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勒布博士出来调停:“别吵别吵,过去的纠纷不影响我们现在的友谊。”
左佑佑和姜世钦住嘴。
“那后面呢?”柏辛树翻看账本,“如果关税不足,那十万两后来是怎么收回的?万泰和号又是怎么盈利的?”
柏辛树合理推测:“万泰和号必然通过这次向朝鲜的贷款,获得了政策上的优惠。比如说,既然柏杰生拿到了仁川海关的税收,那么仁川海关有没有可能给他一条商路?”
左佑佑小声说:“可是山东帮已经掌握了仁川—汉城的丝绸之路啊。”
“丝绸之路是陆路。”柏辛树越说语速越快,“物流网络都有什么?陆路,海路,还有什么?”
柏辛树和左佑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河道!”
“就是河道!”柏辛树一拍手,“去查仁川-汉城的河流交通志!”
左佑佑清脆地应了一声:“我再去研究一遍山东帮的信件,专门找一下关于商路的部分。”
隔天,柏辛树把三位参加学术会议的国际友人送到会场后,车子一拐,驶到安静的地方,停在路边,摸出手机。
他缓缓升起车窗,思忖了片刻,才拨出一通电话。
“爸。昨天的事,麻烦你了。”
电话对面,是柏松溪平和的声音:
“这没什么可说的,左佑佑也是我看好的人才。我看今天的舆论依旧沸腾,你什么时候帮左佑佑澄清?”
柏辛树低声说:“我已经联系好了,今天先放一波澄清。”
柏松溪顿了顿,说:“这件事牵连甚广,明面上抹黑的是她一个人,实际上还关系到柏大殷的名誉,关系到信陵缶,甚至关系到国家的荣誉。我们只能寸土必争,绝不妥协!”
柏辛树说:“爸,您的意思是,这场网暴是有目的、有预谋的?”
柏松溪凝重道:“这件事本来就不对劲。就算认为岱石老石有问题,要黑,也得抓着你我来黑,为什么抓着左佑佑?就好像背后的人对我们古籍中心并不了解,一心想为难左佑佑一样。”
“谁会为难左佑佑?”柏辛树沉吟。
他迅速给左佑佑发微信,询问她是否得罪过人。
柏松溪还在说:“信陵缶的事情迫在眉睫,社会各界都在盯着这个事,我在宣传部的老领导上午给我打了电话,问我需要什么帮助。”
手机一震,左佑佑发了个流泪的表情过来。
柏松溪说:“一会儿我把他秘书的电话发给你,你和他保持联系,也许关键时候用得着。”
柏辛树说:“好,我会和他联系的。事实上,信陵缶的取证工作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左佑佑功劳很大,眼下正是需要她的时候。”
柏松溪说:“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让为国效力的人才受委屈,不然以后谁还为国家做事?”
“对了。”柏松溪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找个时间给季老爷子打个电话,老爷子也听说了这件事,很光火啊!”
柏辛树感觉手中的手机颇为烫手:
“怎么季师也知道这事儿了!?”
柏松溪说:“他一直是个资深网民。季老爷子昨晚看到热搜,气得半夜给我打电话,准备给左佑佑平反呢!”
柏辛树捏着手机的手用力,骨节泛出青色:“真的?爸,你不骗我!”
柏松溪呸了一声:“臭小子,我骗你做什么?放心吧,以季之林现在在网上的公信力,有他出马为左佑佑辩护,一定能争取到大多数网民的支持。”
柏辛树闻言,面露喜色,缓缓靠在驾驶座上,降下了车窗。
新鲜空气涌入车内,柏辛树单手扯开自己衬衫上第一颗纽扣,转了转脖子,松了口气。
“辛树?”
柏辛树回过神。
他垂下黑而长的睫毛,片刻,又抬眼看向窗外。
“爸。我在想,让季老的文章稍晚一点发。”他的面容冷肃。
“晚点发?你不想尽快帮左佑佑洗刷身上的冤屈?”
“现在也不是发表文章的好时机。”柏辛树冷静地说,“与其让小人躲在暗处一直伺机而动,不如让子弹再飞一会儿,等背后的魑魅魍魉都现了原形,再揪出来收拾干净!”
“你好冷静。”
柏辛树:?
“不是爸说你,现在可是个好时机,趁人家姑娘心里不好受,你得主动点才行!这件事情上,爸支持你趁人之危。”
柏辛树:??
柏辛树:“什么趁人之危……不是,我怎么就不主动了?”
“你那么冷静!”
“我哪冷静了?等等等等,不是!”柏辛树觉得有些混乱,“你怎么知道我对人家姑娘……”
柏辛树一瞬间脑中塞满了问号,竟然少见地慌乱起来。
他迅速升起车窗,咳了一声:“爸,能别聊这个了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你怎么处理?”
“我……”
“你母胎单身。”
柏辛树惊:“爸,你从哪学来的这种词??”
“季老是这么形容你的。”
柏辛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