早吓坏了,把什么都交待了。
张晋忠拿过记录,一看竟是为了沈乔的什么亲子鉴定,他一怒就朝张伟明打了过去。
“哎,在这里不要动手。”公安连忙制止。
“你可真有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去偷东西?”张晋忠指着张伟明气得手都抖了,这盗窃罪记录在案,他一辈子就毁了。
张伟明满脸通红,缩着脑袋地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陆在川赶到实验室,他是接到公安打的电话,知道有人到他的实验室偷东西才匆忙赶了过去。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他那些设备可都是进口的,要十来万呢。
不过这时期应该没什么人懂那个吧,再说那设备偷走别人也不懂有什么用?不会当破烂卖了吧?
陆在川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公安等在那里。
不过他检查了一下,什么都没少,倒是柜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不会有人以为柜子里藏了钱吧?
当陆在川跟着公安到派出所看到张春秀他们时,一下明白了,他是认识张春秀的,她还曾到自己家闹过,沈乔的对象就是她的儿子。
肯定跟沈乔有关,是想偷亲子鉴定报告?
陆在川顿时哭笑不得,他给苏木和白佩兰做过亲子鉴定,因为是自己人不需要报告,DNA信息都存在电脑里,所以根本没打印出来。
而沈乔的信息原来电脑里就有,和白佩兰的做一下比对,就看出来了,也没有打报告,所以也没有。
这个时期电脑还是个稀罕物,整个省城都没有几台,就是给张伟明他可能都不知道怎么开机,更不说他自己打印了。
所以他一无所获。
“您看一看,确定是不是没丢东西。”公安把办公室里现有的东西都列了一个清单。
“对的。”陆在川点头,倒是没丢东西。
“那我儿子是不是没事儿?”张春秀连忙说道。
“那也不能抹除他偷盗的事实!”公安严肃说道。
“那个,陆医生。”张春秀讨好地看向陆在川,她去过他家,也听女儿说过他是医生,“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和公安说说,放了我儿子。”
“我为什么要通融,他偷我的东西,我还替他说话?你看我有这么傻吗?”陆在川冷冷说道。
“不是没偷到东西吗?”张春秀讪笑一声。
“没偷到就不算偷了?他去偷了,还撬开了我办公室的锁。”陆在川厉声说道,“公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公安对视一眼,这还真有点不好办,一般来说盗窃量刑或是罚款都是根据偷盗的金额来的,可是他只是想偷一份报告,不好估价。
说是重要文件吧,对别人又没什么用,和那些商业间谍还不一样。
如果事主说一声算了,可能一点事没有,可明显人家不愿意。
“陆医生,你看,我儿子也是一时糊涂,他也是第一次,你也没什么损失,我们赔一点钱给你,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如果记录在案,那他的前途就毁了。”张晋忠说道。
陆在川冷笑,“是我让他来偷的?偷了就不用负责了,那还要法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