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了绳索和匕首,还有一把老式的手电筒,趴在窗沿上看着太阳落下去,只要一等到天黑,我就要独自去探个究竟,但这时一股焦虑却涌上我的心头,我心想:“要是胡疯子真是一个杀人犯,那他……他把我也杀了,怎么办?如果我死了,那不是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吗?”
我拿起手机,拨了报警电话,但转念又一想:“我就这么报警,警察要是不相信我怎么办?我又没有证据,万一定我一个妨碍公务罪,不是还要坐大牢?”想到这里,我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我朋友不多,李念算一个,他是个整天喜欢泡酒吧、玩女人的富家大少爷,虽然他父亲在他二十岁那年出了车祸去世,导致家道中落,但这小子继承的家产却足够他享用十几年了,他之所以能和我这样怪癖的人交往,是因为我总能弄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他,而他则拿着那些玩意儿去欺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喂,怎……怎么了?”李念的声音醉醺醺的,我仿佛能从听筒里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我皱眉道:“你又喝醉了?昨晚没回家?”
“回……回家?回什么家?家……家不快活,温柔乡里才快活!”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一个细腻的女声道:“哎呀,死鬼,丢不丢人呀!”紧接着是一阵鸣笛声,像是在海边的汽船。
我问道:“你在哪里?”
“兄弟,你……你有什么事赶……赶快说,要再不说,我……我就挂电话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晚我要去做一件大事,要是……要是明天早上我还没有打电话给你,你记得报警,带着警察来七里园找胡疯子。”
“七里园是……是哪里?胡疯子又是……是谁?”
“七里园就是上回我们路过的那个园林,你老爸的公司以前就开在那一带,你忘记了?”
李念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这个地方,忽然说道:“哦!我……我记起来了,好好,我知道了,我……我会打电话给警……警察的,你……你放心去办事吧,就这样,”他打了一个酒嗝,随后浪笑道:“来,宝贝,亲一个……”
‘啪’的一声,电话已挂线。
我有点担心,怕李念倒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他出不来倒还算小事,怕只怕到时候我被人杀了分尸,截成一段一段的封入墙角里,那不是死得冤枉?我甩了甩脑袋,事情到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就算真的死了,也要让心中的好奇心得到解脱。
我设了一下闹钟,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沉沉睡了过去。
‘叮铃铃……叮铃铃……’
闹钟响起的时候,正好是午夜十一点五十四分,我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工具,骑上我的自行车,它就像堂吉诃德里最不可缺少的好马,向前冲,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七里园。
园门紧闭,要知道平常因为都没有人会来,都是园门大开的,我冷笑,就知道胡疯子这贼小子一定上了锁,不做亏心事,何必要上锁?不过我也不打算走正门,我绕过杂草丛生的荒野地,这里的房子已经全都被推倒,就算还屹立着的,也被人在墙上用红字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拆”,我猫着腰走到七里园的围墙下,抬头望着黑暗中高大的楼影。
我有点害怕,但心里更多的是兴奋,我顺着围墙找了一处有垫脚石的地点,猛地一跃,双手已经抓住墙沿,两条腿在墙壁上蹭了几下,就已经翻身进了园子。
我从来没有在晚上的时候来过这里,虽然是同一个地方,但白天和夜晚的差距竟有这么大,我凭着感觉一步一步走上阶梯,却在二楼的楼梯口处有了犹豫,到底是先去胡疯子的房间看他睡着了没有呢?还是直接上五楼呢?
我站在黑暗中想了一会,在强烈的好奇心下,决定还是先去五楼,因为胡疯子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我对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他是一个鬼影子,正躲在他房间的门后面偷偷张望出来,等着我一步一步走入他的陷阱!
我捏着电筒的手心里有汗,却又不敢打开灯光,只好凭着记忆,像个瞎子一样慢慢爬上了五楼,爬楼梯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五楼散落一地的桌椅,让我每一步都尽量小心,不能发出一丝声响,怕惊动了胡疯子,我打开了电筒,本能中用灯光扫射了一遍整个楼层,很好,没有人,胡疯子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躲在角落里等着我,我知道这是我自己吓唬自己,但我还是很害怕。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那根被动过手脚的立柱前,胡疯子已经用黄砖整整齐齐的叠起来把立柱遮死,我冷笑道:“搞得这么神秘,一定有鬼!”
我开始一块砖头一块砖头的把它移开,幸好胡疯子没有用水泥,否则我怕是要白来一趟了,我搬了很久,直到手电筒里的光断续了几下,就突然间暗了下来,我一惊,暗道一声糟糕,来的时候忘记换电池了!
不过没关系,黑漆漆的虽然不方便,但却能更让我感到安心,仿佛我已经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砖头已经移开,我拿出匕首,开始撬木板,每撬一下,就发出一种像蟑螂被踩碎时的‘啪嗒’声,声音虽然轻,但在寂静而又黑暗的夜里,却十分刺耳,进过一番努力,木板终于被我移开了一块。
我伸出手,摸索着墙洞里的秘密,我想我很快就能弄明白胡疯子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时我突然在脚边发现了一个发黄了的信封,但信封是空的,显然信纸已经被胡疯子藏了起来,我忽然间想道:“会不会这封信里有一个大秘密,导致胡疯子把信纸藏在了五楼的那个立柱里,但不小心被我撞见了,于是把信给藏到别处去了呢?”我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他真的不想让别人得到这封信,完全可以一把火烧了,就算想藏,也没必要留下信封。
但这时候楼下竟传来了脚步声,我心里一惊,这时候能上来的应该只有胡疯子了,只好先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忙将信封收起来,并躲在会议桌的桌子底下,仔细倾听。
我等了很久,脚步声居然渐渐轻起来,似乎又走下了楼,难道刚才的人不是胡疯子?或者是他发现了什么?如果他发现了我,又为什么不上来?我带着疑问等了一会儿,直到我确信他已经真的下了楼,我才轻手轻脚的爬了出来。
胡疯子的行径已经完全引起了我的疑心,我决定先把五楼的秘密挖出来,再去调查他这个人,于是我转过身,又回到了立柱旁,伸手摸索了一阵,却什么都没有拿到,我不甘心,拿起地上的手电筒,晃了一晃,手电筒竟然又亮起来,我从撬掉的缝隙里照进去,发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阴影,我小心翼翼的伸手进去一探,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拉出来一看,咦?真的是一个橡皮人,那模糊的面容和柔软的触感,怎么看都是个货真价实的橡皮人无疑。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心中想道:“难道胡疯子是故意给我开的一个玩笑?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是我当时确实看到了那只人手动了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决定走下去,去他的房间看一看,看他究竟想搞什么鬼,我兴奋起来,慢慢的往回走,这时候手电筒已彻底没了电,灯光黯然熄灭,。正当我准备下楼的时候,突然我发现我的头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
我好奇的抬头看了一下,这一看顿时把我吓的半死,在我的头顶正上方吊着一具真正的尸体,没错,这不是橡皮人,是真正的尸体,看流着鲜血的手,还有死前狰狞的表情,都不是橡皮人可以做出来的。我顿时慌了,胡疯子果真是个杀人犯,我只想马上逃,逃离这个杀人犯的窝。
可我还有跑几步,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内心的恐惧升到了一个顶峰,胡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五楼,而且离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我立马转身想往窗外跳走,可转念一想,妈的,这是五楼呀,哪敢跳!可胡疯子就那么站在那里冷冷的注视着我,而我也注意到了胡疯子手上拿着一把锋利开山斧,似乎随时都可能劈过来的感觉。
“胡……胡疯子,你……你想干什么?我只是白天有东西不小心落在了这里,我只是过来取下东西而已,又……又不想打扰你,所以就自己上来了,胡……胡疯子,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我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慢慢的捡起了一根粗大的桌子腿,我感觉我现在只有握着这个才有那么一丝丝的安全感。
“阎行!!!我之前跟你说过这里不欢迎你来了吧,你竟然还敢来啊?!阎行,你给老子去死吧。”说着以雷霆之势,举着斧子就朝着我当头劈来。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胡疯子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我了,我看着即将落下的斧子,侧身一闪,避过了锋利的斧头。由于房子的年份有些久了,所以地板是木头铺的,胡疯子那巨力劈下的斧子一下子没能从地上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