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可贺的消息?
“是高考消息吗?”
安荔浓能想到的只有高考,现在大家最关心的也是高考。
“成绩出来了吗?”
的确出来了。
因为石河村考生的成绩太过惊人,还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怀疑。但经过调查后发现,是人家考生准备充分,和作弊没有任何关系。
高考前,安荔浓想到后世网络发达时,常看到的‘代替’事件,就和李秘书商量如何杜绝这类情况出现。
其实,不管什么时候都有铤而走险想要投机取巧的人。想要完全杜绝不可能的,但是,减少这类情况的发生还是能做到的。
当一件事的风险增大了,冒险的人也会相对减少。
安荔浓建议把所有考生的成绩通过报纸公布,公开。连续几天的报纸全部用来报道成绩,然后免费送到各镇各大队各村,务必要让考生都看到自己的成绩,让考生清楚自己考了多少分。至于所需要的费用?
全部由石河村提供。
后续的录取通知书也一样,公布,公开。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样,大家不仅能看到自己的成绩,还能确定自己是否被录取。
“成绩出来了,你们石河村的考生都考都很好。状元、探花、榜眼都在你们石河村,一鸣惊人啊。”
大家都以为乡下教育落后,谁知道人家石河村石破天惊。
“前十名,只有第九名不在你们石河村。”
可想这成绩有多惊人,也难怪别人会怀疑调查。
安荔浓也被震惊了,“真的?真考得这么好?天哪。”
“哈哈。果然啊。付出是有收获的。”石河村人从几年前就开始复习了,要是还考不好就真的不用考了,因为不会有结果。
虽然自信,但这成绩还是有些意料之外。安荔浓能猜到大家考得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激动。
激动得想要跳去来,想要跳舞。
“对了。状元在我们村?那我是不是状元?”
李秘书愣了下,“不是。”
“啊?探花?榜眼?难道我失手了?”安荔浓有些不高兴,她还想给老父亲考个状元回来呢。
考完试,安荔浓估算了一下成绩就高兴的和安国邦说‘考得很好。状元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已经飞入我的手掌心。’
当时,安国邦高兴得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根。
骄傲自大吗?
不。
遥想当年,她也是省理科状元。
但现在,重考一次她竟然不是状元。
谁,谁抢了她的状元?
商周。
呜呜。
安荔浓要哭了,平时考试,一般都是她第一,商周第二......没想到最重要的一次考试,商周竟然逆袭了。
太气人了。
“探花和榜眼呢?”
“安明轩,安明哲?”
谁?
哦。
安荔浓后知后觉的想起,安明轩是铁蛋,安明哲则是傻蛋。
还有黑蛋安明睿也排在了安荔浓前面。
所以说,安荔浓考了全省第五的好成绩。
李秘书安慰安荔浓,“也很好了。”
安荔浓嘟嘟嘴,不太高兴,但肯定不愿意再来一次的,所以只能自我安慰自我开解。
“好吧。我替小伙伴们高兴。”
小伙伴们考得好,安荔浓当然高兴。但是,别人考第一,肯定不会有自己考第一来得高兴的,这是人之常情。
“明天开始,报纸就会公布所有考生的成绩......我们也会让人张贴在各街道,还会要求各大队各村喇叭广播......”
务必做到每个考生都对自己的成绩清清楚楚。
几天后,报纸送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考生的成绩。
安国邦把自己村的考生圈出来,然后在村委的大喇叭里连续多次广播,然后再把报纸贴在村委会门口的墙壁上。
安荔浓和小伙伴们也在。
“哇。商周来了,状元啊。”
“商周越长越好看了,看着就像个读书人。”
来石河村几年,因为营养不缺,商周蹭蹭的往上长,已经是一米八多的小伙子了。大家已经想不起来,商周刚来石河村时是什么样了,隐约记得,瘦瘦小小的,像极了饿狠了的小狼狗。
那时候,大家都说商周看着就像养不熟的白眼狼,以后不仅不会报答安国邦的养育之恩,可能还会恩将仇报。
不少人建议安国邦把商周送走,不要浪费时间和钱财。
但安国邦坚持。
不知不觉,好几年过去了,商周也长大了,还考了状元。
这几年,石河村的平静生活让商周一点一点退去眼睛里的戾气。以前,商周满心想的是如何让爷爷和继奶奶还有小叔悔不当初。
他要报复他们,要为当初的自己报仇。
仇恨就好像一只看不见的蚊子一样在他身边嗡嗡嗡,影响他的生活,影响着他的心情,让他烦躁,让他怨恨,让他恨得想要立刻马上就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但是,现在的商周更希望自己能好好长大,然后学有所成,成为一个有本事有作为的人,然后报答安荔浓的救命之恩,报答安国邦的养育之恩。
如果不是很幸运的遇到了安荔浓和安国邦,商周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能会在生活的艰难里恨得想要毁天灭地。
人,如果一直生活在地狱里,也会不知不觉的变成魔鬼。在他快要变成魔鬼的时候,安荔浓和安国邦伸手把他拉了出来,让他活在光明和幸福里。
在幸福里生活久了,就再也不愿意回到地狱。
商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过爷爷和继奶奶一家了,也很久没有想起曾经的那些艰难,曾经那无处安放的恨。
很遥远了。
没有时间去想。
有时间还不如多学习,不如多干活。
特别是在跟着张川学习后,商周的眼界宽广了,心胸宽阔了。当拥有得多了曾经苦难就成为了经历。
仅仅是经历。
回头想,可能还会恨,还会想要报复。
但想起的次数越来越少,想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那些人和事,已经在慢慢的离他越来越远了。
真好。
虽然回到京市可能还会再碰到那些人,但商周已经不惧怕了,因为他有了亲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最亲的亲人。
亲人有时候是软肋,有时候也是盔甲。
既然安荔浓想要考去京市,商周就毫不犹豫的跟上,即使会遇到那些恶心的人。当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曾经那些让他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人,让他只能想到同归于尽来报复的人,早已经在他的变强中逐渐渺小。
再见面,商周很期待。
商周看着报纸上的第一个名字,还有后面的分数,嘴角轻笑。
虽然商周是状元,但他和小伙伴们的成绩相差不大。商周和铁蛋只差了一分,和第五名的安荔浓相差三分。
可见竞争之激烈。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说这一届高考容易,随随便便就能考上,这绝对是放屁。只有身历其中的人才明白,这有多难,竞争有多激烈。
“竞争激烈。幸好,我们早有准备。”
“也多亏了张爷爷和顾爷爷等老师给我们上课,还给我们寄复习资料。”否则,他们还一不定能考得这么好。
石河村考生的成绩都不错,一是因为有好老师,还有多套复习资料,二是因为复习了多遍。别人没有复习资料,没有复习时间,怎么能和他们相比?
很多知识青年们看着成绩,直接哭了出来。
真的太激动了。
也真的太感激了。
“哭什么?”村里的老人很奇怪,“不是应该等通知书下来后再哭吗?”
收到通知书,喜极而泣,哭一场。
没有收到通知书,也要哭一场。
但现在?
哭什么?
安荔浓笑了笑,“六叔婆,他们是高兴。高兴得哭了。”考了个好分,得了个好成绩,怎么能不高兴?
“哎呀。现在的娃娃,太脆弱。有事没事,都喜欢哭。不管男女,都像不值钱似的。”
以前,这些知识青年们刚来的时候,真的很喜欢哭。
不会干活,哭。
干活太累,哭。
吃得不好,还是要哭。
一个月要哭好几场,还有不少人是一边哭一边干活,那泪水能浇活一颗小苗。
不过,后来石河村的生活变好了,能干的活计多了,即使不会种田也能找到别的一些轻松活赚工分,这些知识青年们才不那么爱哭。
“也幸好你们能回去,否则......”六叔婆摇摇头,“肩不能挑手不能抬,是找不到媳妇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石河村姑娘挑选对象都不会是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知识青年。
六叔婆笑着看向商周,“商周,快来。让我家石头摸摸,吸一吸你的学霸之气。再过几年,我家石头也能考状元。”
“我家石头成绩也不错,以后也要考大学,考状元。”
因为安国邦定的奖励太高,在石河村还真没有那个孩子的成绩特别差。期中、期末开始的第一名,不仅有学校的奖励,村里还奖励一百个工分。
在石河村,一个工分能值几块钱,一百个工分就是几百块,足够一家人富裕的生活一年了。如果一家几个孩子,包揽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那这家人不用上工干活就能生活得很好了。
所以,村里的家长都逼着孩子学习,努力学习,想方设法让孩子爱学习,有好成绩。
家长也精明了,不再一味的逼迫,也学会了吊萝卜,用奖励法。所以,村里的孩子们你追我赶,奋发向上。
商周抱着石头,“以后石头也考状元,考到京市去。”
六叔婆立刻摇头,“京市太远了。考到省城就好。”
石头则毫不犹豫,“我要去京市。”村里最聪明的荔枝姐姐去了京市,他肯定也要去京市的。老师说了,跟着荔枝姐姐走,不会错。
既然荔枝姐姐能让大家吃饱穿暖,肯定也能带着大家过上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生活。
至于比现在好一千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安荔浓画了下来,就贴在村委会门口的墙壁上。
2020年的羊城,安荔浓务必熟悉。
曾经,无数个夜晚,她熬夜加班后就站在落地窗前,一边喝牛奶补充能量一边看窗外的小蛮腰还有河畔灯光。
安荔浓画的是记忆里的视角,灯红灯绿,五彩缤纷,美不胜收。特别是节日灯光秀的时候,更美,更绚,更炫。
足足两米长的画,就贴在村委会门口的墙壁上,让村里人看了一遍又一遍,都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们能过上住在银河里的生活。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这是必然的,也是历史趋势,无人能挡。
“以后我们去京市可能就两三个小时,不远。”
“以后交通发达了,出行便利。到时候,你们想去哪就去哪。手里有钱,又有时间,就到处走走,看看我们郭嘉的风景名胜......辛苦了一辈子,就应该好好享福。”
“虽然我石河村风景优美,但外面也是各有特色。”
六叔婆叹口气,“是要出去走走。”
“等有机会了,我也要去京市看看。”六叔婆瞪了石头一眼,“努力学习,以后考状元,考到京市去。”
石头翻个白眼,“知道了。”
安荔浓和商周笑了笑,然后就听到不少家长对孩子耳提面命,“以后也要考状元,也要考到京市去。”
“小荔枝,我们村的人考得这么好,要不要办个流水席?”
“肯定要办。虽然小荔枝没有考状元,但商周考了。”
“哈哈。哈哈。”
商周和小伙伴们也看着安荔浓笑得高兴,实在是安荔浓平时太打击人。别人认真上课,努力学习,而安荔浓则一学期一学期的请假,也就考试的时候参与。
即使这样,也次次考第一。
你说,气人不气人?
好不容易,安荔浓终于被小伙伴们挤到第五名去了,小伙伴高兴得要唱歌跳舞。
安荔浓嘟嘟嘴,瞪了小伙伴们一眼,“我是一时失手。”
“流水席肯定是要办的。不过,我建议等通知书下来后在办。”
“要不,过年的时候一起办。”
“大家一起过年,一家出一个菜......家里有考生的就出两个菜或者三个菜,然后再买一些糖果和饼干、糕点......”
这提议好,安荔浓赞成,其他人也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