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奋力将船划向岸边,小媳『妇』和老人忐忑不安地坐在那动也不敢动,当船靠岸后,两人把过河费交给宋三,匆匆地跳下船走了。
曾孝长也掏出十几个铜板,见宋三慌忙摇头,便微笑地:“收下吧,这是你的辛苦钱。”然后将钱放在他手上,跳下船同战士们往简易码头上走去……
宋三瞧着曾孝长的笑脸,越看越象,感恩的心使他猛然喊道:“孝长恩公!”
他没想到这一声喊叫,却引起了曾孝长和邹家全的快速反应,两人猛地转身,四支枪口已对准了宋三,战士们也迅速抽出了枪。
吓得宋三举着手恐惧地:“别、别开枪。官爷,我、我可能认错人了。”
曾孝长盯着他,小声而又威严地:“你是谁,怎么认得我?”
宋三惊惶地:“您、您真是孝长恩公。我、我叫宋三,是长兴他爹,九年前,我们一家都是您救的,我儿子的名字也是您起的,您说,愿我儿子长命百岁、家庭兴旺,就叫长兴吧。”
曾孝长一愣道:“长兴?小长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宋三哥,对不起,没吓着你吧。”他笑着收起了枪。
邹家全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见四处无人才放心地收起枪,带着战士们跑上江堤,注视着四周。
宋三跳上岸用绳子将船栓在木桩上,才惶恐不安地:“恩公,我、我没打搅您吧。”
曾孝长亲切地:“没有。宋三哥,好久不见,小长兴和嫂子好吗?”
宋三受宠若惊地:“好,好,谢谢恩公还惦记着。”
“宋三哥,就叫我孝长吧,刚才要不是你叫我一声,我还真没认出是你。九年了,你一直在这里摆渡?”
“我一直是靠摆渡为生,闲时就在江里打点鱼。孝长、恩公,您现在是官爷,我、我本不敢叫您,可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九年了,好不容易才看到您,不叫您就是我忘恩负义。”
“别这么说。宋三哥,你家就住在镇上?”
“不、不是,我家住在对面的山上。您看,山上靠江边的那间木板房就是我家。”宋三指着江对岸靠近江边的一栋木板茅草房,在它后面山上分散地还有一些茅草屋。
曾孝长看了一眼说:“最下面那一间是吗?”
宋三小心谨慎地:“是,是的。我、我想请您去家里坐坐,不知您……”
“我还真想去看一下小长兴,只是我们有事得赶紧走,以后再说吧。”
“行,行!”
“宋三哥,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就得提醒你一下,你千万不要跟人说认识我,包括嫂子也不要说今天见到了我,特别是官府里的人,比如说那两个警察,要是他们问起,你就只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就有可能害了我们,也会害了你自己,你做得到吗?”
“啊,我一定不说,一定不说,做得到,做得到。”
邹家全望着江面上有渡船过来,忙小声地:“大哥,有船来了。”
曾孝长说:“宋三哥,我们得走啦,再见!对了,去锡矿山该怎么走?”
“我上去告诉你们。”宋三快步走上码头,指着一条小道说:“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到了前面的岔路口就一直往东,这是一条近路,只用两个时辰就能到锡矿山。”
邹家全赶忙问道:“宋三哥,要是这边有人晚上要过江怎么办?”
宋三说:“这里的人都知道,只要站在这里冲着我家大喊几声,我就会过来渡他过去。”
“谢谢!”曾孝长和邹家全率领战士们沿着小路大步前行……
宋三举着手想说声再见,但又怕别人听到,何况恩人让自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他,这声招呼就更不能打了,站在那奇怪地自言自语道:“他不像官爷呀,他们都不像官爷呀?”
邹家全回头瞧了一眼愣愣地站在码头上宋三,小声地:“哥,没想到在这里会有人认出你,当时真把我吓了一跳。”
曾孝长说:“我也没想到,当年他就瞧了我一眼,事隔多年他竟然还能认出我。”
“他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吧?”
“瞧他那老实巴交的样子,应该不会,就算他说出去也没人知道我是谁,这无关紧要。从锡矿山回来时,我到真想去他家看看。”
“不会这么简单吧,我们今后有可能会经常来往于资江两岸,要是能在资江上建立一条秘密通道,这里是最佳的地点。”
“看来我俩想到一块了,只是这事不能急,有机会时再说。”
孝勇说:“哥,这个宋三是怎么认识你的,你怎么又成了他家的恩人了?”
曾孝长说:“九年前,他们一家被土匪劫持到山上,正好我带着潘大哥他们去打土匪,就把他们救下了,当时他儿子刚满月,让我给取个名字,我想也没想,就取名叫长兴。我早把这事忘了,没想他却牢牢地记住了。”
孝勇点头道:“哦,是这样。二哥,你刚才吼那两个狗警察的样子,到还真像个坏蛋。”
志强说:“对,吼声又大又凶,就像地主家的少爷。”
志德说:“一点没错,地主少爷骂我们时就是这个样子。”
永吉说:“大地主家的人也都是那样对我们穷人说话,二哥的样子真像。”
邹家全恼火地:“哎哎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吓唬老百姓时,你们说我是好人,我对敌人凶一点到变成了坏蛋,这是什么逻辑。”
曾孝长好笑地:“这是你自己造成的,装坏蛋时装不像,没装坏蛋时却真像坏蛋,活该。”
“哈哈!”战士们快活地笑了,邹家全也自嘲地笑了笑。
兄弟俩率领战士们在山林之间窄小的道路上快步前行,从道上的痕迹来看,这条道很少有人来往,可能是附近的村民上山砍柴或者往返锡矿山的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