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天地狱的阎王们回归地府,收拢阴兵,发现大部都带有轻伤,大家垂头丧气,一向在世人面前趾高气昂惯了的地府兵将,做梦也没想到,十大菩萨出阵,地藏菩萨亲临,竟会是这么个结局。
十大菩萨聚在一起,招呼来其他的地府官吏,一起商讨应对之策。勾死鬼王穿了件普通的白袍,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哪怕是轻轻的咳嗽一下,周身的疼痛都是无法忍受。秦广王的面色也依然略显苍白,眉心的创伤如同娃娃点的脑门,依然红肿清晰。开始大家都默默无语,无人开口,很显然,这一仗动摇了地府的军心,对大家心理的冲击比较大。
沉默了一会,泥梨之主陆阎王率先开口说话了:“纵观今日之战,那个妖王的功力进展迅速,超过了我们的意料之外,打了无把握之仗,他手中的那柄玉杖,俱鬼神莫测之功,着实是个麻烦。地府白衣亦为其所收,可谓亘古未有。地藏菩萨和青天菩萨间的争斗,也莫名其妙,我等不便评价。我思来想去,此事还是应该先请地府的前辈出面,若实在不行,再上奏天庭不迟!”
秦广王手抚了抚眉心处的伤痕,轻轻咳了一声,道:“蒋某今日出阵不利,令地府蒙羞,实在惭愧。回顾地府与这股妖人的交手经历,法力高强,进境迅速自不必说,这伙妖人内部组织严密,排兵布阵、攻伐进退,大有讲究,深通韬略。大家何曾见到过这样有组织的妖人,内中必有奥妙。我们地府深渊,人犯入内,几千万年来,何曾出现过有人逃出的事情,这小小妖王,天赋非凡,非同一般,也不知是个何等来历,的确须得认真对付,先要查清它的来龙去脉。我赞同陆菩萨的想法。各位再议。”
导引圣君接话道:“蒋菩萨临阵果断出手,大家都看在眼里,赞在心上,那天目道人与你也不过是伯仲之间,只是他临阵使诈,赢之不武。菩萨不必过分自责,胜败乃兵家之常吗!只是不知陆菩萨属意哪位前辈?”
厉鬼之王开口道:“愚以为前辈鬼帝土伯为好!”
“我们想到一起去了!”陆平王道。“今日之事,我等理当先自行料理,尽量不要惊动天庭,天庭命我等镇守一方,不是为了让我等天天给天庭添麻烦的。只是欲要土伯前来,须得我等亲自去请,方见诚意。我看不如这样,各位抓紧打探妖王的信息,我便动身去请土伯大帝!”众人俱都称是。当下便有央灵大王及地府随员两名跟随陆平王出离地府,直奔西南而来。
说干就干,一直没言语的勾死鬼王,轻咳了一声,看得出也是疼痛难耐,说道:“那妖王收了我的白衣,倒也并不都是坏事,白衣当初在编织时已经被做了标记,内中含有幽冥之晶,妖王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地府的孽镜看到!”
秦广王一听,立刻说道:“我这便去搜寻,待得土伯到来,也好免了等候之累。”当下便出离地府,升在高空,持镜观察。厉鬼之王也随之在侧,以免遭遇不测。各灵王也分派鬼卒,乔装抵近打探。
秦广王从天坑开始,搜遍四方,累的眼晕头痛,竟然未见丝毫踪迹。那派出的鬼卒须臾也纷纷回报,称接近天坑千里之内,无法靠近,身份立刻被识破,险些被捉,幸得小心,逃撤得快,方得幸免。
众人闻言大惊,这群妖人也不知借的何等法术,竟能搞得如此严密,水泼不入,连鬼卒也无法进入,国中之国啊,这还是天庭地府的地盘吗?大家俱都感到事态严重。
陆平王一行,行色匆匆,也无心浏览脚下的名山大川,绮丽风光,急匆匆只忙赶路,花了小半天时间,方才寻到鬼帝土伯所在的鬼城。
说起鬼帝土伯,世人知者不多,只缘那也是个远古的存在。当时天庭初创,尚未建立地府。那时的天下,还没有如后来的势力划分,像北俱芦洲、西牛贺洲、东胜神州、南瞻部洲等,那东胜神州便是后来天庭的根据地了,南瞻部洲便是我泱泱中华的所在,西牛贺洲便是大雷音寺的势力范畴,北俱芦洲便是包括印度在内的大部分未知的领域了。
相传在南瞻部洲西南的崇山峻岭中,诞生了一位人王,名唤土伯。此人励精图治,周边到也都臣服于他。在长期的征服战争中,武功过人,闻者丧胆。后来,此人无师自通,修得仙道,窥破了魂灵的奥秘,为促人向善,便萌生了建立幽冥地府的想法,与天庭一拍即合,自命鬼王,乃是天下第一代鬼王大帝。
土伯将自己窥破的三魂七魄的奥秘传播开来,本意是为了抑恶扬善。他并不参与地府的具体事务,也不受天庭的节制,故而后世庶人慢慢地便大多不知大帝的存在了。土伯拥有两幅本相,平日里乃是一位人王的形象,一旦面临战事,则展现出的战斗体非常可怕,乃是一只怪兽的模样。
却说陆平王一行到得幽都山,降下云头,见黑雾滚滚,黑水滔滔,黑鸟、黑蛇、黑豹、黑虎、黑色蓬尾的狐狸,俱都黑得如同乌金,黑中透亮。饶是整日习惯了地府的阴森,陆平王还是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几人寻得路径,着人打探清楚土伯大帝的门第所在,便来到门前,声言通报。等候期间,浏览观瞧,但见斗檐飞拱,不知名的各种怪兽,依序列于屋脊之上,偶有眨眼,不知者还以为是各种雕刻之物呢。陆平王心想,宰相门前九品官啊。
正感叹间,门人传唤,慌忙整肃衣着,跟随入内,说不尽的惊心动魄。只觉得周边有无数双眼睛,直窥心灵深处,几人情不止禁地打了个寒战。
待进得屋内,抬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哪里有什么鬼王大帝,只见厅堂里面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方桌,两边各是一张太师椅一般的椅子,右边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位身材不足3尺的黑颜髭须之人,身着家常灰色土布,脚穿布鞋,面目祥和,正盯着他们看呢。
几人慌忙跪下,陆平王言道:“大帝在上,陆平王等这厢有礼了!”
大帝示意诸位免礼,招呼看座。各位心想,这哪里是大帝的府邸,莫不是错进了寻常百姓家了,外面的煊赫威严,与内里的谦和平易,实在是难以勾连。
大帝缓缓道:“各位远道而来,先吃杯茶,我这里的黑水养育出的黑茶,可不是你们寻常茶叶比得了的!”
各位尽管心中急切,但也不敢违揉了大帝的话语。见大家都品过黑茶,大帝慢斯条理地说道:“你等所来之意,我已略知一二,只是不知那娃娃是何等来历?竟然掀起这大的风浪,让地府的菩萨也如此为难。”
陆平王忙回道:“具体来历我等也是一头雾水,我等商议半天,觉得还是得麻烦大帝出手,否则,这地府的颜面算是荡然无存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们了,就同你们走一遭吧!你们前面带路。”说罢便跟随众人出得门来。那央灵大王见两个随行的童儿,手中也空空如也,心想,这大帝难道连个法宝也不带吗?
闲话少叙,眨眼便到了离天坑近千里的山脉边上。大帝道:“你等俱都隐去,不要露面,以免打草惊蛇。”众人依言隐匿身形。
却说昊天好不容易熬过一夜,挂念着要把玉杖试试手,看看功力上又有何新的变化,便邀上龙女、冰蓝、胡青,当然还有火圣儿,一同出了天坑,向西南行来,也想好好巡视一下大本营新近拓展的地界。
正行间,发现山外半空中立着一人,抵近一看,是一位黑脸土布的老人,正冲着他们笑呢。几个人很好奇,便要靠拢过去。火圣儿十分警觉,道:“来历不明,切勿迫近!”胡青冰蓝也俱都小声提醒注意,昊天便在距离2-30米处止住了脚步。警惕地扫视来人。
大帝开口道:“来者可是近日搅扰地府的山寨大王,清平大王?”
胡青正色道:“老先生,是清平昊天大王!”
“好好好!年轻人有志气,不过昊天二字,已经早有人在了,你为何还要去这样叫呢,我看还是去了的好啊,哈哈哈哈!”
昊天一听,知道来者不善,便提高了嗓门,道:“老先生何方神圣?许多事你或有不知。”
大帝道:“我乃一乡下老头,土伯是也。”冰蓝一听,只觉得土伯二字甚为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听他继续说道:“我看你们几人都青春年少,不像坏人啊。正好我今日也无事,你倒是和我说说,为何搅扰地府啊?”
昊天一听,知道这是地府请来的帮手,便回答到:“那地府断人阳寿、强人作孽、夺人寿珍,还要倚强凌弱,杀人灭口,真是坏事做尽!我追寻害人厉鬼,深入地府,何错之有?”
“哦,倒是灵牙利口。我可是闻所未闻,你倒是从头给我细细道来,若是属实,还倒另当别论!”大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代之以凝重。
冰蓝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莫要上当!”
昊天心想,管他是谁,我便把地府的行径说与他知,看看他又要如何!便从头至尾,从发现厉鬼虐待老妇开始,详详细细述说了一遍,说到愤慨出,面红耳赤,愤怒难抑。
大帝开始听时,似乎并未十分介意,到得后来,表情严肃起来。等到昊天说完,他便说道:“只听你一面之词,有失公允,需是双方对质,方可判定。这样吧,你跟我走一遭,若你有理,你们几个小家伙听好了,若你们的大王说得有理,我把他完璧归赵,如果不是,那可就要另当别论了。我老人家说话不打诳语。”
说罢,对昊天道:“好说好散,咱们不要动手,你先跟我走!如何?”
火圣儿已是怒火万丈,道:“你分明是助纣为孽的坏人?休想!”
昊天道:“你们先闪开,我来会会他!”说罢,向前几步,道:“有啥高招,尽管使出来!”
大帝的脸上又阴转晴了,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吧,看招!”
话音刚落,身形未动,一双手臂陡然暴长,一双巨掌已到面前,便要拿住昊天,昊天一撤,那手掌如同磁石,瞬间跟进,昊天连续几次闪躲,那手掌只在左右,无法摆脱。便自耳中取出玉杖,向着手臂一杖砸去。那手掌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玉杖抓来,那架势,是志在必得。
危急中,昊天以意会杖,顿时玉杖上棘刺丛生,眼见要被玉杖所伤,大帝大感意外,急忙缩手。瞬间又将九根黄橙橙的绳索向昊天抛来,昊天躲闪不及,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几人一看急了眼,便欲向前搭救,只听昊天一声断喝:“快走!”冰蓝拽住胡青和灵儿瞬间撤出战圈,并示意灵儿速回报信。
其实,大帝根本就无意抓他们,他的目的只在昊天一人。若是想抓他们,九根金绳,绰绰有余了。
就在大帝以为已是唾手可得之际,发现令他心痛的一幕,捆在昊天身上的九根金绳,随着昊天的纵身一跃,瞬间根根崩断,那可是他修炼多年的如意绳啊。
原来昊天见有绳抛来,知道是绝对躲不掉的,便将玉杖抵在体侧,待被捆住,金绳收紧的瞬间,纵身一跃,化杖为刀,抽刀之际,刀飞绳断!
“好好好!小小人儿,有些法力,真是人才辈出!老夫便和你好好斗上一斗!”说话间,大帝瞬间便化出了虎头牛身的战斗体!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