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羽县,陈族庄园。
陈婆子拗不过小花,终于还是用了陈立炼制出来的美颜丸。
为了练手,陈立炼制了不少丹药,止血的,疗伤的,这些在韩州地动的时候救了不少人。
还有痒痒粉、呕吐丸、麻辣散,被有果和两只小狐狸偷走搞了不少恶作剧。另外还有给陈辅才的帮助药,效果不知道如何,但是这几天悄悄找陈辅才的年青族人不少。
美颜丸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这一半是美颜丸的功劳,另一半则是因为陈婆子已经成为修士,身体日日受到灵气的滋养,在美颜丸的激发下效果一下子显现出来。
陈婆子望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又看,还是不敢相信。
她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姑奶,你真好看。”小花嘴甜甜的赞美道。
收养小花的时候,陈婆子已经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磨糙了皮肤,脸上也早已爬满皱纹,就和寻常乡下的老婆子没什么区别,别人对她的称呼也早已从陈娘子变成了陈婆子。
现在,陈娘子又回来了。
正在感慨的时候,门外有人喊。
“八姑,八姑?”
“是阿福啊。”陈婆子打开了门,“什么事儿?”
陈阿福看到陈婆子大吃一惊,好半天才能说出话来,“吴德志来了。”
陈婆子一挑眉毛,“他还有脸上门,我去会会他。”
陈阿福小声说道:“他还带着古娘子。”
小花的脸色微微一白。
陈婆子哼了一声,对小花说道:“你去找有果玩儿吧。”
“嗯。”
小花乖乖的走了,其实不管在庄子的什么地方,她都能听到。
听说吴德志被族人堵在大门口,没放他进来,陈婆子赞许的点点头,直接去了庄子门口。
一见面,吴德志一愣,脸上露出惊疑的神色。
他有很多年没见过陈婆子了,最后一次是陈婆子被休弃出门,他抱着她大哭的那一次。
那一年陈婆子二十三岁,但长期在吴家操劳,模样和三十左右的妇人差不多。
一晃将近二十年过去,时光仿佛在陈翠花身上冻结了,她的模样和当时差不多,只是头发变白了。
吴德志想起自己的来意,心中暗自窃喜,往前迈了一步,柔声喊道:“翠花——”
陈婆子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吴德志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述说着自己这些年来对陈婆子的思念,他有进士之才,说得口灿莲花,不知情的外人听到,绝对会认为他是个被长辈逼迫不得已的可怜人,多年来对陈婆子日夜思念,从来没有遗忘。
如果是二十三岁刚被休弃时,或者是三十岁以前,她还被人称为陈娘子的时候,听到吴德志这番话语,陈婆子也许会毫不犹豫的相信这个男人,重新回到吴家。
可现在她即使面貌依旧,心却已经老了,变成了见惯了世态炎凉,擅长分辨人心善恶的陈婆子。
吴德志的花言巧语,对陈婆子一点迷惑作用都没有。
古娘子跟在吴德志后边,布衣荆钗,手臂上还挽着一个小包袱,一副农妇的打扮,但仍难掩她的丽色。
她听得眼泪汪汪,跟着劝说道:“陈姐姐,老爷对你旧情难忘,你、你不感动吗?”
陈婆子斜眼看着古娘子。
她一向知道她是个漂亮面孔笨肚肠,却没想到蠢成了这样。
吴德志都被贬称庶民了,家财抄没,古娘子还不离不弃跟着他。
如果吴德志真是个情深意重的好人也就罢了,偏偏他就是个烂到家的狠心人,古娘子这只小白兔,迟早被卖了还替他数钱。
看在小花的面子上,自己还不能不管。
陈婆子打定了主意。
她打断吴德志的话,问道:“你老娘呢?”
“呃——她老人家经此变故,看破了红尘,住进庵堂里静修佛法去了。”
陈婆子无声冷笑。
什么看破红尘,静修佛法,就吴老太婆那个人,她会甘心情愿去清冷孤寂的庵堂?一定是被吴德志丢进庵堂里不管了。
陈婆子知道容留老年妇女的庵堂是什么样子,说句不好听的,过的日子和乞丐也差不了多少。
也许还不如,乞丐逢年过节也许还能捞到一口肉吃呢。
“你有什么打算?”陈婆子又问。
“当然是和你破镜重圆,我们是少年结缘的夫妻,也要一起白头偕老。”
陈婆子指了一下古娘子,“那她呢?”
“她不过是个妾室罢了,翠花你应该能容得下她吧。”
古娘子也说道:“姐姐,我会用心服侍你和老爷的。”
陈婆子:“容我考虑一下,你们先进来吧。”
吴德志大喜,扯着古娘子走进庄子。
陈婆子让陈阿福带他们去客房,陈阿福不情愿的去了。
等吴德志离开,高钱田葛四位婆子团团围住陈婆子,有叫姐的,有叫妹子的,纷纷劝她不要被吴德志迷惑。
“哎呀,我陈翠花多大岁数了,还能看不清吴德志这个人,你们放心,我自有安排。”
“你有主意就好。”
族人们散去。
陈婆子进了家族空间,等到在西羽县当都头的陈得鞋进来,问道:“得鞋,你能腾出两天的空不?”
“能啊,八姑你有什么事儿?”
“你帮我跑一趟府城,带一个人回来。”
“谁?”
陈婆子施展了一个传念术,直接传到陈得鞋的神识中。
“明白了八姑,肯定给你办好。”
吴德志被安置在客房,好吃好喝的招待,但是一连两天,陈婆子都避而不见,让他心中有些忐忑。
这一天陈婆子忽然召吴德志和古娘子一起见面。
吴德志这两天想了无数花言巧语,默默在心中复述着,不料走进房间却没看到陈婆子,反而出乎意料见到了古秀才。
吴德志倒台以后,古秀才也受到牵连,秀才功名被革,还被抓进府衙打了四十板子后丢到街上。吴德志离开凤鸣府的时候,他已经躺在街头奄奄一息,眼看活不了几天了。
古秀才自己也茫然不解。
他正躺在街头等死,陈得鞋把他带走,还给他治伤,但不管怎样询问,就是不说用意,一路把他带到了这里。
吴德志、古秀才、古娘子相互对视者,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