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141.「万业之果」
“从零开始……吗？”
黎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呢喃了几句，神色有些发愣。
他是真没想到菜月昴会这么对自己这么说。
从零开始？
谁？
我？
早已将命预订在地狱的……我？
“呵呵……哈哈哈哈哈！”
如鬼怪一般难听肆意的笑声逐渐响起，声音中有着说不尽的情绪，黎央捂面仰天只感觉从未如此畅快。
所有人都向黎央投去异样的目光。
一直以来，黎央给人的印象都是不苟言笑，这样肆意的大笑与他们对黎央的刻板印象不复。
事实上就连黎央自己也觉得这和自己的人设不复。
他很少笑得这么畅快。
他已经忘了自己最后一次这么笑在什么时候，或许几年前，或许从来没有过。
“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这么拒绝的话也未免太不知趣了。”黎央停止了大笑，看着菜月昴神色不复之前的平静，他伸出右拳对准菜月昴：“那就让一切……从零开始吧。”
菜月昴也心领神会，伸出拳头与其对碰。
这一刻，二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意。
“那么，再见啦！”
菜月昴登上龙车与黎央挥手告别。
“嗯，再见。”
黎央也同样挥手，直至龙车消失在地平线上，黎央缓缓的放下了手，转身率先离去。
黎央与阳光背对，将自己的脸笼罩在黑暗之中。
刚刚，黎央说谎了。
尽管昴的话让黎央真的很感动，他也向昴做出了从零开始的诺言，但他自己明白，他已经无法从零开始了。
昴没有身处于黎央的立场，他自然无法明白黎央的处境。
若黎央真的从零开始，那那些死于黎央之手的人岂不成了笑话？
我……必须为我的行为赎罪，所以……抱歉了，昴。
黎央心中默默道。
不过……也多谢你的激励。
我也向你保证，那源自于我力量之中的那份疯狂的正义，我……一定会抵抗到底！
一直以来的经历让黎央对于「绝对正义时间」这个状态的自己逐渐麻木。
这不仅让黎央的性格逐渐孤僻，也让他逐渐习惯了牺牲些什么来获得胜利的战斗方式。
拒绝与任何人接触，这除了是黎央最后的抵抗以外，也是黎央对「绝对正义时间」的妥协。
人不会对陌生人的生死产生悸动。
因此杀死陌生人也会让黎央的愧疚感降到最低。
可以想象，长此以往，黎央的底线会越来越低，逐渐疯狂，成长为与「绝对正义时间」的自己一般无二的人。
但与菜月昴的相遇和经历让黎央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就好像溺水后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黎央拥有了反抗那份疯狂的觉悟与勇气。
只是，此刻的黎央却并没有察觉到。
在那不可知不可视的高处，在那就连世界的概念都无比模糊的虚空之中，一直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某个高位存在缓缓发出了一声沉闷如轰雷般的声音：
“已见证！”
金色的果实中映照着这个世界的一切，黎央的行为与心声在那未知的高位存在面前毫无隐秘可言。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全新的金色果实彻底成熟并取代了旧的果实的位置。
但果实成熟的影响还不止于此，与果实相连，向上延伸的金色树枝随着新的果实的成熟而枯萎凋零。
随之，一串串新的金色果实诞生，取代了原本的金色果实的位置。
全新的画面在果实内部显现，冥冥之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这样一来，新的「万业之果」也诞生了。”未知的存在抬头看向那直通苍穹的通天巨树喃喃自语：“这是否会成为影响结局的重要一环呢？”
如此呢喃着，未知的存在轻轻挥手，自身的空间随之一变，来到了巨树的另一端的另一颗「万业之果」前。
那是相较于黎央的「万业之果」更下端的一颗「万业之果」，它们同属于一根树枝的不同分支，似乎存在着某种奇特的上下关系。
祂看着「万业之果」中的画面，目光中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辉。
……
“死了……都死了……”
少年半跪在地上抬头望天，如火一般的红云将天空渲染成血红色，他的五指弯曲紧握成拳，眼泪忍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无比的怨恨充斥着少年的双眼。
他的外貌与黎央有五成相似，但眉宇之间相比黎央更加精致。
少年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那天空中宛若神只一般的存在走去：
“我要……复仇……无论花费多少时间……我也要为我的家人……
“复仇！”
天空的“神只”面无表情，他们的所作所为遭受的怨恨太多了，少年的怨恨只不过是这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他们根本不在意，甚至察觉不到。
“神只”轻轻挥手招来无数直径超过五米的火球，如雨点般落下。
其中一颗不偏不倚，落在了少年的正上方，面对那神一般的伟力，少年显得那么的渺小，所有的誓言都显得那么的可笑。
然而，就在那少年即将命陨于此的一瞬间，万物的流动忽然停滞，细致到一滴水的流动在此刻都无比清晰。
仿佛真正神明的出手，为了特定的某人冻结了时间。
“权限调动。”
宏大的声音在这片停滞的世界响起，一抹星光伴随着一滴鲜血自天外降临，将少年的身体包裹。
【人物面板加载中】
【人物数据加载中】
【加载完成，万界穿越系统正在载入。】
伴随着系统机械音的响起，星光带着少年远遁界外。
随之，时间重新开始流逝，火球与地面接触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眨眼之间，整座城市化为废墟。
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微的误差，一两个人的生死对于当下的大局无关痛痒。
唯有那一直观察着「万业之果」的未知存在将一切尽收眼底。
不，应该说祂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而祂做的这一切所造成的影响并不体现于现在，而是在未来！
“希望会滋生绝望，被拉低的底线亦可以被重新抬高……”未知的存在低声呢喃：“在我为你设下的温柔乡中溺死吧……呵呵。”
片刻后，他的身影在通天巨树面前彻底消失，只留下那宛若梦呓一般的声音：
“少了一颗铁钉，丢了一个马掌。”
“少了一个马掌，折了一匹战马。”
“少了一匹战马，败了一场战役。”
“败了一场战役，失了一个国家。”
没有人注意到，这看似美好的一次结果是源于外力，是黎央那仅偏差了一点点的角度所造成的连锁反应。
黎央此刻的誓言在那高位的存在眼中如此的可笑又恰好随他的心意。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这片刻美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更为绝望的未来！
只不过……
就连那未知的存在都没有察觉到。
在祂离开后不久，一缕由火与雷所交织的炎雷自那通天巨树之上逆势蔓延而下……
本章最后一句话出自漫画《日月同错》148话的开头，因为逼格满满所以拿来用了，大家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国漫良心。同时这个未知存在也是以日月同错的boSS为原型的本书中后期boSS，司掌因果，换句话说这是来自于未来的狙击，对过去造成影响。
另外，这一章出现的和黎央有五成像的人是谁也不需要我来解释了吧？（手动滑稽）我有个朋友曾经吐槽我是变态系作者，对此我只能说他说的没错。
以及最后，感谢欧式布丁和长安羁旅人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