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杭琦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任何事,只能任由林溪作为。
“王公子,麻烦了。”林溪道。
王璟点点头,不知道从何处拖出赵平卫,带到堂上。
一看到自己而已,赵潭觉得犹如五雷轰顶,林溪果然知道,她这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林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与此事无关,你休要把他牵扯进来!”赵潭低吼,脸色已经胀红。
林溪面色如常,“赵里正,赵平卫是不是与此事无关,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不妨听听看他自己怎么说。”
杭琦严肃道,“赵平卫,你自己说。”
赵平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往地上扑通一跪,“爹,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割了人家的稻田,一切都是我干的!”
赵潭目眦欲裂,赵平卫竟然认下了,他可知道他承认的后果是什么!
“大人,”赵潭跪倒在地,“我这个儿子平日里就不靠谱,他说的话,您可千万不能信!”
“不是的,大人,稻田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跟其他人无关,您千万不要牵连无辜的人!”赵平卫赶紧道。
太守觉得眼前的局面十分有趣,问赵平卫道,“你说说看,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赵平卫顿了顿,“就是自己犯浑。”
这个理由明眼人都知道说不通,但人家既然认了,又能说什么呢。
“大人,您也清楚了,稻田一事也与我无关。”林溪道,“既然村里所有怪事都与我无关,那老道士说的根本就是假话,一个没有本事的道士在外招摇撞骗,还差点害的我被赶出桃李村,请您一定严惩。”
看戏看了半天的老道士,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没说就引火上身,赶紧道,“大人,小人没有瞎说,此女却确实与桃李村地气不和!”
杭琦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林溪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嫌疑摘的干干净净,反倒是赵潭身上许多事讲不清了。
萧永言默默看完全程,此刻终于开口,“大人,桃李村近来各类怪事,背后都是人为,草民怀疑这是有人故意栽赃我家夫人,想要害的我们被村里人排斥,请您务必严查!”
赵潭心中已经把林溪和萧永言骂了几十遍,然而那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大人,此事都是草民所为,草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赵平卫忽然道。
赵潭怎么可能让唯一的儿子认下这些,当即道,“你这小子糊涂了不成,你几时做过这些,真要说起来……”
“爹,”赵平卫抓着赵潭的胳膊,眼神里带着祈求,“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别人没有关系。就算你的村里的里正,也不能如此包庇自己的儿子!”
赵潭一愣,心中大恸,儿子这是为了保全他的位置,牺牲自己!
但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舍得!
“大人,此事都是小人管教不力,您要罚就罚我!”赵潭道。
“不是的,大人,我爹没有做错任何事,都是我混蛋!”赵平卫道。
林溪看着眼前这出父子情深的大戏,心里没有半分感动。
这两人有什么好争的,这里面必定谁都脱不了干系。
其他村民看到这一幕,已经彻底呆住,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做了这些事的人竟然会是赵家的。
赵平卫虽说平日里荒唐了些,但总不至于干出如此离谱的事。
唉,这叫他们怎么接受。
杭琦头痛不已,他不傻,自然看得出这事背后多半是赵家父子设的局,下了如此大血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彻底把林溪赶出村子。
然而好巧不巧,太守在此,他就算想包庇,也没有办法。
“你们两人都闭嘴,”杭琦道,“赵平卫,本官问你,你可承认所有事都是你一人所为?”
赵平卫当即道,“认,大人,我全部都认,什么果子,什么稻田,什么脚印都是我干的。”
赵潭一句话都说不出,不该认的赵平卫竟然也认了,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大人,”赵潭悲叹一声,“他还是个孩子,知道什么,这背后都是我,都是我这个里正鬼迷心窍!”
赵平卫闻言,赶紧拦住赵潭的话,“爹,你胡说什么,这些事都是我背着你做的,跟你没有关系!”
“你才闭嘴!”赵潭也火了,“你那脑子想得出什么,要是没有我,你都不知道怎么办!”
眼看着两父子就要在县衙上吵起来,太守道,“赵潭,你是桃李村的里正?”
赵潭赶紧道,“是的,大人。”
“你说这些事都是你做的?”太守问道。
“大人,都是我指示我儿子做的,他内心并不愿意,但无法违背我这个爹才如此!大人,求您网开一面。”赵潭道。
“既如此,你们两个人都承认参与此事?”
赵潭被这个问题问的说不出话来,他此时已经不知自己是该认还是不该认。
“不说话了?”太守淡淡的,“那我来说。赵潭,你身为里正,在村里出现问题的时候没有想办法解决,而是寻找道士,不求官府,此为处置不当。其二,你身为里正,竟然背后操控一切,损害村民利益,甚至为了排除嫌疑,火烧自家稻田,心机之深,令人胆寒。你不适合作为桃李村的里正。”
此言一出,赵平卫脸色大变,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大人,此事跟我爹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养不教父之过,便让你爹担担责任吧。”太守道。
赵平卫浑身的力气都这句话抽离,如果他爹里正的位置被撸了,那他为什么要认下这些,他不就成了个傻子吗!
“林溪,你骗我!”赵平卫神色激动,起身就朝着林溪扑过去,“你不是说只要我认下所有罪名,就不会连累我爹,你竟然敢骗我!”
然而他还没有碰到林溪的身子,便被萧永言一把拦下,动弹不得,“赵平卫,在你们父子联合起来算计我们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如果不是被逼的太狠,林溪并没有想要一把搞垮赵家。
“一切皆是自作自受罢了。”林溪轻声道。