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万家灯火，赖文静早就睡了，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时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
肖文站在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刚抽了一口，竟然呛得眼泪汪汪，他下意识地朝着里面看了看，仍旧是静悄悄的。
好久没有抽过烟了，没想到竟然不适应了！阳台上烟雾缭绕，仿佛自己在云雾中一般的肖文，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
他想不通，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都变成了自己的妹妹？这到底是为什么？
夜，很黑，很安静，是思考人生的时间，可是，肖文无论如何也搞不懂，到底是为什么？
人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有人回答他，他独自望着远方，眼前又出现了允儿的笑容，那么近，又那么远！
“方怡，允儿，你们到底是谁？”肖文自己问自己。
远处的灯光依稀的亮着，夜空中还有看不见的星星和月亮，它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嘲笑吗？还是根本就不屑于顾？
夜，依然静悄悄的，近处，还有几家窗台透出灯光，几家欢喜几家愁？
“今后，我们就要以这种身份相见了吗？”肖文想。
……
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肖文放下抽了一半的烟，还是接了这个陌生的号码。
“喂！不好意思，我是冯碧秋，这么晚打扰你了！”
冯碧秋，肖文心头猛然一惊，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昏昏然如梦中一般。
“没……没事！”肖文想用笑来掩饰他的无所谓，但是却笑不出来，“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极其礼貌的语言。
“我想了解一下关于涵涵，不，是允儿的事情，我知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请你理解我这一位做母亲的心情！”张悦停住了话，她要稳一稳情绪。
“我能理解！”肖文低低地说。
“你不知道，她们从小就和我失去了联系，二十多年了，没有想到……”张悦终于还是没有没有控制住自己，她的泪水伴随着啜泣声，在电话那端响起。
过了好久，张悦的声音重新响起：“要不，我们约个时间，见见面可以吗？”
肖文想了想说：“见面可以，不过，请你还是来我公司的楼台吧！”
“好！”张悦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下午十分，天阴沉沉的，还刮起了大风，把春天的气息全刮得无影无踪，人们都行色匆匆地走在大街上，想要赶快逃离这烦人的天气！
张悦裹了裹大衣，带上墨镜，双手插到口袋中，低着头，走进了肖文公司的大门。
她凭着记忆走进了电梯，按了最高层的按钮。
电梯中一个人也没有，因为已经过了上班期，所以，电梯上也显得静悄悄的。
去掉了墨镜，张悦用手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她想找一面镜子，但是，没有！干脆就把电梯壁当做镜子吧！
她依稀能够看得到自己的身影，她突然有些不自信，因为，她知道自己又要面对一次痛苦，她可以不去，但是，她想知道，她也应该知道，自己孩子的遭遇。
就算是心会痛，痛，就让它痛吧！
当电梯停在顶楼的一霎那，张悦突然心跳加快，仿佛她就要去看她的孩子一样！
她和肖文相约的时间已经到了，放她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门突然开了，“涵涵！”她情不自禁地叫道。
“妈，是我！我是希希，不是涵涵！”方怡出现在她的面前。
“希希？你怎么……会，会在这里？”张悦本来以为看到了自己的涵涵，没想到竟然是方怡，她的眼睛中充满了失望和绝望。
这是方怡从来没有见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姨，不好意思！”肖文从里面走了出来，“是我把希希叫过来的，她不知道你今天要来，我害怕你情绪激动，所以，……”
张悦微微一笑：“没关系！希希也是我的孩子，再说，你现在是她的哥哥了，也可以随时叫妹妹过来的！毕竟你们是一家人！”
“没事，我们好快进去吧！”张悦想要尽快了解涵涵的情况，所以她太在意方怡是否在场！
落座后，肖文从一个柜子的抽屉中，找出来一个袋子，递给了张悦。
“这是允儿留下来的东西，原本是我应该替她保管的，现在，阿姨您最合适，所以就交给你了！”肖文说。
张悦颤颤巍巍地打开这只绸布做的袋子，一只晶莹剔透的手链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张悦的双手开始颤抖。
“妈妈！手链！”方怡惊讶地叫道。
张悦举起那只手链，反复地查看，在灯光下，“涵涵”两个字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涵涵……涵涵，我可怜的孩子！涵涵……”张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放声大哭起来，方怡和肖文明白也理解张悦此时的心情。
方怡从张悦的哭声中就已经知道，那个允儿确实是自己的妹妹，她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可怜的妹妹！
方怡握住了张悦的手，此刻，她的手冰凉，谁能不痛心呢？而且还是一位母亲！
“妈妈，别哭了！妹妹她已经不在了，她要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伤心的样子！我们不是还要了解涵涵的情况吗？不哭了好不好！”
好久，哭泣声变成了啜泣声。
张悦抬起红肿的双眼，悲伤的难以形容，她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只有遗憾和悲伤。
“阿姨！允儿是一个好女孩！”肖文开了口。
张悦一听“好女孩”三个字，更加伤心了，好孩子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世呢？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呢？
肖文也没有想到，本来他是想要劝一劝张悦，没想到，他的话一出，原本已经停止哭泣的张悦，又大哭了起来，肖文尴尬地看了看方怡，一脸迷茫！
女人，真的很难猜测！
方怡对肖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不要说话，人在这种时候，最好让她自己冷静，因为人越劝，她就越难以控制自己！
方怡只是握着妈妈的手，她知道妈妈内心的感受，她知道要让她宣泄出来，她才会停止。她静静地等待着。
此刻，屋子里静极了，肖文和方怡都只是看着背部一起一伏的张悦，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方怡的手脚都麻了，张悦还是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