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也是急了,说出这番话来也是他口不择言。
此事因他而起,又关系到太康公主。可以说,张太后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如何找回自己的女儿。
为了救命,苏木只能先将太康的名字抬出来,拖得一时就是一时。
果然,只听得呼一声,张太后又冲里屋冲了出来,倒将朱厚照惊得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太后。”
张太后狠狠地盯着苏木:“你能找回太康?”
苏木心中暗骂:我又没在你女儿身上安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天下之大,她一个大活人腿又生在自己身上,鬼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又如何找得回来?
可现在,如果说一句“不能”,只怕那五十棍立即就要变成八十棍。
苏木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回太后的话,臣或许有法子。”
朱厚照惊讶地看着苏木:“苏木,你能找到朕的御妹,不会是你以前就认识她,将她藏起来的吧……是的是的,一定是的。你现在也算是一代词宗,诗歌小说都是当世一流,乃是青年一代的翘楚。你们这种风流士子,最喜欢四处留情什么什么的……对了,照你的话来说就是浪漫,你以前不是跟什么胡小姐、吴小姐的搞得乱七八糟,有前科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太康有了私情?”
说到这里,朱厚照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张太后大怒:“陛下,慎言。太康从小就住在皇宫大内,一步也没过宫。你身为九五至尊,却要坏你妹子的名节,成何体统?”
正德缩了缩脖子:“朕只是推测,按照苏木的说话,遇事得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还没求证呢!”说着话,他又撇了撇嘴巴。
张太后气得又泛起了泪花,自己的一对儿女中,女儿疯疯癫癫的,皇帝又任性古怪,先帝啊,你撒手西去,将这么大一个担子交给我,臣妾承受不起啊!都怪这苏木,若不是他写了这本书,太康会跑吗?
虽然这书确实写得好。
这个苏木可恶,该杀!
想到这里,张太后转头恼怒地看着苏木。
正德犯二,将张太后彻底地惹恼了,问题是这怒火却要着落到苏木头上。
苏木可不愿意去当这个替罪羊:“陛下慎言,臣以前可从来没见过公主殿下,如今,还快些想法子找回太康公主吧。再拖延上几日,寻找起来,就更不容易了。”
正德笑道:“苏木你智勇双全,朕对你有信心,这事就着落到你身上好了。”
又对张太后道:“太后你且放心好了,苏木这人朕是很了解的,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
张太后经过苏木提醒,这才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怒气:“苏木,说说吧。若你能找回太康,此事也就罢了,否则,定不相饶。”
苏木心中苦涩,他刚才也是心中一急才说出这种话来,又有什么法子找回那个女文青?
不过,今天若不想出法子,还真走不出皇宫了。
既然皇帝没办法救我,苏木如今也只能自救了。
如今,要想脱身,只能再次祭出赵本山大叔的“忽悠”大法,看能不能将张太后给忽悠过去。
想到这里,苏木:“此事也易也,不过,手头因为资料有限,臣一时也无法判断。但凡这人若是离家出走,都会留信给家里人说明出走情由,断断没有莫名其妙一走了之的道理。方才万岁说还不是看了你书中林妹妹父亲去世,然后去荣国府投亲那节。这丫头自比林黛玉,说是先帝也去世了,她也要出宫去找她的宝哥哥?这句话没由来,陛下又是从何知道的?”
听到苏木问张太后大怒,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扔在地上:“你自己看。”
苏木俯下身去,拣起信来一看,触目皆是刚劲有力的柳公权,竟是出奇的好,心中大赞皇家的教同时,又是意外。见字如人,一个小女孩子所写的字应该娟秀才是,这太康的字如此有力,倒不常见。
信的内容也简单,说是小女子父亲病故,在世上孤苦无依,特去京城投亲,同宝哥相聚,请家里不要想念云云,落款处霍然是“林黛玉”三个字。
由此可见,太康读《红楼梦》已经读得将自己彻底代入进去了。
这个文学女青年啊,苏木忍不住一笑:“还去京城投亲,这里不就是京城,倒是古怪了!”
他这一笑,正德皇帝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确实,确实,这个二货!”
正德皇帝这么二的一个人,偏偏还不自觉,反一口一个二货地说着自己的妹子。
张太后凛然地看苏木:“信看完了,拿个法子出来!”
她虽然才垂帘两月,生性也柔和,可毕竟是天底下最有权势之人,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威仪。
苏木被她喝了一声,心中一颤。
可他也知道,在张太后面前,你越是怕,只怕越要糟糕。你越怕,就说明你想不出任何法子,还如何忽悠人?
就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反微笑道:“太后勿急,臣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
看着苏木一脸的微笑,不知道怎么的,张太后心中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念头:难道这个苏木真有法子?
“你问。”
太康公主所是要去京城投亲云云,不过是代入《红楼梦》这书太深,鬼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苏木就随口问道:“太后太康公主今年多少岁了?”
张太后:“满十四岁半年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十五岁,怎么了?”
苏木又继续胡乱问道:“按照民间的规矩,男子满十六就可以娶妻,女子十四就可以嫁人。太康公主既然已经满十四周岁了,可否定下婚事?”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跟张太后胡扯,拖延一时算得一时,没准说着说着,就能想出办法来。
“定下婚事了……啊,你的意思是……”张太后突然叫了一声。
正德皇帝也猛地一排额头:“苏木啊苏木,果然是朕龙潜时东宫第一智囊,真真叫人不得不佩服啊!太后,如果不出意外,太康应该是去河间府了。”
张太后也一跺脚:“定然是的,堂堂皇家公主,竟然竟然……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说到这里,张太后气得一张脸顿时失去了血色,嘴唇也哆嗦起来。
太后和正德如此激烈的反应倒叫苏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