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吃了几根蔬菜，几块肉片和黑牛肚，然后便是看着老者继续说道：“我想，您应该随时可以阻止那家伙的，为什么不出手呢？就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楚枫的话，并没有让老者有什么大的反应，对方还是继续慢吞吞吃着火锅里面的东西。
这间火锅很有名气，因为它所在的这座城市，之前乃是唐国的都城，车水马龙，十分热闹，现在已经被楚国收编，但同样热闹。
火锅店传承了几百年，用料服务都是上等，因而有不少贵人也经常在这里出没，恐怕唐皇都是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想要找的人，竟然经常出现在他统治的城池里面的火锅店吃东西。
楚枫的话，老者在吃完东西之后，才回答道：“当然不是，因为这里的一切，也可以是真的！”
楚枫闻言，愣了一下，而后说道：“怎么意思？”
老者笑了一下，夹起一根白菜，沾了旁边的酱汁，然后说道：“这里是我陨落之前，用全部的灵识力量，配合圣物制造而成，而海王珠，则是其中的核心！”
楚枫闻言，没有说什么，而老者则是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着，当年的事情做得对不对，我一直在想着，这个美好的世界，为什么不能成为真的。”
“所以，您建立了这些?轮回，规则，生死，苦难和幸福?”楚枫问道。
老者点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是啊，我觉得也许以后，人族或者海妖族，或者其他生灵，需要一个这样的世界。不过现在，还是不怎么成功呢！”
面对老者有些自嘲地说道，而楚枫则是摇头说道：“不，也许您是正确的，但您为什么，不对那家伙……嗯，唐皇出手呢？”
“当然不是，因为那时候的他，的确与这个世界有关联，如果他从这里消失，这个世界也会受到影响，直到这几世的轮回，我才剥离了他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老者说道。
楚枫闻言，还是不依不饶地问道：“可既然如此，您还是可以及时阻止他的，为何要等到他残害了无数人，搅『乱』了这个世界的秩序才出手呢？”
老者抬头看了楚枫一眼，苦笑道：“年轻人，无论我曾经多么强大，现在也已经陨落了无数年。而你看见的我，只不过是一道弱小的灵识而已。”
顿了顿，老者继续说道：“在你看来，我可以随时压制他的力量，应该可以随时杀他才对。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子的。因为我也只能压制他，而没有力量杀他，所以如果被他找到我，我就必须消失了。”
听到这里，楚枫才有了些许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这位海神大人的苦衷，同时心中也是感到些许悲哀，强大如同曾经的海神，陨落之后也是落得如此，虽然这对于他来说并无什么不可，但再外人看来，这却是没有能力的做法。
海神老者则是继续说道：“之前也没有人愿意帮我，直到你的出现。我想问你，为什么愿意将这一切假的，当做是真的呢？”
闻言，楚枫摇头说道：“刚才我还说了，因为这里是假的，您就可以看着这里的生灵被屠杀么，所以我并没有认为这里的一切是真的。”
老者点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把这里的一切当做真的。但这也只是你的心『性』坚定而已，可你对于这里的生灵，还是有着自己的怜悯之心的，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哪怕这一切是假的，你都还在坚持着。”
楚枫被老者这么一说，也是愣了一下，而后认真说道：“或许是因为我的原则就是如此，我踏上武道，原本就是想要看见平静，守护亲人，如果这一切都无法坚持，或许我也走不到现在了。”
老者问问，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你能坚持，也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为了海王珠而来的，你到时候出去，海王珠自然会认你为主的！”
“前辈，这……”
楚枫还没有说完，老者却已经打断了他，继续说道：“这片世界一直都在这里，将来若是有需要的时候，也许也能帮到你！海王珠里面还有着老夫的一些东西，到时候你一并拿走就可以了。”
“前辈，您是海神，是海妖族的最强者，将传承给我，不好吧？”楚枫问道。
老者却是洒脱一笑道：“有什么不好的，这些东西，需要心『性』配得起它的人才能拥有，这一次进来的小辈之中虽然也有几个不错的，但依旧是比不上你，而那几个帮助唐皇的，心『性』更是需要磨炼很久，还不如给你的。”
说着，老者又看着楚枫，微笑道：“说起来，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对这片世界的生灵还留有怜悯和仁慈的外来者可是很少的。而且，你还陪我这个孤独的老头子吃了这顿火锅，聊了这么久，就安心手下吧。”
闻言，楚枫只能点点头，而后继续陪着老者，吃起火锅来。
此时正值初冬时节，吃了一会儿火锅，两人的身上便已经感到些许暖意，那些热气不断蒸腾，看起来有些好笑，也有些温暖。
楚枫看了老者一眼，忽然问道：“前辈，您曾经跨入道玄境，我想问您，【道】究竟是什么?”。
闻言，老者深深看了楚枫一眼，而后认真说道：“不可说。大道三千，指的便是这世界的所有大道，所谓“道”，从某种意义来说，便是对于一方领域的感悟和理解。大道自然不止三千，而世间自然之道，也不是我等凡人可以触及的。”
楚枫心想，您当时都被称为海神了，却还说自己是凡人。当然，楚枫知道海神老者的意思也没有错，因为当年海神老者只是道玄境最强者，可是道玄境也不足以称之为神！
神，应该是无所不能的。而海神老者最终还是陨落了，所以并没有大道神的地步，而他口中的大道，自然也不是楚枫现在的境界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