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方怡一直闷闷不乐,她没有想到肖文会再次的来寻找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他和赖文静之间竟然有了孩子,她不知道该伤心还是该高兴?
“怎么了?回来后就见你一直闷闷不乐的?遇到什么事情呢?能不能告诉我呢?”张悦看到方怡从外面回来以后就不高兴,小心翼翼地问。
方怡不说话地望着张悦,不知道告诉她好,还是不告诉她好?她心里矛盾极了,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听听她的心声,这件事情她憋在心里好久了,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取舍。
隐隐地还有那份牵挂,可是又好似一场无法抓住的雾一般。
“我……我……心里……好……难受!”刚说完这句话,方怡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坐在床上,靠着床头,两只胳膊互相抱着,看上去很是无助的样子。
张悦坐到她身边,把她拉向自己的怀中,心疼地抱着她嘴里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如果心里难受,哭过之后也许会轻松些!”
张悦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她也不知道方怡为什么哭,为什么出去一趟,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她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去的太久了,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时间太长了?
被张悦抱在怀里的方怡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哭得更伤心了,张悦只好像哄孩子似的紧紧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身体,“不哭,不哭,妈妈在,不哭了!”
可是,方怡好却哭得更加伤心了。
张悦束手无策,她从来没有哄过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哄,面对自己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哭着,她自己也无能为力。
此时的方怡,憋在心里的所有心酸和委屈都在此刻爆发了。
往事悠悠浮上心头,她从一个刚刚毕业的满怀希望的大学生到如今大病初愈,期间的经历都浮上心头。
她心中的所有的痛苦与不幸都化成了泪水顺着脸颊缓缓地流淌了下来。
她知道如果妈妈在,所有的委屈都算不了什么,她哭喊着,模糊中看到了妈妈般的身影。
“妈妈!妈妈!”方怡大叫着,“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张悦听了方怡的叫喊,心疼地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她,方怡叫喊着,紧紧地抱住了张悦。
“我的孩子,你受苦了,妈妈对不起你!不哭了,好不好?”张悦此时也已经泪流满面。
方怡像飞奔的汽车一样,哭起来一时刹不住,她把张悦搂得紧紧地,只恐怕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一样。
张悦也紧紧地抱着方怡,“不哭了,乖,我的宝贝,以后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都是妈妈不好,让你受苦,让你受委屈,从今天起,我一刻也不离开你了!”
“妈妈……”方怡长长的叫了一声,泪水又无法抑制地滑落下来。
张悦的心痛得扭成一团,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样去劝说方怡,只好陪着她流眼泪,她心想,这孩子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哭成这样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人仿佛就是用眼泪交换着彼此的感情,夕阳已经偏西了,方怡还是紧紧地抱着张悦不肯放手……
窗外的路灯已经次第亮了起来,她还是紧紧地抱着,多么温暖,多么舒适,多么温馨,充满爱,是疲惫时的摇篮,是委屈时的安慰……
她多么不想离开这个怀抱,她心里,梦里不知道想过多少回,可是每次梦醒以后,她看着窗外孤独的月光,泪湿枕巾……
“妈妈……妈妈……”方怡喃喃自语道,像是好久都憋在心里今天终于可以叫出来了一样。
“哎!哎!……”张悦不厌其烦的答应着方怡的每一声呼唤,她知道这一声声的呼唤,她等了好久,她也等了好久……
“天啊!你们在家呀?这么黑,你们怎么不亮灯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莹莹回来了,她打开灯看到方怡和张悦紧紧地搂抱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莹莹,快来,快来!”方怡一下子松开了张悦从床上跳了起来,“快来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我妈妈了,我找到我妈妈了!”
莹莹看着在床上又蹦又跳的方怡,心想:姐姐该不会高兴傻了吧?她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啊?她可是一直都是淑女一般的人呀?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方怡的手舞足蹈,张悦却感到无比的幸福,至少她拥有了一半的幸福!
“姐姐,我真为你高兴!恭喜你!”莹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又想说点什么,眼睛里却泛起了泪光。
此时此景,她也梦见过多少回,只是,她的梦却终究再也不能变成现实。
她的眼睛里又充满了羡慕,她多想此刻站在床上手舞足蹈的是自己,不,她可能会奔到大街上去,告诉每一个人,她有妈妈了!
“快上了,咱们一起跳,好不好?”方怡对莹莹叫道。
莹莹脱掉鞋子,爬上了床,也在床上高兴地呼喊:“姐姐找到妈妈了,姐姐找到妈妈了……”
“妈妈,你也上来,我们一起!”方怡对着张悦伸出手。
“我……”张悦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孩子这么高兴,自己竟然也忍不住脱掉鞋子爬上床去和她们一起欢悦,小小的床实在是承载不了此刻的欢喜,吱吱呀呀地叫着,仿佛也在告诉世界,它此刻虽然身体很痛苦,心却是幸福的。
黑夜慢慢笼罩大地,世界上的一切都随着黑暗的加重而变得越来越静寂,但却无法笼罩住这小小屋子里面的喜悦。
“我要打电话告诉店长,我有妈妈了!”方怡说着竟直接从床上蹦了下去,去找电话。
“我还要告诉陈曦,我还要告诉我哥哥,我还要告诉……”她一时不知道该告诉谁了,在她的世界里,那个人终究不能再提起了。
“喂,店长,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找到我妈妈了!”方怡兴奋地说。
“什么?你?……”店长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方怡,她没有想到方怡这么快就和姐姐相认了,她惊喜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恭喜你!可是……你还找到了你的姨妈,不是吗?”电话那边说。
“姨妈?”方怡突然又哭了起来,“姨妈,我好想你!……”
“别哭了,孩子,我现在就过去看你好不好?”店长挂了电话,却忍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