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墨指尖松开她下巴,漆黑如墨水的瞳仁含着一抹玩味,语调不疾不徐,轻飘飘的,“你可以求我。”
我求你大爷!你咋不上天跟太阳做邻居?
“好,我求你。”宋九杳道。
傅京墨顿了下,精致的下颌收紧,眼眸轻佻荡漾,看起来像极了那种,长得巨帅的渣男,混不吝。
“拿什么求?”
他扣住她脖颈,往前自己身前拉了点,垂着疯批残虐的眸,“总不能嘴上说说吧?小朋友。”
宋九杳主动抱着傅京墨的腰,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下颚贴在他胸膛处,委屈巴巴,“我给你钱行不行?三十亿,我有的。”
傅京墨眯眼,他并不好奇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为什么会有那么存款,毕竟能从乌城活着,并且完好无损出来的人,肯定不简单。
尤其她还跟Y国皇室的人交谊匪浅。
“我不缺钱。”傅京墨淡道,“就那座破岛,我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确实,傅京墨在b市的随便一座大厦,就不止三十亿。
闻言,宋九杳肚子里的气已经直逼胸口,就快爆发。
这男人撩不动一点。
还贼变态!
这种有钱、又变态的男人……最难搞了!
宋九杳:“那你想怎么样?”
这一刻的宋九杳,再也没有闲情逸致与傅京墨心平气和地聊天。
嗯……
他想怎么样呢?没等傅京墨开口,眼前的小姑娘忽然间就与他拉开了距离。
宋九杳:“我忽然有点累,先回家休息了。”
不是她不想争取这座岛。
而是她清楚,自己越是争取,就越是得不到。
对付傅京墨这种人,只能以退为进,慢慢攻略。
不能急于求成。
宋九杳离开茶楼。
跟站在门口如同门神的秦岩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离开了。
秦岩站在原地紧紧盯着宋九杳背影,挠挠头。
他这未来老板娘,看起来很是神秘莫测啊。
不仅能让他那说一不二的老板,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还能平静的与他老板聊天……
作为傅京墨的特助,他也跟了傅京墨很多年了,从未见过傅京墨对一个人如此纵容。
“你在想什么。”
一道声音在秦岩耳边响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在想我那冷血无情的上司,要栽进一个女人手里了。”
“就是老牛吃嫩草,会不会不太道德啊?哎……不过他做的禽兽事儿,也不止这一两件。”
话刚说完,秦岩就反应过来什么。
背部瞬间绷直,讪讪地回头,果然,对上了傅京墨那双冷若冰霜,好像下一秒就会杀人的眼睛。
秦岩喉咙瞬间干燥。
恐慌直冲脑门。
傅京墨压迫感太强,光是站在那儿就足够让人屏气凝神,更别说他眼神这么幽沉深邃。
“总……总……总裁,我说我是开玩笑的,您信吗?”
秦岩现在只想穿回一分钟前,打自己一巴掌,让他乱说话。
傅京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工作看来还是太闲了。”
“罚你加一个月的班。”
秦岩:“……?”
魔鬼吧!
加班不如要他命!
“那,总裁,有加班费吗?”秦岩小心翼翼,壮着胆子问。
虽然他清楚,加班已经算是老板最轻的惩罚了,再严重点,恐怕要罚他后半辈子挖煤矿。
傅京墨似笑而非,抬起指尖,拍了拍秦岩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撩着眼皮,“你、说、呢?”
一字一顿,危险凉薄。
秦岩瞬间挺直腰杆,一本正经道:“我我我不要加班费,为总裁效命,我的荣幸。”
傅京墨没再说话,迈开步子就往前走。
秦岩:“……”
哎,万恶的资本主义家!
要不是为了工资,年底分红,业绩提成,他早不干了!
……
森畔庄园。
宋九杳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间。
从书包里,找出了她尘封已久的钱包,钱包内有一张老旧的照片。
照片有些年头了,还是灰白色的。
尽管如此,也不难看出照片里的女人美若天仙。
丝毫不逊色于如今网络上吹捧的女星。
这是宋九杳的奶妈,胡凤苗。
胡凤苗是看着她长大的,在翁古村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宋九杳身边就这么一个人。
胡凤苗二十岁的时候,生过一对龙凤胎,但生出来不久,两个孩子就都夭折了。
于是她为了走出悲伤,才三十几岁就给人做起了奶妈。
可能是经历了丧失孩子的痛,胡凤苗对宋九杳格外珍惜。
她们俩人相依为命,饱含风霜。
宋九杳从未见过胡凤苗的丈夫。
胡凤苗也没提过。
直到她临死前,才告诉宋九杳,她跟一个男人相识相爱于布拉格岛。
怀过对方孩子,还生了下来,但对方家境优越,不同意她过门,她想带着孩子离开,两个孩子却都在冬日里生了一场大病,由于没有好的医疗条件,最终没撑过去。
一下失去两个孩子,是个人都得疯。
所以那时候的胡凤苗,排斥所有人,尤其排斥那个她在岛上相识相爱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所有的苦难,都源于他。
但到死前,她却还是念着他。
这个“他”,应该就是布拉格岛的岛主。
胡凤苗生前有个愿望,想再回一次那座岛,最好是能将自己尸骨葬在她与爱人定情的地方……
胡凤苗死的时候,其实挺年轻的,可惜身体不好,加上积劳成疾,就那么撒手人寰了。
胡凤苗离开那年,宋九杳才十岁,但已经懂了很多,也在恶劣的环境下,学会了不少技能,可她当时的想法,并不是好好活下去,而是完成胡凤苗的心愿。
她要将胡凤苗带回布拉格岛,也要将她的尸骨埋葬在布拉格岛,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这样天真的想法,从胡凤苗死后延续到至今,已经不知是执念,还是别的什么。
宋九杳只知道,胡凤苗是她活了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在她心里,胡凤苗是她的母亲,不是什么奶妈。
如今,终于赚够了买下那座岛的钱,却出了意外。
宋九杳叹了口气,抚摸钱包里的照片,这是胡凤苗,留给她仅有的东西和记忆了。
还有一周,就是胡凤苗的忌日。
宋九杳将钱包放回书包里,站起身,决定重振旗鼓!
晚上八点,她精心打扮一番,从房间出来,走到客厅沙发上,乖巧安静地等待着傅京墨回来。
终于,在不多时,门口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