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荔浓把红薯干放在嘴里咬着,一手扶着牛车一手摸了摸被颠簸成小碎渣的屁股,眉头倒竖成小八字。
对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安荔浓想要吐槽一万字,想要问候老天十万遍。
真的太痛苦了。
屁股又酸又痒,双腿酸麻酸麻的,除了被风吹起的头发丝,浑身不舒服。特别是坑坑洼洼比较多的路段,安荔浓好像能感觉到内脏被颠成一团,然后再碰碰撞撞的分开。
甚至有一瞬间,她感觉到小小的‘胃’颠簸着颠簸着,然后一不小心就蹦跳到了喉咙,咕噜再落下去。
吓得安荔浓都不敢随便说话,就怕‘胃’被颠簸出去。
小狼狗还在啃着红薯干,耸拉着小肩膀安安静静的,除了一双眼睛警惕又锐利,整个人都恹恹的,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错觉。
安荔浓又揉了揉颠簸得发麻的小屁屁,“爸,我想下车走一会。”
宠女老父亲安国邦毫不犹豫,“我们休息一会再走。”
几个人在路边的树荫下休息,安荔浓还在旁边的小山坡上摘了一把覆盆子,然后还给自己编了个草环遮阳。
为了更好的遮阳,上面还插了一圈树叶。虽然秒变‘绿帽子’,但实用。
虽然冬天了,但南方依然烈日高照。
在太阳下待的时间久了,依然会烤得人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看一眼脸色苍白的小狼狗,想了想,安荔浓把草环戴在小狼狗头上,“给你,可不要中暑了。”
小狼狗摸摸头上的草环,声音低低的,“谢谢。”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对他表示出善意了。
为什么愿意跟着安国邦和安荔浓回家?
商周也说不清楚,但他有一种感觉,错过了这对父女,他可能会后悔一辈子。他甚至隐隐感觉到,这是他改变颠簸流离命运的一个机会,他想要抓住。
多年后,功成名就的商周在采访里‘忆苦思甜’的时候,依然感激老天在夹缝里为他开了一扇窗,让他遇到安国邦和安荔浓父女。
因为安家父女,他的人生灿烂又辉煌。
“不用客气。以后你就叫我姐吧。”安荔浓拍拍小心口,“姐罩着你。”以后一起生活,她就是姐姐了。
小狼狗低着头,明显抗拒,“我已经十三岁了。”
“啊?”
“什么?”
“不可能。”
安国邦和安荔浓同时瞪大双眼,同款大圆眼里明晃晃的写着‘不相信’。
怎么可能?
又瘦又小的小狼狗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怎么可能十三岁了?
骗鬼呢。
十三岁的男孩子在石河村能拿一半工分,再过几年都要娶妻生子了......安荔浓打量着小狼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像十三岁的男孩子。
小狼狗低着头,“过年,我就十四岁了。”父母去世前,他是小伙伴里身高最高的男孩子,但父母去世后......
安荔浓和安国邦相视一眼,然后又骂小狼狗的爷爷和继奶奶一家作孽,小孩子长不高肯定是因为营养不足。
安国邦拍拍小狼狗的小肩膀,“别担心,以后多喝骨头汤,很快就能长高。”
安荔浓抿抿嘴,很不甘心,“好吧。你是哥,以后你罩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