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先生呀，这实在是……”局长擦了擦头上并没有的冷汗，抬眼看了修振谦几乎要凝出冰的脸，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单局长，你可是向我保证过的，现在，怎么解释，嗯？”
修振谦的声音极其低沉，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单杰任攥了攥衣角，一周前修振谦那个让他心惊胆战的电话到现在还仿佛前一刻发生的事。
记得那一日文乐为了追踪一个劫匪手臂中了弹，他这边还没有收到消息，而修振谦那边的电话已经打来了。
“单局长，偌大的警局其他人都是吃白饭的吗？我修振谦的媳妇他妈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伤害的！”
修振谦微怒的声音当时直接把他吼得一懵，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修振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单局长的任期好像快要到了吧。”
一句话让他整个人置身在了火炉中，煎烤，他再不明白修振谦话里的威胁之意那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明白了。
“修总，您有什么需要直接说。”当时他狼狈的机会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良久，隔着话筒传来了修振谦平缓的呼吸声，只听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要你保证文乐的安全，以后她有什么危险的行动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若是她有一丁点的伤害，你应该知道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
后果……
单杰任从回忆中回过神，抬眼看着修振谦阴沉的俊脸，歉意的说道，“抱歉，文乐要做的事情我拦不住，修先生，您高抬贵手……”
安全区域的几人全都看向单杰任。
眼中是不解，是诧异，是震惊。
a市堂堂局长竟然对着修振谦这样的谦卑，看来外界传的一手遮天的太子爷是真的了！
只是，这太子爷干嘛来这里？
余人力看向修振谦，当对上他阴沉的眼神时，他悻悻的移开了视线。
心里揣着文乐和修振谦这么大的秘密，他感觉呼吸都是困难的，尤其还是在修振谦的眼神下。
停尸房外面气氛凝人，而此时里面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文乐站在门口的方向，看着打开了一个停尸柜前的朱成，以及瘫软在地生死不明的阮孝义。
“朱成，和我出去吧，杀害孙若南的凶手已经在外面了。”
打开的停尸柜冒着冷雾，朱成趴在停尸柜旁，探过去胳膊抚摸着孙若南的眉眼，听到文乐的话，他手指一顿，转眼看着文乐轻嗤一声，说道，“凶手是谁？”
文乐双唇微抿，轻声的带着一股无奈的说道，“朱雅。”
“呵，你现在是为了救阮孝义已经开始栽赃罪名了吗？”
朱成脚下踩着阮孝义，手里握着的枪直指阮孝义。
但，文乐却准确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松动。
“朱成，我敢拿我的警誉保证，我绝对没有骗你，杀害孙若南的凶手是朱雅，我们已经把他缉拿归案了。”
文乐轻声说着，语气像是在安抚这朱成的情绪，而脚步在朱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向着他移动。
朱成有瞬间的怔愣，眉头微锁，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文乐说道，“我姐她……不会杀人的！”
“你不相信不代表她不会做，朱成，你想想，朱雅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提起孙若南比较暴躁。”
朱成思考了一下，眼神微凝。
文乐见此继续移动脚步，接着说道，“孙若南怀孕的这件事你又是从谁那里听说的？”
文乐话落，朱成眼神微沉，倏的看向了停尸柜里的孙若南，沉重的说道，“我姐。”
文乐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朱成的种种肢体语言和神情都透露出一种他已经开始相信了的信息。
“朱成，孙若南还有蔡岚是中了河豚毒素的死的，而你昨天进医院也是因为轻微的河豚毒素中毒，昨天我们的人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吃饭，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如果我们的人再晚到一步，或许你不是洗胃住院这么幸运了。”
“朱成，朱雅是生物学博士学位，这些东西都串在一起，相信你应该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说话间，文乐已经走到了朱成面前。
垂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阮孝义，胸口起伏，他还没死。
抬眼看着朱成，仔细着他手里的枪。
显然，文乐的话对于朱成的打击不小。
自己的亲姐姐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朱成俨然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许久，朱成压制住碾压过心脏的撕心裂肺的痛意，垂头看着停尸柜里的孙若南，眼角湿润。
“到最后我还是不能为你报仇了吗？”
大手拂过毫无生气的脸，朱成旁若无人的呢喃道。
文乐站在一旁看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认识若男的时候她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朱成自顾的开口道，回忆了往事。
“那时，她是刚走进大学的单纯少女，而我是整天惹是生非的阔少爷，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里。”
“我因为打架受伤被送去就医，而若男是医务室里勤工俭学的助手。”
“深冬的季节，即使有暖气的医务室照样冷的让人厌恶，而她当时拿着酒精托盘走过来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周身的空气都是暖的。”
“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了她。”
“卑微的喜欢着她。”
“呵……”
说到这里，朱成竟然趴在停尸柜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宽厚的肩膀微微颤动，看着这个被情所困扰的大男人，文乐内心深处一个叫同情的东西在滋长，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趁着朱成放松的时候夺下他手里的抢。
“朱成……”
文乐张了张嘴，却发现能说出来安慰他的话也只有他的名字。
朱成的声音戛然而止，唰的抬头看向文乐，双眼泛红，哑声问道，“文警官有用生命去爱过一个人吗？”
文乐竟然被他问的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以前没有，现在结婚了也更不会有了。
但是，在朱成话落的一瞬间，她眼前浮现的竟然是修振谦的脸。
“真是可惜，不过文警官一定要去试一把，因为，它真的很美妙！”
朱成对着文乐做出了一个笑，眼神是缅怀的、决绝的神情。
文乐瞳孔微缩，已经意识到了朱成接下来的举动。
漆黑的手枪抬起，停尸柜里的冷气给它镀上了一层冰霜。
“不要！”
文乐一声大吼，身体已经向着朱成扑去。
嘭！
子弹爆破的声音。
嘭！
停尸房的大门被蛮力踹开的声音。
文乐压在朱成的身上，夺过来他手里的枪，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怒吼道，“你疯了？为了一个并不爱你的女人了结自己的命？”
没错，刚刚朱成就是要举起枪自杀，文乐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他拿枪的手，子弹射偏，两人都没事，但是，却纠缠到了一起。
停尸房的门口，众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微微错愕。
发生了什么？
带头进来的修振谦拳头蓦然攥紧，眼神深沉的可怕，余人力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气息，赶忙的向后退了一步。
文乐撑着手臂要起来，胳膊一紧，她整个人几乎是被伶起来的，然后被带进了一个怀抱。
眉头微皱，文乐要出手的时候抬头却看到了修振谦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不知怎的，停止了挣扎。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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