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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突然说起.”况氏忙笑着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情我琢磨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提出来,今日好不容易大家都在,我便想提出来问问爹和大爷的意见。”
白瑾瑜微微蹙了眉,抬头疑惑的看向母亲,看来她也不知道况氏这回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白世锦一边吃着落银亲手泡的茶,一边说道。
“爹,您可还记得之前的三堂叔吗……?”况氏试探着问道。
白世锦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起来。
“好端端的提他作甚?”白景亭也微有些不悦,皱眉看着况氏。
况氏口中的三堂叔,名唤白世运,是同白世锦一个祖父的二房庶出,但因年轻时走错了道儿酿成了大错,给彼时经商为生的白家造成了灭顶之灾,使得原本子嗣繁盛的白家,一夕之间只剩下了白世锦和白世运二人,老祖父更是被白世运给活活气死的,临死前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将白世运从白家族谱中除名。
包括白世锦的父母,也是间接因为白世运丧了命。
若非顾念是一族中人,那时候白世运又是受了他人教唆挑拨,只怕白世锦早已将人给了结了。
所以白世锦此刻听到况氏提起这个糟心的堂弟,才会是这副脸色。
“爹您先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况氏抢在白世锦发作之前,赶忙就道:“这些年来三堂叔不是一直住在城西的胡同里吗……我二姐家的短工也有住在那里的,昨个儿我去了二姐府上,无意间听说三堂叔他已经去了……”
白世锦皱紧了眉,一时间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儿。
“听那个帮工说去了好几日才被人发现的,身子都腐了……听说三堂叔那儿子成日里烂赌成性又嗜酒,不输光贯是不会归家的……三堂叔这一走,是连个棺材都没能买。”况氏边说边叹着气。
叶六郎落银和月娘自然是不知道况氏这口中的三堂叔是哪一个。但想来一个老人,到了晚年落得这种境况,也委实可怜。
白景亭顿了顿,看向白世锦。
白景亭对于这位三堂叔。也只是偶然见过一两次而已,除了知道他现况潦倒之外,其余的没太多了解。因为每次提起他,白世锦断然都要气上一场,从不许人过问关于白世运的事情。
“明日差人去送些银两……交待他家里人好好置办后事。”白世锦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如是说道。
人死都死了,过去的也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受到的报应也够多了……罢了。
况氏连忙应了下来,而后脸上却又浮现了些许犹豫的神色,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情。你索性说出来就是。”白世锦有些不耐,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向来厌烦吞吞吐吐的人。
况氏脸色尴尬了片刻,这才说道:“是这样的……我还听那短工说,三堂叔这儿子因为好赌的缘故。将家里的钱都输光了,欠下了好些赌债……这几日竟然打起了要卖儿子的主意。”
为了赌,竟然要将自己的亲生孩子卖掉?
听到这里,落银等人不由地都皱起了眉来。
这样的人,实在是无可救药了。
“哼,这是他活该!”白世锦愤愤地说道:“我给他爹出钱买棺材不过是看在死人的份儿上罢了,难不成还要我给他还赌债不成!这样的人你帮他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根本不值得可怜——”
白世锦的这种观点,落银倒是十分赞同。
这种人若你是帮了他,他便会像寄生虫一样。
到了这种地步还执迷不悟的人,就别奢望他能回得了头了。
“爹说的是。”白景亭点着头,看向况氏说道:“日后这种事情就莫要在爹面前提起了,他们早就已经不是白家人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爹说的对。这种人的确不值得同情……”况氏看向白世锦,说道:“儿媳是觉得可怜了那孩子。”
“哼,那也只能怪他投错了胎。”白世锦口气冷冷。
况氏的脸色僵硬了一下。
白瑾瑜看了一眼母亲,觉得万分不解,她自己的娘她自己当然了解。况氏这个人根本不是一个会有同情人的人,怎么一会儿觉得这个可怜那个可怜的。
她到底想说什么?
“那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白家的子嗣……如何任由别人买了去,是也不知道日后会如何。而且我打听了打听,说这孩子今年也有十来岁了,聪明伶俐又十分勤快……”况氏不顾白景亭目光里的示意,执意硬着头皮说道:“所以儿媳想,不如将他带回府里养着,也好陪一陪爹。”
“胡闹!”白世锦将茶盏重重地搁下,荡起的茶水四处飞溅。
虫虫吓得瞪大着一双眼睛,不敢说话。
况氏有些怔怔,是没想到白世锦的态度会如此激烈。
白景亭十分不悦地看着她,低声喝道:“还不快给爹认错!”
“我……”况氏还是有些不太甘心。
如果这个孩子能带回她身边养着,她是也不必担心日后的家产问题了。这件事情她托娘家的二姐暗下筹谋了许久,现如今好不容易办成,就等着白世锦点头。
却不成想,白世锦会是这般反应。
“他是白世运的孙子,可不是我白世锦的!”白世锦气的脸色黑沉,道:“白世运当年做出了那种事情,难不成还想让我白世锦给他养孙子,将白家的家产留给他白世运的孙子不成!”
况氏听到这里,才算明白了白世锦的想法,知道此事不能再提,便忙认错道:“儿媳知错,儿媳知错……儿媳本来想着这孩子怎么说也流着白家的血……”
“此事以后休要再提!我白世锦这辈子征战多年,手上染了太多血腥冤孽,国公府无后继承兴许也是报应,我早就已经认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顺应天意,何必又要费心多此一举——”白世锦在子嗣这方面,从来没有过强求。
左右抱养来的孩子也不是亲生的,这家产终究要留给外人,何必多此一举。
“儿媳记住了。”况氏冒着冷汗应道。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都回去吧。”白世锦被这件事情搅的全无心情可言,干脆就发话让各人回去。
叶六郎他们对这件事情的内里一无所知,故也不好相劝,此刻听得白世锦这么说,便只好到:“也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岳父也早些歇着——”
“外祖父也别太生气了,您这身子也气不得,就如同您方才所说,左右都是旁人家的事,不值得动气。”落银劝了一句,生怕白世锦因为这件事情,再将好不容易养好了些的身子再给气坏了。
“好……”白世锦微微舒展了些眉头,“你们路上都小心着些。”
虫虫也乖巧地对白世锦道了别,但见老人不高兴,声音有些怯怯。
白世锦复又对叶六郎交待了几句,无非是让他多多注意着落银的安全,叶六郎自然都是一一应下。
白瑾瑜闻听只是在一旁撇着嘴,直到眼见着叶六郎落银一家子走远,方同况氏跟白世锦请了退。
白景亭则是将白世锦亲自送回了秋霜院去。
一离了白世锦的视线,白瑾瑜就忍不住呶着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娘,您方才为什么要提将那孩子带回府里养着的事情!”
她虽然也是从外头抱养回来的,但这些年来过惯了一支独大的生活,现在多了个叶落银她已经很烦心了,况氏却还要再领个男丁回来同她争宠。
这件事情被白世锦拒绝,算盘全部落空,况氏本来就十分的糟心了,现在听得白瑾瑜拿这种口气同她说话,不由地就皱了眉,转头过去拿指头狠狠戳了戳白瑾瑜的脑门儿,低声喝道:“你成日除了跟几位公主四处玩乐,你还知道什么!”
“我怎么了!”白瑾瑜不满地捂着额头,苦着张脸道:“还不是你吩咐我同几位公主处好关系的么?现在反倒说我只顾玩乐……”
况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难道你没看出来你祖父很喜欢叶家那姐弟俩吗!难道你想咱们白家的家产被外人分去不成!咱们这个家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么多年,可不是给他人做嫁衣的!”
“……”白瑾瑜只想着叶落银跟她争宠,倒没想过家产的问题,现下听况氏说起,才后知后觉。
“哼,这么多年都没个音信的,怎么突然赶在老爷子快撒手的时候回来尽孝了?依照我看,他们九成九就是刻意回来想分家产的……”况氏眼中神色愤恨阴鸷,“还有那个叶虫虫,年纪小小的就这么会讨好老爷子,定也是他们教的。你不是不知道你祖父的性格,做事鲜少顾及别人的眼光,若是那叶虫虫当真把他哄高兴了,没准儿真给接到国公府里养着了!”
到时候,这国公府只有他这一个男丁,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