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不错,回去之后且送上百斤到某的府上,待某好好品尝一下。”瞥了一眼石天,程咬金似笑非笑地说道。
小子,想借某家打开烈酒的销路,那代言费是不是先支付一下?
一听这话,石天瞬间郁闷了,这老东西果然无耻,尝了他的酒连句夸赞都没有,还想白得一百斤烈酒,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如果石天手里有钱,这一百斤烈酒送了也就送了,就当结个善缘了,可是现在他可是穷得叮当乱响,这一百斤酒他可是送不起的。
“将军说笑了,这两坛酒可是用了一百斤御酒才酿制出来的,小子可送不起。这御酒价值想必将军也是晓得,话说金樽清酒斗十千也不为过吧!将军且算一下百斤烈酒得需多大开销,这可不是小子所能承担的起的。”
听到这话,程咬金脸上有些有大高兴了,让这小子送点酒还推三阻四的。不过石天的底细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这小子说的也是实话。
可是话说出来了,再收回去那可就打脸了。堂堂一个国公,向一个草民讨要酒水,不但不给钱,而且一开口就是百斤。
“这话说的,像是我宿国公府要白占你便宜似的。晚些时候自会有人将御酒和银钱送去,待收到银钱,你再酿制就是了。”程咬金大气地说道。
听到这话,石天高兴了,有了这笔银钱做本钱,自己随便搞点小东西,拿到东西市一出手,酒楼差不多就能开起来了。
目送着群臣入宫上朝,石天将两个酒坛摆在登闻鼓下面,靠着登闻鼓的架子准备眯上一觉。
“群臣上朝了,你还不敲登闻鼓?”看着坐在地上的石天,傻大个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群臣上朝了,他们商量的可是国家大事,我现在敲登闻鼓的话他们哪有时间搭理?你帮我盯着点,我补个觉,半个时辰之后喊我起来敲登闻鼓。”回了傻大个一句,石天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
朝堂之上,李世民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动下耳朵,想要听听是否有人敲响登闻鼓,可是上朝这么长时间了,登闻鼓却始终没有动静。
见到李世民如此状况,张阿难悄悄出了两仪殿,不一会,一个小太监就匆匆从外面跑了回来,在张阿难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得到消息的张阿难回到两仪殿,在李世民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大家,那石天已经来了,就在城外,现在正椅在登闻鼓上睡觉呢!”
一听这话,李世民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地道:“朕在等着为他申冤呢,他却在城外睡觉,简直岂有此理。速速让人通知他敲响登闻鼓。”
直接宣石天进来肯定不合规矩,可是敲响了登闻鼓,那就没有问题了。有人敲响登闻鼓鸣冤,他李世民朝堂之上亲审,传出去还是一段佳话。
此时天刚亮不久,太阳出来,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舒舒服服地。
正当石天做着美梦的时候,一个小太监从宫门出来,走到石天边上,轻轻拍醒了正在睡梦中的石天。
李世民要他敲响登闻鼓?自己这还没着急呢,李世民倒是先着急了。
没办法,起身拿起鼓槌,咚咚咚!敲起来没个停歇。
这可是奉旨敲登闻鼓,傻大个在一边站着,屁都不敢放一个,让石天敲了个痛痛快快。
不一会,又有一个小太监跑了出来,直接将石天带进了两仪殿中。做戏要做全面,李世民还是按照规矩一步一步来的。
“今日又是为何敲响登闻鼓?”示意石天走到近前,李世民开口问道。
“回陛下,草民石天,为献祥瑞而来!”石天一本正经地答道。
“是何祥瑞?”虽然知道石天今天要来献祥瑞,李世民却表现的一副很是意外的样子,让石天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演技。
“此物名为酒精,乃是酒中精华。将白叠子白绒清洗干净,置于釜中,加清水及少量碱液,煮沸盏茶功夫,捞出晾干。受伤之时,用清水洗净伤口脏污,再用白绒沾酒精涂抹于伤口,可防疡症。”
石天口中的疡症就是伤口感染。这个年代,伤口感染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就会出人命。
且不说普通百姓。每当战火燃起,兵卒伤亡除去那些直接把命留在冲突现场的那一批之外,疡症和失血便占了剩余死亡人数的八成以上。而疡症,便可独占六成。
之所以失血死亡仅占了两成,倒不是失血不会危及生命,而是因为此时已经有了像包扎、摁压等一些简单的止血手段了。
酒精消毒,预防感染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对一些已经感染的伤患清创也是能够勉强使用的。有了这神器,大唐战士伤亡最少也能降低个两三成了吧!
听到可以防止疡症,一众大臣瞬间不淡定了。
“此法效用几何?”房玄龄率先冲过来问道。
这个年代,感染死亡率那可是相当高的。
“七八成是有的,甚至能达到九成。这个小子没做那么多的验证,陛下不妨派人验证一番,想来不至于让陛下失望。”石天冲着李世民说道。
石天可不认识房玄龄,虽然对方是大员,可是石天觉得还是抱李世民的大腿更加舒适一些。
“着太医署速去验证,太医令亲自监督。石天献马蹄铁贞观犁有功,有何所求,但说无妨!”李世民笑呵呵地说道。
水车现在还没验证,这两天应该能验证出来了,另外这酒精的功效也还没有验证,这两样李世民还不能拿出来说。
李世民的意思石天明白,这是要让他申冤了,要不然此时也不会拿出这两件事情来说。
“回陛下,为大唐百姓造福,草民别无所求,唯愿大唐长治久安。
若说所求,前日,长安城中牛开路在小人家中赊欠马镫一对,小人前去催债,不想这牛开路仰仗他那个长安县尉的叔父,公然赖账。
小人因此与其起了冲突,不想他却借此找到小人家中,讹去了一百铜钱,望陛下为草民做主。”
李世民搭好台了,石天自然要将这戏唱好。
“让人将牛开路并长安县尉牛致远召来问案,众卿以为此事当如何判?”这事太小,但是闹上朝堂了,就得按流程来走,李世民也不好一言而决。先让人去将牛开路和牛致远召来,然后看下群臣的意见。
这件事情太小,小到这些在两仪殿内的君臣都不舍得开口过问。不过李世民开口了,必然要有人出来回话。
能回这话的无非刑部和御史台。大唐的公检法,对应的就是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大理寺不会开口的,这事太小了,如果不闹到朝堂上,长安城中一个个小吏就能摆平。
即便现在闹到了朝堂之上,那也没他什么事,因为到了朝堂之上,这事归李世民管了,他也不用开口了,只在一边看热闹就行了。
“陛下,此事臣也有所听闻,那牛开路是长安城中一泼皮,虽然没做过十恶不赦的大罪,但欺凌弱小之事却也做过一些。
刚才石天所言也确有其事,牛开路欠钱不还,与石天起了冲突,并从石天之父石锤手中讹得一百铜钱。按律可将牛开路刑一年,并偿还石天钱一百及马镫钱三十,共计一百三十钱。
至于长安县尉牛致远,往年考评均是上上,且因牛开路胡作非为,早前听闻牛致远已与牛开路断绝了叔侄关系,为此,牛开路还被牛家从族谱上剔除。
牛致远在位长安县尉已有三年,三年间,长安治下安定,并无不法之事,因此,此事不宜牵连牛致远。”一个御史出列奏道。
这事原本应该刑部的人先开口的,可是刑部尚书李道宗还没开口,御史台主薄也还没开口,一个御史却先开口了。而且听他的意思,他还打算保下牛致远。
这个御史开口了,别人也就没打算再说什么了,一个长安县尉,八品小官,还不值得他们口中的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