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王爷,王妃!”看到龙玄墨和杨梦尘到来,邱柱筠副将急忙迎上前行礼。
龙玄墨点头,转眼看向不远处的三清山,冷魅面容平静肃然,幽邃眼瞳里闪烁着讳莫如深的暗芒。
邱柱筠同样脸色凝重。
三清山地势险峻且到处设有陷阱,那些土匪也凶狠彪悍,朝廷几次派军队围剿都没有成功,虽说王爷智谋过人又骁勇善战,可是此次他们只有五千人,真的能攻下三清山么?
“请问王爷何时开始攻山?”
“不急。”
邱柱筠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安静站在龙玄墨身后。
约莫一刻钟,六道身影突然闪电般出现,跪在杨梦尘面前:“属下等拜见主子!”六人只对杨梦尘行礼,对于龙玄墨,权当是空气。
龙玄墨倒是没有在意,看到六人穿着迷彩服(他见过邵夫人训练的属下同样穿着这种服装),背着一个迷彩包,高矮差不多,容颜俊朗,眼如点漆,精光内敛,一看就是高手,有他们保护阿九,他放心。
杨梦尘抬抬手,让六人起身。
“主子,这是三清山的地形图,上面标注有各处陷阱,岗哨和人数。”为首精卫把图纸呈给杨梦尘。
接过地形图,杨梦尘转手递给龙玄墨,继而微笑着对六人道:“你们辛苦了!”
“属下职责所在!”六人齐声回答。
“确定那些土匪俱在?今天没有一人外出?”
“回主子,今天是土匪头子生辰,除却值守土匪,其他人都聚在大厅庆祝,包括那些女子。”
生辰即是死祭,看来这个日子很不错!杨梦尘弯了弯唇角。
这份图纸比作战图清晰详尽,尤其这六人给人全然不同的感觉,龙玄墨暗赞,邵夫人果然会训练人。
殊不知六人不是王府属下,而是杨家精卫。
邱柱筠恍然又欣喜,难怪王爷胸有成竹,原来早就派人侦查了地形,如此自是事半功倍,正兀自感慨着,忽然听到龙玄墨说让杨梦尘指挥这次围剿,顿时神情一怔,宸王妃确实聪慧绝伦,但宸王妃不懂军事,实在让人不放心,不过邱柱筠聪明地没有吭声,只是目露担忧地看着龙玄墨。
龙玄墨和杨梦尘都明白邱柱筠的顾虑,龙玄墨笑了笑没言语,而杨梦尘表情淡定,他们还要赶回去参加六哥六嫂的婚礼,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绿萝山茶,带领小乖小白,以及他们四个和各一千将士,看到信号立即从三清山左右两侧上山,端掉沿路的岗哨,悄悄进入土匪窝点;红菱带领小金和剩下两人,以及一千将士绕到后山,务必断绝土匪的退路;其余的人随王爷和本王妃从正面进攻。”
“遵命!”众人齐声应是。
眼见王爷笑着点头,邱柱筠也不得不遵从:“王妃,末将恳请与红菱姑娘一起执行任务!”
看了看邱柱筠,又看了看红菱,杨梦尘眼底划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精芒,点头应允邱柱筠的请求,然后素手一挥,所有人立即各自去执行命令。
来到三清山脚下,杨梦尘望了望天空,估算着众人应该已经到达预定位置,朝海棠招招手,海棠遂拿出信号弹向天空燃放,一行人小心避开沿路陷阱,铲除岗哨土匪,按照图纸悄无声息地进入深山腹地。
一座座山丛绵延不绝,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而最深处掩隐着一处不大的村子,如果没有人领路,或者没有图纸,外人不但无法找到,还会迷路困死在山丛中,也难怪官军几次围剿都损失惨重。
看到其他三面相继传来信号,龙玄墨和杨梦尘当即率将士冲向村子。
大部分土匪聚集在大厅里庆贺头目生辰,外面只有几十个土匪放哨或是巡逻,看到官兵们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将过来,个个惊呆了,不等他们反抗或者报信,官兵们就犹如秋风扫落叶将那些土匪斩杀,很快包围了整个大厅。
可以容纳几千人的大厅里,近千个土匪相互敬着酒,不时说着粗俗的话,模样无不凶神恶煞,地面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酒坛,熏天酒气和汗味萦绕,让人直犯恶心。
“你,你们……”一个土匪蓦然看到众人,原本迷蒙醉眼陡然清明,自额头到眼角有一道可怖疤痕,此刻因惊变而狰狞扭曲,倏尔惊恐大叫:“官军来了!官军……”话未说完,砰然倒在地上,颈间鲜血汩汩而流,圆睁双眼中充满惊骇和难以置信。
其余土匪听到声音,短暂惊怔后,纷纷拿起兵器抵死反抗。
龙玄墨早就下命令格杀勿论,故而官军们丝毫不留情,加上人数本就比土匪多,完全是单方面屠戮。
那些女子没见过这阵势,或吓得晕过去,或惊声尖叫着。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闪烁,到处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主子,头目和马天昆此时应该在后面房间里。”一名精卫向杨梦尘禀告。
听出精卫语气里的厌恶,杨梦尘了然,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锋芒:“龙风盈关在哪里?”
“后面第五间房里。”
“墨竹墨菊,随他去找龙风盈,记住不许任何人靠近!”若是官军们看到龙风盈,皇家颜面尽失。
三人随即离去。
龙玄墨和杨梦尘带着海棠等来到头目房间外,里面回响着耐人寻味的声音,几人均面容沉肃。
这伙土匪并未与任何势力有所勾连,而马天昆刚刚主动找上端王之事,龙玄墨也已知晓,杨梦尘觉得没有必要见马天昆,于是跟龙玄墨说了一声,就带着海棠等人去了第五间房。
看到杨梦尘等前来,守在屋外的墨竹恭敬行个礼,然后打开房门让杨梦尘进去,自己则和墨兰护在门外。
屋内地上躺着三个土匪,皆是一招毙命,鲜血流了一地,而脏污不堪的木头大床上,铺着一层发臭的薄毯,此刻薄毯上布满斑斑污迹,上面仰躺着一个女子,身上盖着同样发臭的薄被子。
女子双眼大睁,眼神空洞无焦距,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满是红痕和巴掌印,显然受到极大的虐待。
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股辛膻味,简直令人作呕。
蹙了蹙眉,杨梦尘缓步走到离床边五步远的地方,看着龙风盈淡淡道:“龙风盈,别来无恙。”
“是你!”听见声音,龙风盈慢慢转过头来,看到杨梦尘一怔,继而渐渐从前段时间的麻木悲伤和认命中走出来,心中只有无尽的恨意,声音尖利而扭曲:“你来做什么?来看本公主的笑话是不是?”
“你是好是歹,与本王妃何干?”杨梦尘表情淡漠疏冷。
狠狠盯着杨梦尘,龙风盈眼睛里闪着怨毒嫉恨之光,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你这个贱……”
‘啪’墨菊扬手重重给了龙风盈一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脸上出现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瞬间红肿起来,唇角溢出鲜红血迹,墨菊冷冰冰道:“敢对王妃不敬,死!”
看到墨菊几人眼底都含着浓烈杀意,龙风盈吓得魂飞魄散,可转念想到自己的遭遇,狠狠咬咬牙,所幸破罐子破摔:“如果不是你,本公主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本公主是父皇的亲女,是东楚的公主,而你一个农女,凭什么得到父皇的宠爱?凭什么得到那些荣耀?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凭什么?”好歹还是怕死,不敢再咒骂杨梦尘。
杨梦尘以前觉得龙风盈骄横蠢笨,现在看来,龙风盈根本是脑回路有问题,居然认为是她抢走属于龙风盈的荣耀,简直不可理喻。
“你有今天,全是咎由自取!”早就看不过眼的墨梅冷声道:“你除了公主的身份,除了从小象寄生虫一样活着,要最华贵的衣裳,最精美的首饰,最豪华的排场,最显赫的地方,除了无穷无尽的所求,你还有什么?你又为东楚做过什么?给皇上排忧解难呢?还是救济过百姓?”
“你……”龙风盈怒视着墨梅。
墨梅面无表情:“你竟然认为是王妃抢了你的荣耀,真是天大的笑话!告诉你,你连王妃一根头发都不如!”
墨梅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到杨梦尘身边之前,经常出去执行任务,见多了那些表面正义凛然,实际丑陋不堪之人,而象王妃这样一心为国为民,却从不居功自傲,反倒认为是稀松平常,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更多的是让她看到人性之中的闪光点,从而打心底里敬佩和爱戴王妃。
海棠等点头,他们从未见过王妃(主子)这般仁善仁德之人,心里只装着百姓,从不在乎个人得失。
杨梦尘深感汗颜,她因在乎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才会做那些事,也很自私好不好?
“你这个……”龙风盈顿时气得浑身颤抖。
墨梅唇角露出一丝嘲讽:“忘了告诉你,上个月皇上已经对外宣称,风盈公主因思念佳阳郡主‘病逝’,下旨将风盈公主葬在佳阳郡主坟墓旁,你知道皇上为什么明知你还活着,却宣昭你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