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力很重要,这是上下的共识。但往往由于所在的上下位置不同,不同人解读的优先度不同。
卫刁民对组织力的解读不是自上对下俯视时的“听话”,而是自下而上要求各部门各个人员的积极思考和行动对接。
故,卫铿的“组织力”更倾向于用在计划准备阶段。而不只是压轴在计划进行时每个人非凡的服从性上。
秉持着上述精神,
潘多拉历151年时,统伐区的军事体系,一直是朝着消除一些不确定性的方向做准备。
制度改革上已经深入到:团级指挥中心,要为“任何一场十人以下级的伤亡”担责承受处分的程度。死人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这也是完成战斗任务中,必须要控制的指标。
至于如何降低伤亡到个位数,乃至零。
1:最内层保护,所有的人都被钢包住:部队成员不是待在装甲车中,就是要穿着殖装装甲。就连维修战车履带,换发动机,都得穿着装甲。
2:在中距建立筛网,减少与敌人作战力量突然遭遇的情况。具体操作:部署大量警戒战猫(五公斤以下)在作战队伍的三公里范围,同时每个排级力量,都要有专门的机械兽班组,保持十五只以上的突刺战猫(二十公斤级)进行搜查。
3:在长远距离上掌握察打主动权。为此要确保战场信息通畅,再据此通过机械化的运动优势避开敌人主动进攻,同时建立强大的火力投送力量。
152年一月,统伐军举行演习作战,在北线区域建立的五百多个战地飞场上,一架架载重五百公斤的轰炸机正在机场上排列,这种排列起飞对地勤要求非常高。
而且这次演习还处在一场大战役中,飞机的起飞,时刻要服从分钟尺度上的战役调度指挥。
为此所有机场塔台的碳基通讯站都有三套备份。
同时安2的构型也不适合空中作战,统伐区现在新装备的是参考雅克6设计的战机。这是一种悬臂式低单翼全木结构轻型轰炸机。
大搞轰炸机,而不是囤弹道导弹,是出于成本和现实考虑。
那样几十辆原木车子对敌人齐射的场面,卫老爷确实也想要。
可就算现在相关生物导引的弹头科技已经发展起来,一百公里外的大型飞弹部署的难点还是卡在了载具体系上。
绝命位面大型运载车辆的传动结构,让卫老爷看了资料后,直接塞到二十年长期发展计划中。那玩意要是以现在的技术造,倾工厂之力,可能都做不来上千个部件中的一个。
所以趁着当下洛奇亚能掌握制空权,用飞机载着云爆弹,不香嘛?
云爆弹卫老爷已经搞出来了,而且还是二代云爆弹,抛洒和起爆一个弹头就能完成:第一爆,抛洒烷烃,第二次点火。
这玩意以绝命位面传来技术资料为基础,又由卫铿在系统的辅助下,细化一下工艺,就搞出来了。云爆弹的技术含量是在设计上,比如两次点火间隔时间,以及引线的稳定度。
这比发动机电火花那种要重复使用的东西的技术难度要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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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场上,进行第一波试验的是有卫铿领队的队伍。
轰炸机携带的是一枚四百公斤重的滑翔翼炸弹,战斗部二百公斤,内部装药是烷烃燃料,控制滑翔翼展开的是生物肌肉结构。这是本土科技成功应用的典范,大大的降低了制导巡航的成本。
现在这架飞机,航行了两百公里后,在战区五十公里外投掷了这枚炸弹,而炸弹下落时迅速的展开了折叠翅,前后两对翅膀构成了一个菱形。
地面上的卫铿头戴殖装信息头盔,准确的感应到了这枚炸弹的状态。
仿佛自己就代入了这个弹头一样,用武侠的话‘人马合一,人剑合一’这叫做‘人弹合一’——呃,艾特一下“神风”。
此时正在滑翔下落的飞弹中,其钢壳内的生物力场,完成了信息对接,代替神经元链接了弹体各个部分。
卫铿根据这个炸弹上鸟类组织的平衡感知系统,了解了其姿态,且根据其蜻蜓视觉系统,看到了大地。
卫铿深呼了一口气,进行了遥控,
这枚弹头精准的落在了卫铿侦查个体前方的十五公里处,闪烁间扩散出了白色冲击波(这是水汽凝结出的云华),以及那赤红的火云。
十分钟后,前方的观察员抵达现场,确定炸点中心距离标记中心误差不过三米,而爆炸对砖瓦建筑毁灭力的杀伤范围达到了一百米。而藏在三米地道内的实验种,被直接震死。
接下来将继续试验,这种远距离、即时的打击对动态集群的杀伤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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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信息化模式是在效仿二十一世纪俄式低成本作战体系。
第三次信息革命后,相对于美国出动的比“等重黄金还贵”轰炸机,投掷的流线外形的低阻弹头(流线外壳的加工成本是很高的,是要上数控车床的。)
俄国人在用装甲车和机枪占领高地,压制周边放空火力后,让直升机吊着高阻炸弹悬吊在敌上方投掷!(高阻炸弹是钢桶焊接工艺,信息化战争前动辄地毯式轰炸,就能看出这类炸弹的低成本)
21世纪中东,美国人打了几十枚低空隐蔽的战斧巡航导弹。而另一边俄国人用低精度的地形匹配,也打了几十枚高空低成本巡航导弹,效果类似。至于价格那是网购无人机和业内专业航模的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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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化装备,可以是一流芯片,一流电控,一流的平台集合出来的屠龙装,也可以是用二流的东西整出来的杀猪装。
武备的合理性取决于对手的水平,如果对手是拥有大国防空体系,并且高纪律,强执行力的正规军。那么就不要侥幸一定要苛求装备性能,否则被对方按照标准方法,就可以拦截百分之七八十。己方一时半会瘫痪不了对方防御体系,又被反击火力打瘫掉机场,航母等中枢,可就不是弹药成本的问题了。
但是如果对手是,半封建的组织,装备万国牌。基本纪律没有,只能用狂热替代。那么大国直接上民用设备,利用工业国的设备体系自给和正规军的组织优势上去碾。
至于北边的渝城算哪类?通过一年的试探,卫铿确定北方的空中力量并不严密。
如果是严密的话,那么应当会安排战备值班,在关键空域上时刻保持力量。但是渝城的空中体系是“神经质”的,受到刺激后会在一个区域保持大量飞行物。但是时间一长,反应烈度就会下降。
这证明了渝城的防御,是中心意识应激反应,而不是上下都有独立意识按照纪律执行无漏错的计划。
所以啊,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虫群意识是什么都管,就如同控制自己身体一样。但也正因为像控制身体一样,如果没有严格的自律态度,那反复刺激直至疲劳后,就会让人承不住的。
而这,卫老爷熟悉:遥想自己上学的时候,开学兴致勃勃定计划,开学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头一天没事晚上耍手机铁定睡得晚,第二天赖床不起来。咳咳,那可真是,自由快意的青春啊。
因为“中人之姿”的自己体会过那样的缺点,所以面对渝城轻车熟路。卫老爷针对性的开发了轰炸机,信息化交流殖装座舱,以及地面导引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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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习的流程在继续。
各个机场都要起飞,并且每个小组都要投弹。(百分之九十是装满石灰的演习弹)
确保每个机组,都有切实的操作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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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午三点钟,第八十二次空中打击中,二十七朵蘑菇云交替在兵团前进过程中导引的区域轰爆。
上上下下也终于确定了团队合作的能力。毕竟在没演习之前,每个部门都是盲人摸象,对自己的工作部分嵌入整体合作后的情形没有底。但是这一整套演习下来后,大家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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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北方演习完成一个星期后,统伐区已经准备让对湘的战斗进入倒计时。
建邺的使者突然到来了,这让统伐区的高层有些意外,这种不在议程上的外交事件让部门突然地忙起来,这又增加了相关人员对建邺的恶感。
在会议进行一上午后,在休会半个小时后,孙向阳骑着自行车跑了两个街道来到工厂中,将正在教导学徒,如何用车床拉丝的卫铿给喊过来。
孙向阳:“现在需要工业顾问。”
他丢过来一套谈判工作装,让这个卫铿快和自己走一趟。
政府大楼和红砖瓦的厂房只隔着五公里,这是统伐区目前的特色。也就是主世界东方文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为了快速晋级到工业国,管理区和生产区几乎没有障碍的情况。
上下渠道相通,就是:新兴气象。
近古时代,在旧的等级文化影响下,随着等级固化,管理者所在的办公地点倾向于高阶层“贵族区”
而生产区由于过于基层,需要朴素,结果就演变成了“只重视结果,不重视该区域人话语权”下层区。
关于,孙向阳为什么要跨越一个街区来找卫铿。明明楼下,就有做饭,研究营养学的卫铿。
那是船员派对卫铿的打交道多了后,产生的深入了解。
卫铿自称的中人之姿,随着岗位分化体现出来了。
处于做饭状态下的卫铿,对工业状态下自己的经验知识是不熟的!
每个卫铿虽然共享一个知识框架,但是某些岗位上的专有名词,以及一系列标准数据的转换,都只有在岗位上常用才会熟悉。
心灵语言虽然能相互传达,但统伐区现在的氛围是严肃认真,为了确保顾问的能力,他还是要把熟悉这一块的卫铿给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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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会场前,孙向阳给卫铿整理一下衣冠,然后和卫铿对了一下暗号后走进了会场。
而在进入会场后,卫铿看到了长桌对面的一席人。
卫铿心里默念道:“呵呵,还真的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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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孟非凝视着跟在孙向阳后面走进来的卫铿。而面对这样的目光,卫铿轻瞥了一眼,算是有所回应。
卫铿:当年去建邺,是在他的地盘,而今天是自己的地盘。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建邺的谈判代表是在五天前抵达统伐区控制区的。
而在抵达这里后,就不禁震撼于这里的工业水平。远眺可见高达一百二十米的水泥基座钢塔耸立在附近的山头,山上的通讯线,顺着钢架拖到了山脚下的城市区。
而城市区下风口处一排排烟囱对外排放废气。上风口区域耸立着一栋栋间隔很开采光良好的楼房。
燃气公交车辆在红黄绿指示灯下,有序的穿行。
这样的工业恢复,在建邺代表的世界观中复刻了“旧文明”时代的繁荣。
然而除了工业繁荣,更让这些建邺人们在意的是统伐区船坞中正在建造的钢铁怪兽。
由于造船区域是保密的,周围围着砖瓦墙,上面倒插着陶瓷锐片,建邺的来访者只能远观这些钢铁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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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统伐区现在预备造的驱逐舰。一共五艘。停在码头上,刷上了浅蓝,白,灰色三色迷彩。
建邺在闽地的新福港看见的这艘,编号是004,还有四艘,分别在珠新区和湛江区的造船厂。
吨位是3500吨级,安装了现在先进的碳通讯体系,和殖装操作体系。舰首炮塔安装双联装88炮。舰尾平台上,则是用来起降洛奇亚,当然还安了足足两吨重量的掠海导弹!(虽然现在无法搞出车辆载具,但是舰载刚刚好。)
不过这款驱逐舰,比起二十世纪的正规战舰还是要“丐”很多。例如钢材就没采用消磁的特种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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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邺此行而来的团队,原本是想要就东海入侵的事情进行质询。
统伐区的北向行动让建邺方面的人深感自己被愚弄了。
用建邺理事会的那帮老爷们的心态来说:“明明人类的东向有危险,你们却优先自己的西向?”——哦,潜意识中,他们认为自己在代表人类。
理事会傲慢的心态,可苦了,建邺派来的沟通人员。
这些建邺的商务人员,抵达了统伐区,在看到这船坞上正在造的大舰后,原本“兴师问罪”的情绪酝酿,被“卧榻他人”的威胁感完全替换。
逐渐复杂的现实,让他们发现,自己需要取得的谈判结果也复杂起来。
对建邺有利的方案从“要求统伐区出兵”变成了“要求统伐区不发展超出建邺的武备,转交产能,让建邺掌握更高端武备”。
卫铿:他们提出条件时还是那么放肆,但这放肆的背后,是从叫嚣进攻,变成了防御。
这说明,建邺负责接触的这部分人意识到自己变弱了,只是不能违背后方的情绪。
建邺的外交人员,既然不能停止强势的外交姿态,就只能开始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