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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晌午了,你们也该饿了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去给你们做——”
江樱认为世上大抵没有比这更能安抚人的话了。
“……”
宋春月和梁文青果然不哭了。
只是显然不是被感动的。
她们觉得被深深的雷到了……!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还能把心思放到吃食上面……
她到底有没有弄明白自己是染上了怎样可怕的瘟疫……这玩意儿可是能要人命的啊!
宋春月和梁文青觉得无力极了。
宋春风也险些没能维持住脸上沉重的表情。
但这事不能怪樱樱。
怪他……
怪他这么久还没能适应这种相处模式……宋春风自我反思着。
至于阿禄……已经陷入了是尽早回去将这消息告知少爷,还是厚着脸皮问上一句‘我能留下来跟你们一道儿吃吗’的艰难抉择中——
毕竟真的已经很久没尝过阿樱的手艺了啊。
但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个顾全大局的美少年了……阿禄自顾自的纠结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吃,成天没心没肺的……”梁文青哽咽着声音冲江樱说道,一边擦着眼泪,总算是不再哭了。
方才是情难自控,经过江樱这么一‘搅和’,虽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明白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哭不仅解决不了问题,且还得累的江樱在一旁为难。
宋春月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逐渐停止了哭泣。
“你也别太担心,我想总会有解决的法子的……我不信老天爷真的这么不长眼,真能看着咱们肃州城就这样没了——”尚且不知自己亦染上了瘟疫的宋春月对江樱说道。
江樱面上点着头。心里却是在道,这回的‘瘟疫’还真的跟人家老天爷没什么关系……
但现如今的情形。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好了……你好生歇着,今个儿晌午这顿饭我和文青来做便是,你想吃什么尽管同我讲。”宋春月将脸上的泪痕擦干,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之后,方对江樱说道。
她初染瘟疫,症状还不是很明显,又因有着红草丸压制。故自身除了觉着容易疲惫之外,并无其余不妥。
江樱也不好说不让她去,她这场戏虽然已经到此结束了,但宋春月身上这场,却仍然在继续着……
于是只能给梁文青使着眼色,示意她待会儿到了厨房多帮着宋春月一点。
梁文青会意的点点头。
可想了想,又意识到她对做饭实在是不懂,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
梁文青走到宋春风旁边,低声说道:“春风,咱们一道儿过去吧。”眼神里的暗示十分明显。
宋春风想果断拒绝。这一点是无疑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
一来,这顿饭是做给阿樱的,倘若真的丢给梁文青。他不在一旁看着的话,实在是放心不下来。
毕竟是个爱操心的少年……
再者他也不放心让春月操劳。
毕竟想做个负责任的兄长……
是以,宋春风只能点头从了梁文青的提议。
三人反复交代了江樱好好歇着,在得了江樱无数个点头和无数句应允之后,才放心的转身行了出去。
走在最后头的宋春风在即将踏出门槛之际,轻咳了一声,冲阿禄和晋起提醒了一句:“樱樱需要歇息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是提醒二人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总之不要杵在这儿打搅江樱休息就是了。
说罢这句话。宋春风便跟着宋春月和梁文青朝着厨房去了。
毕竟少年人觉得话里的意思足够明显,傻子都听的明白。
可偏偏……留下来的这俩人。愣是没一个听明白的。
阿禄不仅没有出去的打算,且还几步走到了江樱身边。一脸关切地说道:“阿樱你安心养着,千万不要多想,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很多事情就是你怕什么它来什么,所以说放宽了心最重要……”
江樱赞同的点着头。
她也觉着放宽了心很重要。
晋起在一旁听的抽着嘴角——难道她认为自己的心放的还不够宽吗?
“今日过来可是有事情找我?”江樱撇开放宽心的话题,同阿禄问道。
阿禄反应了一会儿过后才迟迟地点了头。
经了江樱患上了疫病这件事所带来的冲击,使他险些要忘了自己来时的目的。
于是便将今日前来给白宵送东西的事情同江樱说了。
江樱了然地点头。
“那我去前头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阿禄说道。
江樱便又是点头。
既是白宵的东西,那送来便收着好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了。
“白宵还在你这里?”阿禄刚一离开,晋起便向江樱问道。
“嗯……”江樱笑着点头,并道:“等哪日晋大哥上山打猎,还可以带白宵一起呢。”
晋起没有接话。
他倒是好奇,她究竟是从哪儿看出来他很想带那个又笨又懒的圆毛儿畜生的。
“韩家公子不是已经回肃州了吗?”晋起问。
既然人都回来了,怎么还不将那只虎给接回去?
当初不是说暂时寄养吗?
怎么现在不仅没将这货接回去,且还让下人送了东西过来?
为什么他有一种日后都要跟这只虎纠缠不清的预感?
这肯定是他的错觉……!
“是这样的……”江樱同晋起大概地解释了一遍。
“日后都要待在你这里了?”晋起皱眉求证道。
江樱点点头,小心地观察着晋起的脸色。
怎么觉得晋大哥好像有些不太高兴呢……
但还是如实地点了头,并补充道:“韩少爷是将白宵送给我了——”
“……”晋起觉得自己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既然心下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谁对她好,他都已经没有必要去多做琢磨了。
“方才你想同我说什么?”晋起将话题转移了回来。
江樱点头。面色却有些犹豫。
她方才喊住晋起,实属“意气”之举——怕他真的就这样走掉。
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太多了吧。
便在担心会有一些重要的话来不及对他说。
可现在若要她说出来,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晋起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道:“莫要乱想。”
嗯?
江樱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晋大哥是怎么看出来她在……乱想的。
接着又听晋起说道:“会好的。”口气端是无比确定。
江樱不自觉的看进了他的眼睛里。
深蓝色的瞳孔恍若汪洋一般深不可测,幽深而神秘。让人无法捉摸。
然而江樱此刻却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了几分莫名的笃定。
好像真的认定了……她一定会好起来一样。
没想到做事说话向来谨慎周全的晋大哥,竟然也有凭借直觉凭空下结论的时候呢。
?
江樱一时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口处酸涩的厉害,却偏偏又有几分莫名的感动。
而且要命的是,她还忽然生出了些许恐惧来。
开始觉得死亡好像真的不是那么好面对的一件事情。
“晋大哥,我好像开始有点怕死了……”江樱仰头看着晋起,本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纠结表情,然而从晋起这个角度看过去。却十分的可怜兮兮。
晋起顿时便皱了眉,说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又非什么大事。”
江樱听罢只得垂了头。
好吧,晋大哥这是在嫌弃她矫情了。
她也觉着自己突然变得格外的矫情和脆弱。
她该继续维持住自己在晋大哥眼中临危不乱的印象的——纵然那多数是因为她过分迟钝,未能及时的意识到危机。
这些道理她都懂,可问题是……她真的很像知道晋大哥笃定她不会死的信心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是刻意拿来安慰她的言辞吗?
这可不像晋大哥的作风。
如此看来定是有依据的了。
是认定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神奇规律吗?
接受了这个认知之后,心思复杂的江樱觉得自己简直是太擅长给自己找难堪了……
而晋起说罢这句话之后,顿时就后悔了。
实际上他本意是想安慰她的……
然而这种神色再加以那种口气,倒像是不耐烦的训斥了。
其实她的反应。已经足够坚强足够从容自若了。
别说她只是个年纪尚轻的小姑娘了,哪怕是换做一个成年男子,只怕都做不到她这么平静。
自打从这场瘟疫在肃州城爆发之后。他几乎日日都能见到因为身染疫病而寻死觅活,甚至因此精神失常的人也大有人在。
世人对生命的恐惧及渴求是镶嵌到骨血中,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
实际上如她这般,反倒显得太不正常了。
只是他真的很见不得她一脸认定自己活不长的神情,且还将死字挂在嘴边。
晋起刚想着要说些什么话来弥补一二,却忽然听得一道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樱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