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大声地:“同志们,宝庆城的敌人绝对跑不了,我们目前的任务是坚守阵地,大仗、硬仗还在后头等着我们,消灭敌人的机会还有很多,请大家不要『性』急。”
邹家全恼火地扭头瞅着他嘀咕道:“说的真比唱的还好听,假装镇定,心里怕早就急出了『毛』,你这是唱戏的唱得好听,讨好卖乖表里不一。”
王小虎也嘀咕道:“我不象你,急也只是急在心里,哪象你急得象个猴子似的,只差没跳起来上树了。”
李俊杰站在两人中间调皮地:“师长、政委,你俩一个是耍猴的,一个是唱戏的,那我是什么?”
邹家全没好气地:“你是猴崽子。”
“哈哈!”旁边的战士们乐了。
这时,山下响起马蹄声,老段骑马冲上山坡跳下马,拿着电报跑上来说:“师长、政委,伍阳秋发来加急电报。”
邹家全一把抓过电报念道:“加急:敌八十七军一六六师已在卧龙岭设防,邵阳敌军已准备逃窜广西。哈哈,他们真的要逃了。”
“小虎哥,卧龙岭是邵阳的西大门,一旦敌人死守,就等于他们随时都可逃窜,如果不迅速采取出其不意之手段占领它,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溜之大吉,你说怎么办?”
王小虎没好气地:“还能怎么办,你不是早就计划好开溜嘛,司令员那里只能我来背黑锅了,这下你高兴了吧。”
邹家全一听兴奋地跳进战壕里抓起电话说:“小彭嘛,我是邹家全,命令一至六团立即赶到莲花岭向邵阳县进军,师部人员留守,医疗队除曾孝勇带队随行外,黄医生和女同志原地待命。同时给伍阳秋回电,警卫营继续监视敌人,等待大部队赶来。”
“什么?志强他们从新化赶回来了,让他们马上赶来见我。”
邹家全放下电话爬上战壕激昂地:“小虎哥,老段,留下的四个团和这里的阵地就交给你们了。”
老段犹豫地:“师长,我们违令出征,司令员那如何电告?”
王小虎笑道:“还电告什么,我们是违令行事,只能先斩后奏了。其实司令员的本意是让我们好好休整,但敌情的变化迫使我们再次出征,等家全他们走后我们再将敌情上报,至于家全他们已经出发的事就先别说,静候司令员的指示吧。”
“家全,你们面临的又是敌人一个军,六个团恐怕很难完成阻击任务,把七团和八团也带走吧,其实我们都知道,莲花岭除非是宝庆城的敌人真的能突围出来,不然不会再有敌人来犯,有两个团守在这足够了。”
邹家全开心地:“小虎哥,其实你一样的精明,好,我就带八个团出征。你们尽管放心,艰险的三面阻击我们都经历了,还怕一面阻击嘛,这次出征要是司令员怪罪下来我顶着,不能让你背黑锅。”
老段正经地:“哎哎哎,你俩把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那我成什么人啦,这是师部党委集体的决定,要处分我们三个一起扛。”
邹家全刚直地:“不行!你俩还得呆在独立师,我嘛最多这个师长不当了,还给司令员去当警卫员。”
李俊杰不乐意地:“那我干什么,反正你到哪我也到哪,大不了我就当警卫员的警卫员。”
“哈哈!”
“嘻嘻!”
在场的战士们都乐了。
邹家全大声地:“七团、八团,下山随我出征。”
“是!”阵地上的战士们兴奋地齐声答应,迅速爬出战壕向山下跑去……
邹家全三人也笑着同李俊杰等三名警卫员往山下走去……
志强全副武装领着十多名战士匆匆跑来,向走下山来的邹家全三人敬礼道:“报告师长、政委、段主任,我们已完成护送潘大江同志遗体返回新化的任务,现归队报到。”
邹家全三人回礼后问道:“志强,潘大哥的遗体是怎样安葬的?”
王小虎也问道:“你姐姐小英和妈妈现在怎么样?”
志强伤感地:“前天我送姐夫回到黄茅岭村时,我姐姐当场就昏了过去,我妈妈也哭得泣不成声,后来县委决定将我姐夫安葬在孝长哥和嫂子的墓旁,昨天中午四面八方的乡亲们都赶来为我姐夫送行,并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
“安葬好我姐夫后我们又去看望了一些烈士的家属,把牺牲的名单交给了县委领导,刘老爹和乡亲们知道永吉和一些重伤员在平田村养伤时就连夜准备慰问品,说今天去平田村看望永吉他们那些重伤员,牺牲烈士的亲属们今天也会赶来九公桥镇给烈士们扫墓,我们因担心部队有新任务,就连夜赶回来了。”
“师长,听说警卫营昨天已经去了邵阳县的西面侦察敌情,那我们怎么办?”
邹家全手一挥说:“你们马上跟我们一起出发进军邵阳。”
志强立正道:“是!”
王小虎赶忙地:“志强,我妈妈和叔公他们还好吧?”
志强说:“他们都很好,伍师父和大婶还留在天龙山陪着婶婶和叔公,只是两个小家伙天天打架,不是你打得我哭、就是我打得你哭,婶婶和伍师父要抽两人的屁股可叔公又护短,家里都被这两个小家伙闹翻了天。”
“刚才我跟秀兰姐和春儿嫂子说起这事时,她俩还争着问是谁打赢了?我不敢实说,只说没有输赢,其实每次都是家全哥的坏小子惹事,而且吃了点亏就哭叫,说哥哥打他,可刚打完架两个人就又玩在了一起,但过一会又会为一点点事吵打起来,气得婶婶他们哭笑不得。”
邹家全乐道:“好,弟弟打哥哥天经地义,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他。”
王小虎不乐意地:“哎哎哎,我儿子只比你家臭小子大三个月,你别以为在长征路上我让着你,现在就认为我儿子也得让着你儿子,下次回去我一定要告诉他,哥哥打弟弟才是有道理的,非把你家臭小子的屁股打烂才行。”
邹家全叫道:“他敢,他要是真敢打我儿子,我就帮着我儿子打烂他的臭屁股。”
“哈哈!”
老段、志强、李俊杰他们笑了起来,王小虎气得一巴掌拍在邹家全的屁股上,他嬉笑着赶紧跳到一旁。
这时,独立师六个团的战士们全副武装跑步赶到,同七团和八团的战士们会合。
邹家全三人相互敬礼、握手后,他领着李俊杰和志强等十多名战士走进队伍,沿着山间的道路向邵阳县挺进,王小虎和老段、及前面山岭上的战士们挥手送行……
邵阳县城西部的卧龙岭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凹”字型山地,通往新宁县直至广西的道路从“凹”字中央穿过,具有战略咽喉的地位,国军一六六师在此驻防可说得上是占据了先机。
此刻在阵地后方的师部大帐蓬里,少将赵师长却盯着桌子上地图沉思,虽然军座遵从白长官的命令没有立即撤退,希望宝庆城的十几万国军能突出重围后再一同撤防广西,但战局的发展已经非常不乐观。
从两天前的莲花岭之战就能看出,共军不可能让宝庆城的国军有任何突围的可能,如果他们再从湘西芷江一带向南直『插』武冈和隆回,邵阳县就会面临三面包围的险境,守是绝对守不住的,撤就必须尽快经新宁县、然后再到广西,晚一步必然遭到灭顶之灾。
可军座怕白长官怪罪下来不敢立即撤防广西,这样等下去弄得不好就走不成了。
临近中午,赵师长才躺在行军床上想休息一下,但桌上的电话猛地响起,他起身抓起电话刚放在耳边,里面就传来急促的声音:“报告师座,南面阵地一名少尉军官突然失踪,去向不明。”
赵师长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时间失踪的?”
“不知道,士兵说今天早上就没见到他的人影,以为他有事去了,直到现在都不见他返回阵地才赶紧报告上来。师座,我怀疑他是私自开了小差,溜了。”
“他的东西还在吗?”
“都在,他的皮箱也没拿走。”
“那你怎么证明他是溜了,还不是被共军抓走了呢?”
“这、这不可能呀,昨晚什么动静都没有。”
“放你妈的屁,共军抓舌头难道还会告诉你。”
赵师长火冒三丈地摔下电话,此种时候一名军官突然失踪,很有可能共军已准备对邵阳县发起攻击,是走是留得尽快决定。他迅速又抓起电话说:“接军座。”
等电话接通后他直言道:“军座,我是赵师长,今天、不,是昨晚我一六六师一名少尉军官突然失踪,很有可能被共军擒走,这表明共军已准备对我军发起进攻,我再次建议军座立即撤防广西与白长官会合,再图反攻。”
电话里传来军座严厉的声音:“赵师长,你的任务是驻守卧龙岭,白长官今天又一次发来电报,让我军继续坚守邵阳,等待宝庆城的友军突围后再撤防广西,难道你敢违命不从吗?撤退的事我已有准备,不用你『操』心。”
“是!”赵师长放下电话,恼怒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