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
医生拿着X光片对着窗外反复的看了好几次,随后轻叹一声:“没有。”
陆雪薇皱眉:“不可能,我伤口还在。”
医生摇头:“有可能当时情况比较复杂,你看错了,如果真的有石片在伤口里,不可能看不到的。”
陆雪薇低头,望着肩膀上的绷带:看错了?怎么可能呢?
“嘭。”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不等陆雪薇抬头,一个高达的身影已经跑到她的床前。
“小薇,你没事吧?”
是澈青师兄。
晶莹的汗珠挂在他的眉峰,神情焦急,眸子里满是担忧……
赶紧摇摇头,陆雪薇举了下手臂:“没事没事,我好着呢。对了,我的包你带来了吗?”
澈青师兄这才呼了口气,把肩上的背包拿下来放在陆雪薇的膝盖上,转而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璎宁师姐:“什么情况?”
璎宁师姐耸肩:“小薇坚持伤口里进了东西,但是检查出来什么都没有。医生,会不会石片太小,随着肌肉的运动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医生想了下,随后摇头:“几率不大,按照伤口的大小深浅来判断,石片的差不多有手指甲那么大,如果真的转移到了别的位置,不可能感觉不到,再者,手臂的肌肉是很密实的,那么大一块石片即使会随着肌肉的运动而转移,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二头肌的位置消失。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我建议做一个全身检查。其实,我个人还是更倾向于惊吓过度之后产生轻度幻觉。”
翻找着背包,医生的话陆雪薇听了个大概,紧跟着翻了个白眼。
怎么会?
那块石片她是亲眼看见钻到她肉里去的,至于为什么会不见了,她也很奇怪。
师父一再告诫,辟邪符玉轻易不可摘下来的。
果然,摘下来之后,先是被绑架抢婚,又遇到山崩,险些被那尊诡异的石像拖下悬崖,还差点被璎宁师姐晃成脑震荡。
她居然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终于把藏在夹层的符玉找出来,陆雪薇赶紧戴上脖子,紧紧的把冰冷的符坠攥在手心里,不由得长长的吁了口气。
可就在这个时候,陆雪薇余光突然看到一抹凌厉的黑气从肩膀的绷带里钻了出来,随着空气的微颤,一路蠕动着飘向她攥着符坠的手,冷不丁的一头扎了进去。
是煞气!
陆雪薇吓了一跳,赶紧摊开手心,符玉磨砂质感的表面竟像是被点开的水面一般缓缓荡起波纹一样的气涡。
可不待陆雪薇看个仔细,气涡突然就不见了。
陆雪薇不由得有些震惊的盯紧了掌心,水滴形状的符玉漆黑如墨,阴冷如冰,那抹煞气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为什么那煞气会从她的伤口里钻出来?
空气中,充斥的消毒水味,刺鼻。
澈青师兄和璎宁师姐一直在跟医生讨论X光片的问题,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其实论法力,澈青师兄和璎宁师姐都远在她之上,不可能她察觉到不对,可他们却无动于衷啊,莫非……
她真的是心理问题,产生幻觉了?
摇摇头,陆雪薇顺手把符玉塞到了领子里,符玉阴冷的质感冰的她不由得一个哆嗦。
正穿着鞋子,澈青师兄大步走了过来:“师父说你暑假一直在陵城打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住在哪里?做什么?累不累?”
陆雪薇抬头看着澈青师兄关切的眼神,笑道:“不累不累,跟几个同学一起倒卖成人用品,我负责往成人用品店销货。”
澈青师兄一怔:“成……成人用品?”
一旁的璎宁师姐笑出声来:“没事,让她跟林琳,羽然她们瞎闹去吧。”
套上鞋子,陆雪薇看着璎宁师姐挑眉:“什么瞎闹?我这可是正经生意。还有,我的一万块钱七天之内打到我卡上。”
“嘿?”璎宁师姐前一秒还笑着,后一秒立刻炸了,“你还好意思说?赵雷现在人不知去向,我的钱还没着落呢。”
“那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只要我帮你卧底你就会给我一万块,说话算话,不然……”陆雪薇眯眼,“会掉胸的!”
说着,陆雪薇抓起背包就跑,身后果然传来璎宁师姐的低吼声。
“陆雪薇,你敢对师姐不敬!”
“行了你,她一个小孩子你跟她较真什么?”
“大师兄,你看她没大没小的,都被你|宠|坏了!哼,我才不会掉胸,结实着呢。”
“先等等,你居然让小薇帮你去卧底?”
“啊?那个,小薇,你卡号多少来着……”
大约从一个月之前开始,陵城出现了一起婚杀案,凶手特意选在新婚之夜把新娘剖腹,把新郎剥皮。据说,鲜血涂满了婚房,床单、被褥、地板,鲜红的血浆几乎把新娘白色的婚纱全部都染透了,惨不忍睹,可警察却始终捉不到犯罪嫌疑人。直到二起婚杀案在半个月前发生,这次不同的是,怀有身孕的新娘被剖腹之后,已经成型的胎儿却不知所踪。
两起婚杀案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谈资。
都说凶手如何残忍狡猾,却不知警察之所以一直找不到凶手的线索,那是因为,凶手根本就不是人!
陆雪薇走在通往林琳家的一条甬长的巷子里,越往深处,光线就越暗,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的缘故,宽度不过两臂平举的巷子里潮湿昏暗,墙根半米多高的苔藓,像一层层深绿的皮衣。
因为城北是待开发区的缘故,有的街区已经半空了,林琳家所在的街区也准备搬迁,所以天色将黑之后,路人几乎就见不到几个了。
已经六点半了。
“铃铃铃。”
是秦羽然。
陆雪薇摁下了接听键:“喂?”
“你人呢?天都黑了,大姐!”
“我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陆雪薇说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呼——
一阵阴风夹杂着空气中潮湿的霉气猛地拍向陆雪薇的后脑勺,她立刻转身,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