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大家又聊了一会才准备回家。
安荔浓带着郭杜鹃等人回招待所。
宋青城也带着东西回家让爸妈帮安荔浓留意一下郊区的房子。不管是租还是买,都要找一个风评好些的村子。
在郊区农村,应该租房比买房更容易些。
不过,宋青城也没有多想,先了解、留意吧。看继女的处事态度就知道不是甘于平凡的,以后肯定会有大作为。
就算是为了大石小石,宋青城也会尽力把事情办好。宋青城是个老实人不错,但谁说老实人就不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老实人的小心思也很老实。
宋青城知道安荔浓以后有出息,就想为儿子讨好她。但他不知道怎么去讨好,也不好意思放低身份去讨好,就想办法帮忙解决安荔浓现在目前遇到的问题。
宋青城推着单车出门,正在说杨雪晴闲话的人看到了立刻想要拉住他,让他不要太窝囊,管一管老婆,否则头上都长草了。
但宋青城懒得理会,骑上自行车,飞快走远。
“呸。窝囊废。”
杨雪晴送安荔浓出门,正好听到这句话,瞬间就冷了脸。
“狐狸精。”
“呸。不要脸。”
杨雪晴嘴角含笑,“我是不是狐狸精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你们当不了狐狸精。一张老树皮的脸,一双浑浊白内障的青光眼,一张能熏臭三公里的嘴......眼袋肿大,皮肉下垂。摸一下,还以为简直在捡柴火呢。”
“呵呵。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散发着一阵阵恶臭,你们的男人没有嫌弃你们?应该也是鼻子失灵了。”
杨雪晴夸张的皱皱鼻子,抬手在鼻翼前扇了扇,扁扁嘴,“比我家的咸鱼还要臭。”
“你。”
“杨雪晴,我要撕了你,撕了你的狐狸精皮。”
“仗着一张脸就猖狂的贱人。”
杨雪晴冷哼,“你们没有脸都在猖狂,我有一张貌美如花的脸为什么不能?”不就是妒忌她长得漂亮?
从小就被妒忌,习惯了。
看着一群因为妒忌而丑陋的人,杨雪晴嘴角冷笑,“呵呵。丑人多作怪。赶紧滚,别妨碍地球转。”
杨雪晴懒得理会这群人,送安荔浓离开。
安荔浓有些担心,“妈。”
杨雪晴摆摆手,“没事。一群没事找事的老贱人而已。”和这些人计较就是浪费时间。
虽然担心杨雪晴的,但安荔浓这段时间很忙,只能等忙完自己的事情再腾出手收拾这些人,一次收拾狠了让她们再也不敢随意编排。
几天后,安荔浓见到了冷秋月的父亲,很端正严肃的一个男人。安荔浓感谢他的帮助,因为他,清河酒才能在京市立足。
虽然是互惠互利,但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该送礼的地方也还是要送礼。在冷秋月父亲的见证下,安荔浓和供销社签订租赁合同。
供销社把一个角落租给石河村卖酒,石河村只需要交租金就好。其他的工人、工资、福利等等都和供销社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签订好的合同,安荔浓满意的笑了笑,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但清河酒能不能在京市站稳脚跟,就看他们清河酒的品质了。
冷秋月父亲之所以百忙之中抽时间过来,一是因为好奇,想要见一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小姑娘安荔浓。二是想要买更多的虎骨酒。
安九爷酿的虎骨酒能去寒气湿气,而且对老寒腿有特效,这是经过再三验证的。
“想要更多的虎骨酒?”安荔浓摇摇头,“没有。”
“不是我待价而沽,而是真的数量有限。”
对于冷秋月父亲的强人所难,安荔浓有些不高兴,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后,无奈之下,安荔浓只能答应卖给冷秋月父亲三坛虎骨酒。
至于再多就没有了。
在冷秋月父亲的帮助下,清河酒在京市正式开始售卖。没有任何宣传,也没有任何的广告,就是在供销社的一个角落里摆放两张木桌子,然后开始买酒。
顾客聊聊。
一连好几天都如此,一个买酒的人都没有。
郭杜鹃和杨雪晴每天坐在酒柜台上拍苍蝇,被供销社的其他员工笑话、鄙视、嘲讽。
“泥腿子的东西就是难登大雅之堂。”
“呵呵。卖得再便宜也没有人买。”
“现在饭都吃不饱,谁还有钱卖酒?”
......
郭杜鹃很担心,找安荔浓想办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小荔枝,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安荔浓摇摇头,“没有。”
“小荔枝?会出事的。”好几天过去了,一斤酒都没有卖出去,想想就心塞。
京市的消费水平本就高,郭杜鹃和安树根两人过得心惊胆战。每买一样东西,就在心里默念一句‘清河镇鬼了多少多少’。
钱,一天天的花出去。
但是,酒却没有卖出去。
这让郭杜鹃和安树根怎么能安心?吃不好,睡不着,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来。虽然安荔浓一再开解,让他们放平心态,顺其自然。
但郭杜鹃和安树根看着纹风不动的酒,一天比一天急。
急得他们都想要叫卖了。
但是,在供销社叫卖?
那是肯定不行的。
在供销社上班的人,那个不是鼻孔朝天,一副看不起全世界的样子?如果他们敢叫卖,别人就敢笑话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哎。
但是这么多的酒卖不出去,怎么办?
心急。
急死人了。
“杜鹃姐,如果想要买酒的人和买粮食买衣服的人一样多,那才叫出事。”
现在什么最重要?
粮食。
其次?
衣服、布料。
至于酒?
可有可无。
再说,想要买酒还需要酒票。一般人哪来的酒票?
什么人会有酒票、香烟票?
领导。
所以,即使几天过去,一斤酒也没有卖出去,安荔浓依然不慌不忙。供销社的这点小销量从来不是安荔浓的目标,她的目标是京市的各大工厂。
“小荔枝,你一点都不急?”
“为什么要急?”安荔浓挑眉,“急也没用啊。”
郭杜鹃讪讪,能说她看着卖不出去的酒急得嘴角都起泡了么?但看着安荔浓平静的双眼,郭杜鹃莫名的觉得自己有些惊慌过度了。
可能最近只花钱没赚钱,让郭杜鹃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有些急切,有些慌张。看着冷静的安荔浓,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郭杜鹃感慨一声,还是心态不稳。
看来,她还是要多锻炼。连安荔浓一个小姑娘都不如。
算了。
安荔浓就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不是她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人比人气死人,为了长命百岁就不要和比自己强太多的人比较了,没有必要。不过是鸡蛋和石头的区别而已。
“小荔枝,你在画什么?”郭杜鹃看着安荔浓桌面上的图纸,一张张,上面还详细的标注着尺寸和零件的小要求。
安荔浓摆摆手,“秘密。”
“秘密?那我不看。”郭杜鹃立刻坐得远远的,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虽然安荔浓会教石河村的人做皂,会教小伙伴们做收音机等等,但郭杜鹃明白,别人愿意教是一回事,被觊觎又是另一回事。
安荔浓可以教,但他们不能觊觎。
所以对安荔浓画出来的东西,郭杜鹃虽然好奇但却从不多问。不过,郭杜鹃还是要提醒一句,“小荔枝,虽然我不知道你画的是什么,但看这精细的样子应该也是很重要的好东西,你就这样......大大咧咧都在招待所画,是不是不太好?”
“要是被别人看了去,或者偷了去......”
“大隐隐于市。越是藏着掖着,越是会引起别人的好奇和注意。”
就好像一个人带了钱出门,因为担心掉了,被偷了,时不时的摸一下裤兜,小心翼翼。
然后就真的丢了。
如果大大方方,浑然不觉,最后可能还丢不了。
虽然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但事实是安荔浓赶时间,而且没有更好的地方方便她画图,只能随意了。
再说,再说,她画的也不是什么需要严格保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