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后退了一步,眼眶内的水雾终究因蓄积过多而聚成水珠顺流而下。
听懂了吗?
他说,他们只是朋友……
苏冉捞了把脸上好半天才察觉到的液体。可是……好像她越擦,湿热就越多是怎么回事啊?
她咧着嘴角,硬生生地挤了个连自己都觉得很丑的笑,骂了句脏话。
说好不狼狈的啊……
……
梁景川走了。
背影坦荡,毫不犹豫。带走一切,只留下了那一片塞到苏冉手里的纸巾。
他再一次将苏冉丢在了原地。
喻南橘上前搂住了苏冉的肩膀,以沉默陪在闺蜜的身旁。
在这场表白宴中,喻南橘始终明白,并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评价局中人的选择,包括看似做错了的梁景川。
或许眼见不一定为实。
就像孟初辞方才所说的,梁景川一直有一个追寻了很多年的执念,重过感情,大过一切。习惯计划,永不会磨灭。
……
刻意以学习麻痹神经的喻南澈在当天下午放学后,才得知这场他亲手助成的表白宴的结果,现实远远颠覆想象。
苏冉没有和梁景川在一起。
这个本该利于他的实情却没有让他因此幸灾乐祸,反而怒火满腔地想要去揍梁景川一顿。
只因喻南橘说,苏冉掉了一天的眼泪。
喻南橘拦住了他。
听苏冉说,何素予的最终处罚结果是苏冉写一万字检讨。梁景川,被无限期停课。
梁景川自主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了下来。
喻南橘对哥哥说:“梁景川对苏冉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他没有错,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了一条所有人都未预料到的路。
好半晌,喻南澈才安静下来。姿态比知道苏冉要向梁景川表白时还要颓废。
为苏冉的难过而难过。
喻南澈问妹妹:“苏冉现在在哪儿?”
“我把她送回家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谁叫也不出来。”
这次喻南澈出门,喻南橘没再拦他。
她想起了今天苏冉靠在她的肩上说的那些话。
“大橘子,你还记得梁景川收拾东西的时候,徐安艺去关心他,他当时是什么反应吗?”
笑容温和,谦逊有礼,不卑不亢。
她记得。因为梁景川对谁都会如此。
“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温柔只是他为人处世的利剑,而不是我一个人的特权。”
那时的苏冉双目无神,连眼泪都是情绪驱使顺流而下。就这样,她哼笑了一声。
“这么一明白,突然我就不怨他了。从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什么都不懂,还自以为是的闯过去犯贱。竟然还妄想什么十八岁生日礼物……”
这就好像是戳中了苏冉的泪点,她突然哭出了声,“为什么别人的十八岁生日都是光芒万丈活力四射,偏偏我的十八岁生日就跟没了半条命一样啊……”
喻南橘搂着苏冉的肩,任由着她彻底将情绪迸发出来。
“冉冉啊!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感谢你这份独有的生日礼物。因为它提前给了你教训,让你及时止损,不至于到无法自拔时才因为这当头一棒而再也爬不起来。”
每个成人的一生中都会或多或少的经历伤痛。不是没有,而是还在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