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小伟父子跟随老人们坐了返回昆明的大客车,大磊兴奋地向爷爷『奶』『奶』们汇报自己的学习成绩,并且一路演唱了好几首傣族民歌,他清脆而又纯真的歌声,赢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 .当哥哥邹凯和姐姐王锦希望他今后利用礼拜六和礼拜天,为他们旅行社的游客唱歌时,却被他一口拒绝,说他们俩是误人子弟,自己还要考大学呢。
当晚,父子俩在曾孝勇家吃饭时,大磊却将哥哥亮亮初三年级学期的课本和学习资料全部打包,做为自己提前预习的资料。然后父子俩搀扶着黄老一起回家,年青的勤务兵战士高兴地迎接,因为黄老要求他今年去考军校,父子俩的到来也为他提供了请教的机会,父子俩晚也睡在了黄老家。
5月1日清晨,父子俩赶到了军区干休所,然后和陆继财他们一起乘坐大客车来到郊区部队靶场,指战员们已经做好了老首长们实弹『射』击的准备。当老头子们和王小伟看到一张大长桌摆放着一支支、现代最优秀的新式枪支时,眼睛里都闪现出了兴奋的光芒,爱不释手地拿在手左『摸』右看,然后请战士们当场拆卸和讲解,了解各种枪支的『性』能和优点。
王小伟是一点透,迅速地掌握了这些枪械的拆卸和组装,并手把手地教儿子。
老头子们也纷纷动手,做为穿了一辈子军装的军人,自然也很快地掌握了这些新式枪支的使用,开心地夸赞军队现代化装备的先进『性』。
当看到一辆警车驶来,邹毅和王坚下车时,大磊欢叫着迎去喊道:“邹伯伯、王伯伯。”
邹毅和王坚笑着拥抱了一下大磊,看到王小伟迎来时,两人对视一眼,面不改『色』地:“小伟,你怎么也跑来了?”
王小伟笑道:“老头子们硬要把我拉来赛,我还以为你们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不是还在开会吗?”
王坚说:“昨天下午散会后,我们连夜赶回来了。”
王小伟怪地:“援朝哥怎么没来?”
邹毅说:“他说有点事,过一会再来。”
王小伟点头道:“哦,小毅哥,小坚哥,快去看看那些现代枪械,真是一代强于一代,我在特种兵大队时,都没能使用过这么先进的枪支。”
“走,去看看。”邹毅和王坚跟随王小伟父子来到长桌前,也兴奋地抓起一支支枪观看,并在王小伟的讲解下进行拆卸和装配……
九点整,『射』击赛开始时,高天成做为组织者,迅速喊着集合,老头子们立即站队集合,王小伟和儿子、邹毅、王坚站在队尾,点名时大家都声音洪亮地立正答着“到”,最后点到王大磊的名字时,他也挺胸立正大声地:“到!”
『射』击开始,老头子们在指战员们的安排下,每组五人分别进入『射』击位置,但考虑到老首长们年纪大了,『射』击掩体都是用沙袋堆成大半个人高,除了手枪外,步枪和冲锋枪、机枪『射』击时也不用卧倒和弯腰,可老头子们根本不趴在掩体『射』击,还是端着枪、几乎不刻意瞄准进行『射』击,阵阵枪声顿时响起……
观看的老头子们兴奋地边看边点评,虽然大家都是从战火硝烟走出来的军人,但对枪支和枪声有着独有的情怀,一会说这个老头子的端枪姿势太难看,丢军人的脸;一会说那个老头子的枪法太臭,冲锋枪连发肯定有一发脱靶了;一会又说另一个老头子『射』击太慢,要是在战场早被敌人打死了,反正挑的都是缺点……
王小伟搂抱着儿子的肩膀,同邹毅和王坚站在队列静静地听着老头子们的点评,听到吹『毛』求疵的评语时都忍不住发笑,只有大磊聚精会神地看着老人们的『射』击……
一个半小时后,老头子们的十组赛全部结束,经过指战员们统计,竟然是李俊杰夺得了总环数第一,气得汤阿武骂道:“你这个国民党的小兵,竟敢欺负到我们解放军头,真是没天理。”
李俊杰被揭了老底,也立即回敬道:“我十五岁当解放军时,你这个瑶家少寨主还是我的跟班,没有我教你一个一个地认字和写字,你现在还是盲,有什么不服气的。”
“哈哈!”老头子们乐得哈哈大笑。
陆继财这时望着邹毅问道:“小毅,援朝怎么还没来?”
邹毅赶紧看了下手表道:“应该快到了,我打个电话问一下。”他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
陆继财便拉着大磊的手说:“大磊,走,陆爷爷教你打步枪。”
大磊激动得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谢谢陆爷爷。”
陆继财拉着他走到『射』击位置,让他趴在掩体端起步枪,教他如何瞄准,看到他的瞄准姿势很正确时,便叫一名战士拿来五发子弹,又教他压弹和推子弹膛,接到指挥员『射』击的口令后,又教他打开保险,然后瞄准『射』击……
大磊认真地瞄准后果断地扣下了扳机,五发子弹打完后,报靶员竟然报出了一个十环和三个九环、一个八环。老头子们鼓掌夸赞,大磊开心地跑回来扑进了爸爸的怀。
这时,曾援朝开着警车匆匆赶来,陆继财便没好气地:“援朝,你是怎么搞的,让你来打靶,你却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来,要不是等你,我们早回去了。”
曾援朝赶忙陪着笑脸道:“老首长,对不起,我有点事,来晚了。”
陆继财说:“别废话了,你、邹毅、王坚、小伟,四人来一场赛,手枪、步枪、冲锋枪、机枪、各五发子弹,时间、环数,你们都是钢铁师的兵,可别给自己丢脸哦。”
四人一起立正道:“是!”
大磊立即欢叫道:“爸爸加油!”
四兄弟立即在指挥员的口令声进入『射』击位置,接过战士手的子弹夹后,又在指挥员的口令声装子弹、然后迅速『射』击,阵阵枪声再次响起……
指战员们瞧着四人端枪根本不瞄准开枪的情景,都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老头子们边看边点头,又开始点评,这个说小毅和小坚不愧是红军的后代,又经过了两次战争的考验,『射』击的姿态非常稳;那个说援朝也是经历过两次战火的人,『射』击的速度非常快;另一个又说小伟真是不错,不愧是三次走战场的英雄,不论是端枪的姿势、还是『射』击的速度,都称得是非常的完美;但大家对谁能夺得第一却都不敢断言,因为四兄弟『射』击的速度太快,看了这个没顾看那个,到底谁脱没脱靶没看到了。
只有大磊一个劲地喊:“爸爸加油,你是第一。”
『射』击完毕,赛结果通过报靶员佩戴的通讯器,从话筒传来的报靶声出来了,再结合时间速度,王小伟以最快『射』击速度和总环数198环夺得第一,邹毅以一环之差排在第二,王坚以三环之差排在第三,曾援朝只能以三环之差和时间一秒之差排在第四了。
老头子们和指战员们、及大磊热烈地鼓掌,谁也没想到,王小伟在退伍十五年后,竟然还是如此的强悍,不愧是三次走战场的特种兵战士。
汤阿武又临时起意,让一名战士扛来两个靶子立在十米以外,再让指挥员拿来十把匕首整齐地摆放在长桌,叫王小伟表演飞刀,还说当年王小伟双手飞刀杀敌是自己『逼』出来的,今天再让他展现一下当年的风采。
王小伟只得前站在长桌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十多年来虽然没有再练过飞刀,但一直珍藏着的两只飞镖偶尔也会拿出来划划,何况双手飞刀的精髓已经深深地溶化在自己的脑海和身体,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双手各抓起一把匕首一齐飞手甩了出去,并且是毫不停顿地快速抓起一把把匕首接连甩出,两个靶子的十环位置都飞速『插』了五把匕首,要不是空间有限,十把匕首绝对都能命靶心。
老头子们和指战员们都看呆了,要不是大磊首先鼓掌欢叫,大家才回过神来鼓掌叫好,邹毅和王坚、曾援朝也笑着鼓掌,可表情里还是表『露』出无法言明的忧郁。
一个午的『射』击赛和表演全部结束,王小伟本来准备和儿子坐邹毅他们的车离开,但陆继财硬要父子俩去家里吃饭,他只好和三个哥哥打招呼后才同儿子登大客车。
邹毅三人目送大客车离开后,来到自己的警车前,他瞧着曾援朝问道:“援朝,你来晚了一个小时,是不是局里又有什么案子要处理?”
曾援朝小声地:“我去了趟银行,查了一下小伟的资金情况。”
王坚惊异地:“什么,你竟敢悄悄地去查小伟的资金情况,你这是严重违纪,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是要受处分的。”
邹毅却盯着他轻问道:“查出什么没有?”
曾援朝拉开自己警车的车门,从公包掏出一份资料交给邹毅说:“这是小伟八年来在银行的存取资料,他只在工商银行开了户,他的钱都是这些年一点一点地攒起来的,从开始时的一千、两千,到近几年的五千以、或者一万,每个月都有一到两次存款记录,累积起来共有四十多万,取款的记录不太多,大部分都是一到两万,但有三次是五万元以的取款,一次是五年前取了一笔五万,再是四年前取过十五万……”
王坚说:“这两笔钱我们都听小伟说过,那五万块钱是还他哥哥王军的借款,另十五万是同他小舅子合伙做水果批发经营,买车和进货的流动资金。”
曾援朝继续道:“可去年八月三日,他突然从银行取走了二十万,也是他账最后仅有的二十万,却查不到他的转账记录,应该是直接在勐海县提取了现金。在其后的三个月里,他却没有存入银行一分钱,直到去年十二月份才有一笔三仟元的存款记录,这几个月又增加到了三万多元。”
王坚不解地:“那二十万他拿去干什么了,还有那三个月,也可以说是四个月,他每月应该都有近万元的收入啊,按照他节俭的『性』格,他都会把钱存入银行,那这四个月近四万元钱又去哪了?”
曾援朝说:“还有一件事,是我无意知道的,我去局里开协查函时,办公室秘书的父亲是原机械厂的员工,她告诉我,听机械厂的老人们讲,王小伟的房子在去年八月二日卖给了一位姓赵的师傅,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是小伟去年八月二号主动门,把房子以六万元的价格卖给了他楼的赵师傅,现在他的房子已经转到了赵师傅儿子的名下。”
王坚惊讶地:“什么,他疯了,竟然去年把房子卖了,那里的房价去年只有一千二,今年已经涨到了一千五,明年要成立开发新区,件都公开了,房价肯定还要大涨,他这不是检了芝麻扔了西瓜吗?”
邹毅把资料交给王坚说:“小伟已经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而且他素来精明,芝麻和西瓜的得失他谁都清楚,问题是他为什么突然要卖房,而且是主动门把西瓜送给别人,再加他在银行提走的二十万现金,和那几个月没有存入银行的钱,应该有三十万左右的资金去向不明,他把这笔钱用到哪里去了?”
王坚惊恐地:“他该不是真的拿去贩毒了吧?呸呸呸,乌鸦嘴。”
曾援朝说:“小毅哥,我真的不敢查下去了,何况这是我个人不能公开的密查,今天开协查函时,我只能说小伟有一笔资金突然被人划走,必须通过公安局的协查,才能让银行配合,并叮嘱秘书注意保密。可我心里堵得慌,也不敢再往坏处想,只希望这三十万是他拿去做生意了?”
王坚把资料塞给他说:“他不管做什么生意,投资前都会告诉我们,与我们商量,这次却连房子都卖了的大事,都没有向我们吭一声,他这是要保密啊,什么生意要一笔这么大的巨款,除非是不敢见光的、哎,我真的不敢『乱』想『乱』说了。”
邹毅咬牙道:“别再查了,当我们不知道,也不能把我们的怀疑无辜地加到小伟的头,等待勐海县公安局的最后结论吧。他要是真的犯了罪,终究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如果无罪,法律自然也不会找门。”
王坚无奈地:“我们还是往好处想吧,原来机械厂破产前,他不是把自己的钱全部取出来,捐给了烈士家庭嘛,这次我们也这么想,当这三十万他也捐出去了。”
曾援朝恼火地:“你还真的尽往好处想,你以为他是亿万富翁,三十万当做一分钱,掉了也不心疼,这可是他千辛万苦、一分一分攒起来的血汗钱,他这么傻,说捐出去捐出去了。不过,我还真希望他是捐出去了,免得我们胡思『乱』想。小毅哥,要不我再去勐海县邮政局去查查?”
邹毅坚决地:“不行,今天你已经是违反规定了,再去勐海县查,会直接影响到勐海县公安局的布置和侦查,那不再是违规,还是知法犯法,说得不好听,是在给嫌疑人通风报信。勐海县城那么一点大,你一旦去查小伟,消息很快会传开,你以为邮政局是保密局,都会严格保守机密。我还是那句话,当什么都不知道,等待勐海县公安局的最后结论。走,回家吃饭。”
三人只能把这事埋藏在心底,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讲,只能憋在心,可心头却始终好似捂着一颗无法确定时间的定时炸弹,生怕哪一天会突然爆炸,将他们心的痛楚全部公之于众,那么一切的情感都会被无情地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