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所以建议淮王迎娶胡莹也是他出的主意,除了所谋甚大之外,随带着也打击一下苏木。
自从屡屡败在苏木手头之后,龙在在下来之后,动用宁王府的情报网络,也已经将苏木的情况调查得清楚,知道他和胡家的关系非常诡异。
也知道苏木和胡莹有了私情,只不过双方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一直没有能够走到一起。
好,索性就将他们拆散。
你苏木坏了我的名声,好,我就找人来抢你的女人。
你一个小小的举人,难不成还能强过淮王。
淮王本就是个二杆子老不修,被龙在在耳边一通吹嘘,说胡家的女儿如何如何美貌,立即就动了心。又想,自己这次来京城是要干大事业的,胡顺乃是牟彬的亲信,手头有掌握着上千兵力,真有事,也是一个值得借重的力量,立即就同意了。
等到今天午,胡莹提着刀子来找自己理论的时候,淮王惊吓之余,心中也是大骂龙在:他妈的还说什么美女,高成这样,美个屁?还有那双大脚,穿的鞋子比本王的尺码还大,这种女人看着就恶心,谁肯要。
当下就勃然大怒,命人将之拿下,准备直接以行刺罪打死。
龙在见淮王居然这么行事,大惊,只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锦衣卫。”
淮王这才冷静下来,自己手上没有一兵一卒,太需要胡顺了,这才罢了。
龙在又给他出了个主意,说干脆将胡莹捆在石狮子上,让胡顺过来取人。看他羞不羞。自己女儿犯下这么大罪名,他这个做老子的也脱不了干系。要想让王府不追究,可以啊,答应这门亲事,大家成了一家人,一切好说。
龙在心中又冷笑:苏木胡家关系密切,是千户所的智囊,胡莹出了事,必然有人找他。嘿嘿,苏木到时候一来,正好直接拿下,报当初的一箭之仇。
龙在算计到了极处,而事实正好如他推算的一样。
可他还是算错了一条,苏木居然如此火暴,一来就将淮王给打了。
哈哈,如此也好,苏木今天看来是要被护卫给直接杖死了,痛快,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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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吴老二坐了一辆大车,飞快地找到地头,正是一座僻静的小院子,里面有两个小厮正在收拾院子。看这家的情形,在京城也就是普通住户,他心中奇怪:这个苏木叫我来这里找人做什么,一个死老百姓,管得了屁用。
他今天之所以去找苏木报信,倒不是他幡然悔悟浪子回头什么的。主要就是想骗子苏木一点钱使使,马上就是年关,手头正紧。
苏木买了一间大宅子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一打听,才知道苏木和胡家关系密切。而这院子应该是胡千户送给苏木的谢礼,价值五千多两银子。
这下可把他给惊住了,心中也是懊丧,早知道苏木攀上了贵人,咱们就腆着脸黏着他好了,总归能得些好处。
这次给他带消息过去,怎么也能得些生发。
还有,龙在那畜生和苏木势成水火,让苏木和他斗斗,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吴老二本就是小人一个,小人记仇。上次吃了龙在的打,他日思夜想总寻思着要报复回来。这次索性就跑过来报信,看能不能让苏木给他点颜色瞧瞧。
如果成功,自然是好,不成,对他吴老二也没什么损失。
却不想,苏木这笨蛋竟然直接跑淮王府去救人,这不是送死吗?
算了,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苏木出手如此大方,咱虽然是个泼皮,却也是讲江湖规矩的,就替他跑上这一遭好了。
一到张永的家,吴老二大大咧咧地踢开虚掩的门冲进去:“喂,张永在不在?”
话音刚落,那两个小厮就向前一步,一左一右将他夹在正中,阴森森地低喝:“什么人,直接闯进院子,找死吗?”
然后,四只手就抵在了他的腰上,显然两个小厮的袖子里藏有兵器。
吴老二惊得冷汗都出来了,定睛看去,却发现有地方不对。
这两个小厮都是白面无须,说起话来也是阴鸷尖锐,跟鸭公一样。
正在这个时候,屋中有人淡淡地问:“来的是什么人,又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一个小厮道:“干爹,这人来得不明不白,不如直接做了,拉到城外喂狗!”
“别,别,别!”吴老二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惊得打起了摆子:“我是苏木……”
“胡说,你怎么可能是苏先生。”一个小厮低喝一声,手中刀子又用了点力,刺进了吴老二的皮肤。
吴老二感觉腰眼一疼,大叫:“不不不,说错了,我是苏木叫来的,让我找一个叫张永的人。”
“哦,找我,什么事?”门开了,出来一个三十来岁,面容苍白的人。
这人依旧是面白无须,说话的声音非常尖锐:“我就是张永。”
“原来你就是张永啊,快放开我,苏木你认识不?”
“大胆,敢这么称呼干爹的名讳。”
张永朝两个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开吴老二:“原来是苏先生叫你过来的,说吧,什么事?”
吴老二总算松了一口气,活动活动筋骨:“张永,苏木说他去淮王府和人比武,让你去请朱大将军过来助拳,共襄这一武林盛事。他就对你说,务必将朱大将军叫过来。又说你张永不是一直想认识朱大将军吗,这次这给你这个大机缘,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住口,苏先生什么人物,怎么可能去淮王府和人比武,干爹,我看这人来历实在可疑,得拿下了好生问问。”一个小厮厉声道。
张永却是身体一颤,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病态的潮红。
他一把抓住吴老二的手,尖叫道:“苏木真这么说的,当真?”
吴老二被一双冰凉滑腻的手住住,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骂了一声“二椅子”,连连点头:“废话,自然是真的。”
张永手下的一人提醒道:“干爹,去见大将军何等要紧,弄不好可将你老人家给陷进去,就因为这来历不明的小子这一句话,值得冒这个险吗/”
张永面色又是一变,苍白起来:是啊,自己和太子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就因为这个泼皮的一句话就要带储君出宫。事情若是真还好,否则,只怕脑袋都没有了。
吴老二感觉张永的指甲掐得自己疼不可忍,气道:“什么朱大将军,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天天在咱家鬼混,还要紧,要紧个鬼啊!”
张永又尖叫一声:“你认识朱大将军,你是什么人?”
吴老二:“疼疼,张哥,哎,我的张爷。我如何不认识朱大将军,苏木苏老爷以前住我家的时候,那姓朱的小子见天过来和胡闹,对了。刘伴那死太监你知道吧……”
大约是感觉这一句死太监喊得难听,吴老二也不知道张永和刘瑾的关系如何,眼珠子转了转:“他也跟着一起过来的。”
“你连刘瑾都知道,看来是真的。”张永松开吴老二的手,神色一凛,转头对两个小太监道:“备车,回去。”
张永心机深沉,他这阵子借苏木给皇帝写稿子的机会,总算做了弘治的贴身太监。别人见他前程远大,已经是宫里的红人,纷纷前来讨好,也让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权力这种东西,一旦知道其中的好处,就再不肯放手。
万岁爷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张永也知道一旦弘治皇帝大行,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太子登基,这宫中的局面又是另外一番模样,未必能有自己一席之地。
张永日思夜想,无不是想着怎么搭上储君这两末班车,只可惜死活也找不着机会。
如今,这么个天大机缘就送到自己手上,如何肯放过。
这个泼皮所说的话虽然未必可信,若所言是虚,冒昧去引太子爷出宫,后果不堪设想。
但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十足把握的事,这样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以后就再也寻不到了。无论如何,值得一试。
面上虽然不动声色,背地里,张永一咬牙,很快做了决定。
“干爹,是不是再想想?”一个小太监提醒。
“不用,马上回去。”张永一整面皮,指着吴老二:“看住他,若咱家今日回不来。到晚间,找个麻袋把他装了,沉水。”
“啊!”吴老二惊得叫了一声。
一个小太监突然伸出手来,在他右手胳膊轴下捏了一记。
吴老二感觉全身就好象被雷击一样,麻翻在地。
坐了车回到西苑,张永也没有耽搁,直接到了瀛台。就有两个太监迎上来:“张公公今日不是出去办事了吗,原何回来得如此之早?”
“万岁在吗?”
“回张公公的话,万岁爷却不在。”
“太子呢?”
“储君在里面午休呢?”
“好。”张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