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别人的阿谀奉承,以及吹捧的堂堂星耀首辅独孤景明,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
我和他的争斗,除了家族利益,以及权势的竞争外,其实还掺杂着一些意气之争。
他想要证明自己,他比我强。
想起来就觉可笑,他已经快入土的人了,贵为星耀实际上的第一人,居然要证明他比我强。
这在旁人看来可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独孤景明确实是这么想的,怪只怪我当初灭西门光明,平定漠南,太过于耀眼,锋芒太露,以至于独孤景明这个首辅都在我的光环之下黯然失色,现在星耀的国民提起独孤景明骂的居多,就算是以前没那么过分的时候,也只是印象一般,以前的他平庸,无功无过,说不上对星耀有多大贡献,但兢兢业业,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一切都是从西门卫风死后开始变了,他的不安分,就像是一颗火种一般,慢慢燎原,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再到现在,他可能以前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这幅样子吧。
独孤洪听到独孤景明的话,笑着说:“爸,我已经好多了。”
独孤景明说:“好什么啊?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脸色,好多了?那个陈小羽太狠了啊,居然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独孤洪说:“爸,我受伤是小事,只要不死我还能站起来,但今晚的事情却无比关键啊,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独孤景明说:“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吧,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我会联合内阁大臣们逼宫,若是西门长生自愿退位还好说,若是不识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算是他和我独孤家有血缘关系,也一样要死!”
说着独孤景明已是收敛了看到独孤洪的关爱慈祥面孔,变得狰狞起来。
独孤洪也是面色森冷,咬牙切齿地说:“一旦成功,第一件事就是让西门野废除陈小羽的羽林卫大统领职务,收回天子之剑。只要陈小羽失去了羽林卫大统领的职务,以后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我们宰割?”
独孤景明说:“这个我知道。”
独孤洪说:“至于西门野?呵呵。”
独孤景明说:“他还有用,留他一段时间,等到时机成熟,咱们独孤家再正式入主大兴宫取而代之,这星耀数百年传承的江山就是我们独孤家的了。”
独孤洪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独孤家入主大兴宫,君临天下的一天,所有的旧账,也终于和我清算之日。
“二叔那儿怎么说?他还是不支持吗?”
独孤洪旋即想到独孤景程问道。
独孤景明说:“别提他了,提起来我就来气,就在我来之前,他还打电话劝我收手。”
独孤洪说:“二叔那人啊,能力是有,但就是过于胆小保守,终究成不了大气。”
独孤景明说:“亏我当初还费尽心力,让他晋升为国公,看来他是指望不上了。”
独孤洪点了点头,说:“就算二叔不支持,今晚过后,星耀也必将是我独孤家的天下。”
……
独孤洪和独孤景明在行动展开之前最后一次见面,父子二人倒是同心,一心想着今晚逼迫西门长生退位,改立西门野,彻底废了我。
但独孤景程的一个电话却打到我这儿来了,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比较诧异,毕竟独孤景程也是独孤家的一份子,按我想来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独孤景明。
“喂,镇北公啊,今天吹了什么风,您居然打电话来给我。”
我笑呵呵地说。
独孤景程说:“好久没有见定国公,很是想念啊,不知道定国公什么时候有空再来漠北,我一定倾力招待。”
我笑道:“有机会一定会来的,到时候希望镇北公别忘记今天的话。”
独孤景程笑道:“怎么会啊?定国公肯来,我求之不得,招待肯定不会少了。”
我笑了笑,说:“镇北公打电话给我应该不只是邀请我到漠北做客吧?”
独孤景程说:“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诉定国公。”
我说:“镇北公请说。”
独孤景程叹了一声气,说:“说起来真是家门不幸啊,我大哥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让人无法理解,我虽然多次劝说,但都没法让他回心转意。”
我说道:“镇北公劝首辅什么啊?”
独孤景程笑道:“我跟他说啊,定国公可是对星耀有大功的人,要他尊重定国公,还跟他说最好是和定国公精诚合作,一起为星耀的崛起而努力,争取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局面,但任我说破了嘴皮子,他也听不进去。”
我笑道:“镇北公太高看我了,陈小羽何德何能,能得到镇北公这样的推崇?”
独孤景程说:“漠北一见,我就知道定国公非常人,料定星耀将来呼风唤雨的非定国公莫属。话题扯远了,定国公,我是要向你举报我大哥来的。”
我听到独孤景程的话,登时好奇起来,说:“镇北公要举报首辅什么啊?”
独孤景程说:“可能定国公还不知道,我大哥今晚密谋和内阁大臣们一起进宫,逼迫陛下退位,而且也做好了血洗大兴宫的准备,请定国公做好防范,如果能提前制止那自然最好。”
我诧异道:“镇北公为什么会举报首辅?他可是你亲大哥啊?”
独孤景程说:“我不希望独孤家就这样毁在他手上,也不希望传承数百年的星耀遭遇空前危机,甚至灭国。”
我点了点头,说:“镇北公大义灭亲,我衷心佩服。我会立刻展开调查和部署,镇北公放心吧。”
独孤景程说:“那就拜托定国公了,还有,我有个私下请求。”
我说:“镇北公请说。”
独孤景程说:“叛变的事情是我大哥和少数人的行为,不代表我独孤家,希望定国公事后不要牵连独孤家其他无辜的人。”
我说道:“镇北公放心,我会查清楚,不相干的人不会受到牵连。”
独孤景程说:“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定国公,定国公,独孤家若真能逃过这次大劫,以后定国公若有差遣,就算肝脑涂地,我独孤景程也在所不辞。”
“镇北公言重。”
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