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发誓,这个时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甚至忘记了呼吸,出于本能的,我向右一个躲闪,躲过了那个利刃刺入胸口的局面,而那个黑影,不,确切说是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有想要继续杀我的念头,转身一个鞭腿便是狠狠的抽在了我的小腹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力瞬间将我踹翻,而他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孙组长的家可不是唐人酒吧,他家可是在三层楼高,我下意识的就是迅速起身,向阳台下望去,却见那个人影十分灵活的跳到了对面的树上,然后爬着树干跑到了地上,迅速逃离在了夜色之中。
再然后,我就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想必是驻守楼下的两名专案组成员与那个凶手进行了打斗。
“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周映蓉冲到阳台,关切无比的看着我。
“没事,差点受伤。”我侥幸一笑。
“还笑!没事就好,以后别那么冲动了。”周映蓉柔声说道,这让我不由有些感动。
“队员受伤了!”突然,警员小美喊道。
我们连忙冲下了楼,却发现那个凶手并没有被抓住,两名驻守在楼下的专案组的成员,鲜血在不住的从胳膊外涌,无论怎么包扎也无济于事。
“三棱军刺!快!送到医院,不然有危险!”周映蓉看到两名警员身上几乎同一处出现的伤口,突然惊呼道。
我背后有些发凉,原来那个利刃是三棱军刺,如果刚才那个凶手对我的袭击,我并没有反应那么快,那么军刺就会刺入我的小腹,后果可想而知……
因为这一次专案组有两名刑警与凶手交手而受了重伤,孙组长得知以后,不再在医院陪护孙芷荷,而是重返专案组,并再次召开紧急会议。
“周海生先生,你与凶手接触过,有没有得知他有什么特征?”孙组长问。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动作太快了,我没有看清他的相貌。身材很健硕,身高1米75到1米8之间,平头短发,擅长搏斗,与他搏斗时他甚至能预判到我下面的动作,出手麻利,哦,我觉得与他交手时,他用的应该是军队搏击术的一种。”
“他在阳台上呆了一个多小时?”孙组长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一个小时可能是底数,他可能等待的时间更久。”周映蓉说道:“两名受伤的刑警都是军人出身,但是两个却不敌他一个,所以有理由认定,他是特种军人出身。”
“肯定是。”警员小美点了点头:“他不仅擅长军弩,而且武器是三棱军刺,三棱军刺被网络小说吹得神乎其神,其实这种武器并不容易掌握,如果是普通人拿一把三棱军刺进行搏斗,还不如拿一把普通的长刀。但是凶手却把三棱军刺使用的很熟练,显然受过专门的训练。”
警员小美总结了我和周映蓉的想法以后,刘警官看着孙组长,问道:“孙哥,你以前逮捕的犯人里,有没有符合这样特征的,特种军人或者特警出身,擅长军刺和军弩,很有耐心,搏击术也一流,而且对被你逮捕充满不满?”
“做我们这一行的,入行十几年,逮过的人一年就可能上百,就算有符合这类条件的,也记不太清。”孙组长摇了摇头,旋即起身道:“这样吧,你们继续讨论,两位顾问和我来我办公室,我那里有一份工作笔记,记录的是一些我接手的比较有特点的案子,我们一起去找一找,或许能找出来。”
我和周映蓉点了点头,之所以只叫了我们两个人,而把刘警官留在会议室,是为了让刘警官这个有丰富办案经验的人让会议继续下去,这一点也能看出孙组长的良苦用心。
来到孙组长的办公室后,他招呼我们随便坐下,然后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三本厚厚的笔记本,见我和周映蓉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自顾自笑了笑,解释道:“这三个本子上记录的都是比较危险的犯人,因为我担心他们报复,才记录了下来,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一辈子用不上这三个笔记本。”
孙组长所说的,是一个资深警员的真实想法,当警察,为民除害,但也在同时将自己以及自己的家庭带入了某种潜在的危险,毕竟得罪的人可能太多太多了。
我翻看了两页笔记本,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开口问道:“凶手可能是警察吗?或者曾经的警察?”“什么意思?”孙组长突然抬起头来,疑惑的问。
周映蓉似乎猜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指了指我们正在坐着的,面对孙组长办公桌的沙发,问道:“这个位置一般谁坐?”
“都是我的手下啊,显而易见的。”孙组长问:“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觉得这个沙发有些太低了吗?”周映蓉说,见孙组长一脸的迷惑,继续说道:“比如你的手下,坐在这个位置,看着高高在上的你,听着你的训斥,将怨恨藏在心中。他觉得自己很渺小,在被你训斥的时候,眼睛不由的看向别处已躲避你的直视,然后,就看到了你全家福的照片。他在心中想,凭什么他为你出生入死,还要被你训斥,而你却有个温馨的家庭,圆满的人生,幸福的生活?”
“你们的意思,这个凶手可能是我曾经一个出色的手下?”孙组长虽然终于明白了我和周映蓉的猜测,却是在下一刻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的手下,没有什么罪犯和危险人物。”
“您再仔细想一想,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周映蓉道。
“这样说吧,你不要想你的手下有哪些人。”我说:“你先想想你有哪些手下,是符合之前提到的形象,擅长搏击,特种军队出身,1米75到1米80之间,性格沉稳。”
我的话显然给了孙组长重大的提示,孙组长凝眉沉思片刻后,用一种不太确定又难以置信的口吻说:“柯小勇?”
我和周映蓉对视了一眼,然后再次看向孙组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柯小勇,比我小四岁,比我晚6年进入警局,说是我的手下,倒不如说是我的徒弟,因为他是特种部队退伍,擅长搏击和各类武器的使用,但并没有专业学过刑侦,所以都是跟着我办案。”孙组长陷入了回忆:“五年前,我劝退了他,他没有同意,于是我向上级请示,开除了他。”
周映蓉连忙掏出手机,拨给就在楼下开会的警员小美,让她去查这个叫柯小勇的人目前的状况,而我则是继续发问:“为什么要开除他?”
“他作风不正,在扫h打f行动里,试图威胁一名jn,被我发现了。”孙组长说:“他当然不承认,但是那个jn却是录下了他的录音。我又暗自细细查了查他的资料,发现他在上学的时候,有过斗殴的经历,还被学校记过处理。我觉得这样的人不适合当刑警,不然以后会出事。”
“他有没有对你的人身安全作出过威胁?”周映蓉又问。
孙组长摇了摇头:“没有,他是一个不善于交际的人,对我的话他向来……可能向来是逆来顺受吧,如果他威胁过我,我不会这么久才怀疑是他。”
“这是一种常见的报复心理。”周映蓉道:“如果我猜的不错,1997年的那次扫黑行动,他应该有参与吧,而且代替你受了伤,并且至始至终,这次扫黑行动你都是幕后,而露脸得罪人的都是他?”
“没错!”孙组长点了点头,然后知道周映蓉这句话的意思,猛然拍了拍桌子:“我明白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在为我卖命,为我吸引仇恨,我却开除了他,对我怀恨于心,想要破坏我的幸福,噢,这个混蛋东西!”
“消消气,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他。”我说。
“不,几乎可以确定了!”周映蓉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说道:“根据移动部门得到的信息,他的手机信号,最后一次闪烁,是下午5点40,在功德镇的星7天快捷酒店!”
“这个混账东西!走,命令专案组全员出动!”孙组长咬牙切齿的说。
周映蓉却是摇了摇头:“我们俩带两个枪法最好的同志去就行,您迅速去医院保护您的女儿,其余的同志保护您再功德镇的家人。”
……
孙组长不仅给我和周映蓉配备了两名枪法最好的警员,还在很短的时间向上级申请了如果对方拘捕,可以击毙的权限。
我们赶到了星7天快捷酒店,查到了柯小勇的入住房间并取得房卡以后,两名警员在前,我和周映蓉在后,来到了柯小勇入住的房间门口。
“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们先进去,制服他以后,你们在进来。”其中一个警员将手枪拿在手上,对我们二人低声说道。
我和周映蓉点了点头,退后了两步,而那两个警员将门卡在门上刷了一下,然后猛然行动,踹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